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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9:19 作者: 芷衣/浮安衾
    這不難理解,想想也是。

    「她們還說薛菲是小三。」

    凌霄:「這要看時間,如果在她沒成欲怪,沒跟這麼多男人發生關係前,說她是小三,說不定是她的經歷故事中的一個揭開點,要是之後,那些女人罵她是小三,這個信息點就沒什麼意義。」

    唐心:「中午吃飯時我再打聽打聽。」

    寧宿:「打聽清楚這一點,差不多就可以跟李叔聊聊了。」

    他們什麼都沒了解,一進來就問李叔,李叔不跟他們說。

    npc要是直接全部告訴他們才怪。

    現在差不多能打開話題了。

    晚上七點半,李叔開始趕人了。

    趕人時碗筷肯定沒洗好,還要收拾餐桌上的,打掃堂面衛生。

    寧宿以等兩個小孩為由,順帶幫李叔打掃衛生留在食堂里。

    把所有桌子擦乾淨,拿起掃帚掃地時,寧宿聊家常一樣開口:「李叔,今天在食堂吃飯時,我聽到有人說薛菲是小三,但是我感覺薛菲非常喜歡小孩,不像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人。」

    食堂是整個小區里最寬敞亮堂的地方。

    不像筒子樓里,凌霄都探不出身的狹小窗戶,食堂有四個大大的窗戶,窗外是鬱鬱蔥蔥的樹葉,白天被綠葉過濾過的陽光會灑滿食堂。

    到了晚上,屋頂有好幾盞燈,燈光泛黃卻不壓抑,是一種有古舊感的暖黃光。

    活被寧宿搶去幹了,李叔就坐在大窗前一盞這樣的燈下,舊黃的燈光攏進皺紋里,他看著窗外破舊的筒子樓,低低嘆了口氣。

    「菲丫頭,確實,當時是小三。」

    第146章 自度

    這個筒子樓最初是一個皮革廠的職工家屬樓。

    樓里的人大多互相認識。

    那時李叔就是廠里食堂的廚師,也是廠長的親戚。

    後來廠長越來越有錢,轉行做別的生意去了,皮革廠轉賣給了別人。

    廠長是個比較有良心的人,新廠長留下的工人就繼續在廠里工作,新廠長不要的工人則可以繼續住在這座筒子樓里。

    好多年過去,李叔從青年到老年了,皮革廠都快要倒閉了,那些人或他們的後代還住在這裡。

    李叔說:「薛菲是三年前搬進來的,她是原廠長的孫女,工商學院的高材生,在得知去世爺爺發家的工廠要倒閉後,不遠萬里跑到這裡來。」

    三年前,薛菲22歲。

    寧宿不知道這個副本世界的學歷設定,在他們的世界,22歲差不多剛大學畢業。

    李叔:「我一開始不知道,只看她經常向廠子裡跑,每天很開心的樣子。」

    「我提醒她,要小心點。」

    寧宿:「為什麼要小心點?」

    李叔:「廠子效益不好快到倒閉了,工人好久都沒發工資了,人窮和急時不知道會做什麼事。」

    「而且,新廠長那一大家子很難纏,個個不簡單,廠子變成這樣就是他們那一家子內耗出來的。」

    「當我知道時,她已經懷孕了,新廠長兒子的孩子。」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房國盛有老婆,她懷孕三個月後竟然主動跟我說她懷孕的事,非常開心地跟我說。」

    李叔:「我跟她講了房家的事,讓她把孩子打掉,第二天晚上她來跟我說,她不願意,她想留下孩子。」

    那天晚上是個雨夜,她打著傘在食堂外站了很久。

    黑濃的捲髮濕漉漉地沾著雨滴。

    李叔打開門,薛菲低著頭跟他說:「李叔,我想留下這個孩子。」

    「你知道,我爺爺和爸爸都去世了,媽媽改嫁了,我真的,真的好想要這個孩子。」

    「這廠子是爺爺發家的廠子,現在是房國盛在管,我和他一起把廠子就救過來就離開這裡,廠子和孩子對我都有重要意義,廠子也像我們合作的結晶,我可以放下,但是孩子放不下。」

    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在筒子樓里被人指指點點。

    但她不在意,每天工作養胎。

    李叔:「後來,這件事還是鬧大了。」

    寧宿:「怎麼了?」

    薛菲可能是命里犯水,她說爺爺爸爸死的時候下了很大的雨,每次下雨時她都非常低落。

    那天晚上又是瓢潑大雨。

    筒子樓里傳來尖銳的慘叫,悽厲的哀嚎穿破滂沱雨聲和沉悶雷聲,傳到了食堂里。

    有個男人冒雨跑到食堂拍門:「李叔!李叔!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李叔急匆匆跑到612時,看到門口刺眼的血正向外流時,就意識到了有多嚴重和危險。

    鮮紅的血、悽慘的叫聲、腥澀的血氣壟占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渾身僵硬地走到門裡,蒼白的眼睛不禁睜大。

    那是兩年前,李叔67歲。

    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很多大場面,工廠里鬧事砍人也經歷過幾次。

    可那個場景,還是讓他渾身發寒。

    薛菲身下全是血,被四個男人按住四肢,一個中年女人從她被剖開的肚子裡抱出一個剛成形的孩子。

    那個中年女人就是方國勝的老婆,她憤恨又陰冷地看著她:「你這賤胚子,竟還想生下這個賤種!」

    那個孩子皺巴巴的染滿鮮血,臉眼睛都無法睜開。

    她忽然瘋狂地哈哈笑起來,笑出了幾褶魚尾紋,每一褶里都陰恨和狠毒,顏色是燈光的黃和月光的紅,「你很想要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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