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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40:29 作者: 罪加罪
她話是這麼說,語調卻異常輕鬆愉快。
「三小姐,許醫生確實救了二爺一命,若沒有她,我們……」
三小姐慢悠悠地打斷他:「阿豹,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了。」
「屬下失禮。」
「阿豹,你從哪找到這個女人的。」
這回事從左邊傳來的男聲,低沉,平緩,但也只是尋問,沒有多少真正的好奇。
阿豹毫不遲疑地說:「無意間遇上,我發現她是醫生。」
「這麼巧?」男人似有不信。
「是。」
男人又問:「你可知這次截殺你們的是誰?」
豹男的聲音透著明顯的緊張:「屬下慚愧,到目前依然沒有查到是誰走漏了風聲。」
許輕言趴在地上不敢動,連豹男都如此緊張,可見這男人威壓之大。
「大哥,先讓她起來吧。」
許輕言聞聲扭頭朝向右邊。
「小弟就是心軟。」三小姐咯咯咯笑起來,「反正活不過今天,就讓她死得舒服點吧。」
許輕言心頭一突,全身的血液直衝腦門,她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強壓下恐懼,面朝三小姐的方向道:「這位小姐,我出於醫生的職業道德救了一個人,我現在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更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把我丟到幾百公里之外,讓我自生自滅好了,我也全當做了一場夢。」
「你竟然不怕誒,有意思。」三小姐驚奇地朝她走來兩步,「可是,你已經看到過阿豹,還有二哥了。再來,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故意潛伏到我們社裡來的?」
「既然他們要的是二爺的命,如果我真是潛伏進來的,要知道做手術的時候殺一個人,再容易不過。」
縱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許輕言依然能冷靜地爭取自己的生機,她看不見,所以不知道周圍幾個人微妙的表情。
三小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許輕言,她全身上下早已狼狽不堪,臉上污漬斑斑,右臉頰還有擦傷的疤痕,即便如此,她的背脊挺得很直,神態之冷靜,語氣之鎮定,實在令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大哥,這個醫生挺厲害的。」
「許醫生。」
許輕言立即朝左邊扭過頭,她知道這個被叫大哥的人主宰著她的生死。
男人緩緩道:「你怎麼證明,你是清白的?」
證明?何須證明,她本來就是清白的,還是被無辜捲入的受害者。可是,這些話,這幫亡命之徒會信嗎?他們只不過想找個理由解決她了事。
可是,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答應過一個人,不管怎樣,都要替他活完這一生。
她深吸一口氣,說:「我的相機里拍下了你們要找的人。」
「你說什麼?」
她的胳臂被三小姐激動地拽起。
「許醫生,你的包里沒有相機。」
不愧是大哥,根本不為所動。
「我藏起來了。」
在這一日日焦慮的思索中,她想盡了所有可能保命的方法。依照她的判斷,這次的襲擊,二爺他們毫無防備,甚至不知道是哪個幫派要截殺他們,更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
那麼,她可以搏一搏。
「放了我,我就告訴你們。」
「許醫生,我有幾十種方法讓你開口。」
許輕言的心一點點沉下去,難道沒有辦法了嗎,真的逃不掉了嗎?
「等一下。」
許輕言愣了愣,有些茫然地看向前方。
這個屋裡出現了第四個男聲。
「替她鬆綁。」
這個聲音不似大哥的低沉,也不似小弟的輕柔,帶著金屬質感的冷意,和些許沙啞的磁性。
很快,許輕言的手重獲自由,而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她不得不緊閉雙眼,忍受過初時的酸痛後,她立刻擦去眼角的淚水,逐漸適應燈光。她緩緩抬起頭,眼前的景象從模糊變為清晰。
這是一間大得離奇的臥房,入眼的全是藍,深藍的羊絨地毯,藏藍的皮質沙發,就連壁紙也是流動的海藍色。許輕言不敢過多打量,視線直直地看著前方,她的正前方便是一張大床,床上靠坐著一個男人,他的姿勢很隨意,面露倦色,但看上去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真是打不死的小強。
他面容她已經很熟悉了,不是非常突出的帥氣,卻有種耐人尋味的英俊。不過那時候他還在昏迷,現在他睜開眼的模樣有些不太一樣----他的瞳孔極黑,裡面似是有一個漩渦,能把人吸進去。但他的神態閒散,有點出乎意料的隨意。
「你這是要把我二哥看出個洞來嗎?」
許輕言一怔,立即扭頭,這位三小姐不知何時湊到她面前,眨巴著眼睛,仔細地盯著她。
許輕言張了張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二哥,你看看,現在她都把我們看清楚了,何必這麼麻煩,按老規矩來得了。」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三小姐笑眯眯地說出殘忍的話。
許輕言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下,饒是她再膽大鎮靜,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都市裡的小老百姓,誰有不怕死的。
三小姐身後一直不怎麼出聲的年輕男子卻說:「可她畢竟是救了二哥一命的人。」
許輕言不禁朝他看去,這個年輕男子大概二十左右,正是少年初長成,長得很是俊秀,內雙的眼睛令他看起來有些文氣。
「許輕言。」
許輕言忙回頭,床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身份證,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微曲,指間點拍,每一下都似打在許輕言心上。
他緩緩抬眼朝她看來,黑色的瞳孔透著淡淡的冷光。
作者有話要說: 大佛醒了
第4章
許輕言迎上他的視線,過了會,這位二爺神色淡淡:「可惜,在我身上動刀子的人,都不能活命。」
也就是說,害他的,救他的,都是一個下場,這是什麼邏輯!
這人好狂妄。
「我知道是誰要害你。」許輕言不能放棄,她要最後一搏,「你不想知道嗎?」
「你會告訴我?」二爺斜眼睨著她。。
許輕言正色道:「讓他們都出去,我只告訴你。」
話音剛落,從左手邊站出一個人,厲聲朝她斥道:「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許輕言認出他就是那晚前來營救的男人,好像叫酒哥。
許輕言面不改色,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二爺,生怕錯過他一絲微妙的表情。縱使他這麼說,但她心裡明白,在這個房間,能讓她活命的也只有這個人,她感覺得到。
二爺還是沉默,就這短短的幾秒,令許輕言仿佛在地獄門遊走了一回。
過了會,他突然抬手揮了揮:「都出去。」
從在場所有人均是不同程度的驚訝,一直站在床邊裝雕像的豹男也露出詫異的表情。
可是,二爺的話就是鐵令。
緊接著,第一個起身離開的,竟是老大,他身邊的人也緊隨其後。隨後,少年面有擔心,看了看二爺,又看了看許輕言,默默走出房門。三小姐雖不願意,但還是嘟著嘴走了。他們的隨從也都跟著離開。
「阿豹,你也是。」
豹男愣了下,他也要離開?但他不敢反駁,立即應下,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