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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9:38 作者: 孟子曰
「恐怕我不會讓你這麼做。」尾聲皺著眉頭。
「死小子,你有本事就把我從她的身體趕走,她的身體我要定了。」
蘇楨狂笑著,瞬間倒回床上,沒一會面色恢復正常。尾聲守在床前凝視她,見她呼吸平穩才起身。他站在窗前,不知何時落起了瀝瀝小雨,尾聲回過頭瞧著躺在床上沉睡的蘇楨,眼裡忽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手不覺捏成了拳頭。
「我怎麼睡著了?尾聲,催眠做完了嗎?我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蘇楨慵懶地從治療床上爬起,她拍著頭,極力回憶催眠的過程,但只回憶到進入第十級階梯就完全沒印象了。
尾聲走過來,道:「催眠失敗了,你休息幾天,我們再來催眠。」
「估計我這人不容易催眠,我太固執了。」蘇楨倒也沒多大失望,一面穿著鞋子,笑嘻嘻道:「幸好你沒法問我喜歡誰了。」
「下次催眠我一定會問。」尾聲也笑起來。
「下雨了,尾聲,我要回去了,你能借把傘給我嗎?」趁著尾聲去找傘的機會,蘇楨迅速從錢包中抽出幾張鈔票放到桌子上,然後衝進雨霧。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鬼上身
蘇楨走上六樓就看到站在門前戴眼鏡的男人,淋得一身透濕卻仍不失其儒雅的氣度。「江叔,你怎麼來了。」蘇楨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想到母親的後夫會來找自己,她不願意稱江涯為繼父,能稱為父的總該有些養育之恩吧,對於這個突然空降的男人她只好稱作母親的後夫。「媽媽呢?她在哪裡?」
「你媽沒有來,我想你對我和容容有些誤會,想來找你談談。」
蘇楨想起那天突然離開,可能母親誤會自己有意見,忙道:「江叔,你請屋裡坐。」她趕緊打開門,找出條干毛巾遞給江涯擦濕頭髮。「江叔,你衣服濕了怎麼辦。」
「沒事,還是你趕緊換乾衣服吧。」
江涯的話音剛落,蘇楨就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忙從衣櫃裡找出乾衣服在衛生間裡換上。「江叔,其實那晚我已經想通了,只要媽媽覺得和你在一起能幸福,我就沒什麼想法了。」
「那你怎麼突然就走了,你媽都攔不住你,你走了後她大哭了一場。」江涯扶著眼鏡,他和馮琴都經歷了喪偶,兩人的心情類似,也特別珍惜這段黃昏戀。那日馮琴在家裡痛哭,他便想來找蘇楨解釋,讓其母女合好。
蘇楨咬著牙,這件事豈能說出真相,就算說出了他們又怎會相信呢,還不把自己當成精神病。「因為當時我接到了局裡的緊急任務,也沒空和媽媽說清楚,就匆忙趕回藍田縣城了。」她說得很認真,江涯便也信了幾分。
時值中午,蘇楨便邀請江涯去街上的巴蜀風吃飯,兩人在席間又談了許多關於馮琴的事,漸漸蘇楨對江涯也產生一些好感,江涯喪妻十年不娶,可見也是個情深義重之人,對母親也同樣會出自真心。至於江容容,蘇楨和她僅聊過幾句話,但不難看出江容容雖年輕,卻也是個頗有見地的女孩子。
因為江涯還要趕回咸陽,蘇楨便送他去長途汽車站,剛上車江涯就從車上下來,從包里取出一個用白布包裹好的東西放到蘇楨手上,道:「這是你媽媽讓我交給你的,我差點忘了,對不起。」
蘇楨正要拆開看,江涯趕緊阻止她,道:「回家再拆開,你媽媽讓我轉告你,他會保佑你平安快樂。」
客車開走了,撐著傘沐浴在風雨中的蘇楨凝成了一座雕像,許久才回過神掂著手裡的東西。包裹里的東西方方正正,蘇楨猜測了半天沒想出來。回到家裡,她立即解開包裹,裡面還包著一層白紙,蘇楨再拆開,頓時熱淚盈眶,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那是她父親的遺像。
五年前的某個冬夜,蘇楨偶然說起想要吃冰西瓜,素來疼愛女兒的蘇容彥立即應允,當時夜深,馮琴擔心丈夫安全便一起出去買瓜。結果跑了大半個城才買到一個小西瓜,不幸的是在回來的路上遇上一個醉酒的司機。蘇容彥將妻子推開,自己卻被卷進了車輪。
從此蘇楨再也不吃西瓜,從那時起蘇楨的身體突然好起來,精神煥發,重拾起高中課本,便在那年考上了人民公安大學。
蘇楨抱著父親的遺像不斷親吻,淚淋濕了面容,模糊了眼睛。
臥室里沒有掛遺像的地方,蘇楨便鄭重地將父親的遺像掛到了客廳的牆上,這樣一進門就能看見父親慈祥和藹的模樣。
「爸爸,你會保佑我的是不是。」
這晚天剛黑蘇楨就躺上床,由於睡得太早她只得數山羊,數來數去反而更睡不著了。窗外細雨滴瀝著,打著玻璃,屋裡黑得如深潭一樣的死寂,蘇楨不覺又湧出一絲惶恐。抬起頭,瞧見掛在帳門上的殺豬刀,發出銀白色的寒光,讓她的心裡更是揪緊了。
她在枕頭下摸出手機,給尾聲撥了過去。「你睡了嗎?」果然打電話她就忘記了害怕。
「沒有,睡不著。」
手機里傳來的尾聲的聲音,近得仿佛就在身邊,蘇楨若有若無聽到嘩嘩的水聲。「你不會在洗澡吧,我好像聽到水聲了。」
「做警察的就是比別人觀察細緻。」
這看似讚揚的話讓蘇楨的興致高漲,這時掛在帳門上的殺豬刀在黑暗中微微地動了一下,一道慘白的光線晃過漆黑的屋頂。「洗澡還接電話,小心……」蘇楨忽然咬住嘴唇,她咬得很用力,就像吃肉一樣,牙齒縫裡都擠出了唇肉,沒一會兒蘇楨的下嘴唇血肉模糊,她伸出舌頭砸巴幾下,連血帶肉一起咽進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