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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40:29 作者: 罪加罪
    不曉得為什麼,哪怕他現在神情不善,許輕言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怕他,比起當初被人綁著跪在他面前,他那副手握她生殺大權的模樣,現在他樣子真算不上可怕,有點像被熊孩子氣壞的家長。

    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回道:「不敢。」

    反倒是梁見空愣了下,似是沒料到她認錯認得這麼幹脆,口氣稍緩:「今晚實際上很驚險。你應該碰到阿豹了,我在警察來的前一刻意識到不對,讓他入水隱匿。程然這次耍得聰明倒還算可以,我們的人也在西面做了安排,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所以,他發給你的那條信息,也不過是個圈套。」

    許輕言佯作疑惑:「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是啊,他的目的是什麼?」梁見空耐人尋味地重複了一遍,「他自以為聰明,想不費自己一兵一卒擺我一道,他還想……」

    梁見空突然收聲,視線停留在許輕言的臉上。

    「還想什麼?」許輕言蹙眉。

    「沒什麼。」梁見空起身,「折騰了一晚上,早點休息。」

    「等一下。」許輕言叫住他,「我今晚並不是想來添亂的,我把車子留給阿豹,也算是幫上忙了。」

    梁見空站在門口,背對著她:「你做得很好。但沒有下次。」

    作者有話要說:  許醫生:不能頂嘴?

    梁二爺:……禍從口出。

    感謝澆灌營養液的各位小公主!~

    第54章

    如果沒有警察這個不美妙的插曲, 他們也不用上這艘船,所謂游湖賞月, 說得愜意,可許輕言完全就是個暈船的坑貨。這天晚上, 風浪還不小,她沒撐過20分鐘就臉色泛白,嘔吐得很辛苦。

    夏葵拿了瓶礦泉水進來:「二爺讓我照顧你。」

    夏葵好歹算是個女人, 算是吧,梁見空也琢磨過,但還是覺得姑且相信她一次, 船上沒有其他人, 他也不方便屈尊。

    她走進來的時候也跟著船晃動了幾下,但他們在外頭野慣了, 這點事不算什麼,難為了許大醫生,這小臉白得怪可憐的。

    夏葵在她身旁坐下,替她拍了拍背:「水。」

    許輕言靠在船艙隔板, 頭暈還算好,胃裡是真難受, 有氣無力地接過水瓶:「謝謝。」

    可她還沒喝兩口, 又抱著垃圾袋吐了。

    夏葵翹著長腿,憐憫地看著許輕言的窘迫:「許醫生,有時候我挺佩服你的,你一個好端端的女醫生, 精英啊,跟我們混,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厲害還是說你太蠢。」

    許輕言漱了漱口,說道:「你不也是。」

    「我?」夏葵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條爛命,無所謂啦,過一天算一天。」

    她肆意地笑,許輕言卻在她的眼中看不到笑意。

    「你呢,沈月初對你就這麼重要。」

    許輕言喝水的動作一頓,默默放下,總算來了:「你之前說的遺書到底是怎麼回事。」

    「噓。」夏葵突然捂住她的嘴,「輕點聲。這事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你單獨說麼。」

    許輕言別開臉,強忍著胃裡的不適說道:「那現在你可以好好跟我說說。」

    夏葵甩了甩短髮,漂亮的臉上一副無奈的表情:「遺書是有的,但我不是很確定,要不要給你看。」

    「你用遺書把我騙出來,現在說不給我看?」許輕言不信她的故弄玄虛。

    「你看了就會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給我看呀。」

    夏葵不由輕笑出聲:「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留在二爺身邊,究竟什麼目的。」

    夏葵不是能輕易應付的角色,許輕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萬分小心:「好像是梁見空要我做他的醫生的。」

    夏葵撇了撇嘴唇,對她的回答不以為然:「許輕言,我就問你,你是哪一邊的,夠直白了吧。」

    許輕言的胃再次泛起一陣噁心,她靠在身後的船板,盡力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我說梁見空,你信嗎?」

    夏葵突然從牛仔褲口袋裡摸出一個對摺的信封:「動作快。」

    許輕言接了,卻沒馬上拆開:「這個怎麼會到你手上。」

    「從程狗手裡偷出來的。不是為了這個去偷的,這個只是順便。」

    夏葵是負責木子社情報收集的,工作就是從程然身上打探各種消息。

    「你看過了?」許輕言翻看著手裡的信封,封口處已經被拆開過。

    「當初不知道是什麼,拆開來看了眼。」夏葵指了指信封,「我看到的時候嚇了跳,沒想到會是大名鼎鼎的程少替身留下的遺書。」

    許輕言摸索著信封,感覺了下,裡頭的紙張不厚。

    「梁見空,知道嗎?」

    「我就是從他那偷出來的。」

    夏葵作為木子社高級幹部,私自隱藏了可能是程然替身的重要遺書,這就耐人尋味了。

    許輕言探究的目光,夏葵收起慣有的戲謔表情:「算是我欠沈月初的,現在,我把債還了。」

    夏葵不願多說她欠了沈月初什麼,許輕言低頭看著信封,半晌後說:「能單獨給我點時間嗎?」

    「OK。」夏葵爽快地走出去。

    許輕言把信封放在膝蓋上,用掌心慢慢熨平上面的摺痕,她沒有馬上拆開,而是把身體稍微挺直了些,胃裡因為緊張更加難受,她慢慢深呼吸,揉了揉眉心,等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才慢慢打開信封。

    裡面只有兩頁紙,紙張像是從繪畫訓練本上扯下來的,帶著毛邊。

    「我的公主,你好」

    看到開頭第一行熟悉的字跡,許輕言整個人都垮了下來。

    她以前經常督著沈月初做作業,或是拿著他的試卷給他分析試題,他的字跡她認得,筆畫清晰,字體雋秀,但因為懶,他並不愛多寫字,所以每次作文都被扣得慘不忍睹。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已經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可能回不來了,不必在意,反正是我沒有說再見。」

    「我沒有聯繫過你,你也沒有聯繫過我,但我想,你現在應該已經成為夢想中的鋼琴家。」

    「我這幾年的經歷,還是不跟你說了,很糟糕,我能想像你生氣的樣子,說我胡鬧,沒出息,我都認,是我沒有做好。」

    「我只想在這裡跟你說說話,這裡的世界太孤獨,沒有人是真實的,只有你是真實的,在我心裡。」

    「有時候,真想回到過去,你一定不會喜歡我現在的樣子,但我還是想知道,那個時候,你我還是少年時,你喜歡過我嗎?」

    「我還是不要知道答案了,你也不用回答,我不希望給你造成負擔,你的這一生都應該是完美無瑕的。」

    「但是輕言,說了那麼多遍喜歡你,開玩笑的有,認真的也有,但我一直沒敢說那三個字,請允許我自私一回,你可以不接受,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愛你。」

    「寫下來就輕鬆多了。我寧可你看不到這封信,又想你看到這封信,我既希望你記得我,又不願你記得我。」

    「我唯一的擔心,是我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我只能拜託我的兄弟,他會安排好一切,給到你這封信的人,是值得你信賴的人,其他人,你一個都不要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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