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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40:29 作者: 罪加罪
    梁見空深深看了她一眼,平靜道:「許醫生,不要誤會了,我們和龍崎沒有區別,甚至,我們能比他更加不擇手段。」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惡行,反倒讓人無語。

    許輕言古怪地笑了笑,很快恢復到那副淡漠的表情:「是我忘記了。照片對我很重要,你沒有動吧?」

    梁見空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素淨的眉梢,她沒有修眉,眉形還保持著自然的形狀,純天然的美好,令人心生愉悅,哪怕生氣的樣子,也流露出一種天然去雕飾的美感。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照片對你很重要,還是照片裡的人對你很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許醫生:好生氣!

    梁二爺:我不是故意的。

    第20章

    他看得出, 她是個對私人領域保護意識很強的人,所以, 那晚他沒讓其他人進屋,只有自己進去查看了一遍。

    她的家不大, 已經被破壞得亂七八糟,但還是依稀能看得出家裡裝修簡潔,色調清爽, 一如她的人,淡淡的透著冷感,卻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廚房是這個家裡最有煙火氣的地方, 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而且都有常用的痕跡,他在那站了會, 想像她繫著圍裙,高冷的臉,卻很認真做著飯,莫名溫暖。

    然後, 他找到了鍾。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人的面孔, 準確的說是個少年, 帥氣逼人,和他記憶中的臉相比,這張臉青春太多,自帶光芒, 令人印象深刻。

    跟程然如此相象的少年人的照片,被她視若珍寶收藏。一時間,他倒也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感覺。

    許輕言沉著臉,她壓根不想跟梁見空討論這個問題,她可以忍耐被人當槍使,但無法忍受她內心最重要的領域被觸犯,他還指望她給好臉色,友好問答?

    許輕言是個內心比外表執拗的人,她不願意說的事,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她只關心一個問題:「照片還在鍾裡面嗎?」

    「我沒動。」

    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後,許輕言並沒有回答梁見空剛才的問題:「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這赤裸裸的避而不答,生硬得不帶絲毫過度。

    梁見空乾脆道:「我說過了,三天。」

    「我知道了。」

    許輕言剛起身就被梁見空叫住,她站住沒動,側過身,等他把話說完。

    梁見空也站起來,他比她高不少,一低頭便能看見她淡漠的側臉和小巧的耳垂。

    「如果你還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最好離開Z城。」

    許輕言有點詫異他突然來這麼一句,本能地蹙眉:「我不會離開這裡。」

    這裡有她的一切,一切的回憶。當初她沒有因為痛苦離開,現在更不捨得遠走他鄉。

    梁見空見她斬釘截鐵的樣子,像極了被老師批評的孩子,一點都不肯認錯,不由失笑,但很快收起笑臉,淡淡道:「你繼續留下,以後這樣的事會越來越多。」

    許輕言理智上理解他的意思,但不能接受:「為什麼?」

    「因為你沒死,當我留下你的命的時候,一切就已經變了。」

    他用一種低沉平靜的語調陳述著這殘酷的事實。

    許輕言臉色微變:「可我跟你並沒有關係……難道就因為你沒殺我?這真的那麼特殊?」

    許輕言忽然想到龍崎的話,還有木子社的人各種好奇、猜忌、妒忌的目光。

    她又回想起昨晚梁見空的問題,她吸了口氣,似是給自己下決心一般,說:「那你還會想要殺我嗎?」

    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舌尖發麻。梁見空沒有立即回答她,她等了片刻,忍不住抬眼看他,他正用一種莫名沉寂的眼神看著她,深黑的瞳孔加深了些許。

    Mark拼命朝阿豹使眼色,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阿豹皺眉,只是看著梁見空。

    許輕言感到舌尖的麻木逐漸蔓延開來,現在就連指尖都隱隱發麻,卻依然維持鎮定的姿態望著他。這時,梁見空忽然抬了抬手,她觸電般往後退了一步,等她看清他只是去拿Pad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其實還是恐懼他下殺手。

    「龍崎脅迫你做人質的時候,你可比現在淡定。」梁見空一手握著Pad,一手扶著椅背,眼中早已沒了剛才的深不可測,「我會不會殺你,你感覺不到嗎?」

    許輕言怔住。

    梁見空淡然道:「我要想殺你,你還會活到現在?」

    阿豹一愣,心中驚疑不定,梁見空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不會殺她?他悄悄朝Mark看去,正巧,美國人也在看他,兩個梁見空的心腹都在對方眼裡看到震驚。

    許輕言對自己剛才突如其來的恐懼感到懊惱,但聽到梁見空說不會殺她,心中有點異樣,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懂,既然梁見空這麼忌諱別人接近他,為何獨獨放她一條生路。

    那邊,梁見空靜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什麼,斟酌著開口道:「我有一個建議。」

    許輕言不覺得他會有什麼好建議。

    梁見空繼續道:「既然你現在已經不安全。不如,做我的私人醫生。」

    要說不驚訝是假的,許輕言仔細打量著梁見空的神情,發現他不像是開玩笑。

    阿豹已經震驚得必須掐住Mark才能控制住自己面部的肌肉走向。回想到今天一回社裡,那些弟兄們跟沒開葷的大小伙見了姑娘似的,一個個圍在他邊上,還曖昧地淫笑,搞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太多人想從他口中撬出些秘聞,比如梁見空是不是包養了許輕言,許輕言是不是內定的二夫人……都什麼跟什麼,沒見許醫生都不正眼看二爺麼,二爺也一副你們胡說八道什麼的樣子,反正他沒看出端倪,然而現在是什麼情況?

    梁見空請許輕言做私人醫生?

    她異樣感更加強烈,他這個提議出發點是保護她?許輕言不敢輕易相信他有這麼高尚。她的生活軌道已經因為這個人偏離,現在他甚至要將她的生活軌道生生調反。不說其他,曹勁若是知道,這事就不可能善了。

    「你不是從來不找私人醫生嗎?」

    「是以前不找,沒說以後也不找。」

    許輕言肯定不願意,給他做私人醫生,基本上就是做黑醫,難道未來她的工作和生活就要永遠在暗不見天日之中度過嗎?

    「為什麼?你之前說過叫我不要出現在你面前,但直到現在,你要我做你的私人醫生,我不明白。」

    梁見空卻不覺得這算個問題:「今時不同往日。畢竟你是唯一碰過我身體的人。」他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反正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我也覺得與其每次都費勁找不同的醫生,不如找個熟的。」

    許輕言卻不似他這般隨意,她非常認真地說道:「我的從醫經驗有限,沒什麼手術經驗,上次能救活你本就是奇蹟,不可能有下一次。」

    梁見空還是不以為然:「能讓我傷到那個地步,也是個奇蹟,不可能有下一次。所以,又不是天天讓你做手術,你當我們這裡是什麼地方,每天都會死人。」

    「……」

    坦白說,許輕言還真這麼覺得。

    「你不會真這麼想吧……」

    梁見空見她一臉正經的表情,竟無言以對。

    「我能力有限,你找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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