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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洛笑了笑，問道：「比如呢，昭總？」

    「比如我接手思美廣告的時候，正在遭遇嚴重的債務危機，後來就有人在暗中給了我一大筆的資金援助；再比如：重組路酷這個公司，我不具備豐富的管理經驗，陳景明陳總就恰到好處的加入了公司，替我將原先的爛攤子整理的井井有條；之後在景區渠道的開發上遇到一點小麻煩，周副總便又加入了我們的公司，很輕易地就解決了這些麻煩；而現在就是你的加入了，我這剛有全面進軍電子商務領域的計劃，你便幫我和徐總監搭上了線……你說，我這一年的路是不是走得太順利了？」

    葉洛聳了聳肩，搖頭對我說道：「昭總，我覺得您太刻意淡化自己的作用了，這一年沒有人比你為這個公司費心更多，你制定的每一個發展計劃，都是公司在階段性內很需要的，我們只是起到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還有，來自於你身邊朋友的援助，您也不去提，如果不是樂瑤這個一線女星的幫忙，文藝之路也不會有知名度上的直線上升，對不對？……您應該這麼去想，正是你從前積累了足夠的善緣，才會有這一年來的人心所向，而單純的將現在的成就歸結於運氣和順利就太片面了！也沒有領導者海納百川的情懷！」

    我面色一沉說道：「葉助理，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還是假不明白？」

    面對我的壓迫，葉洛依舊錶現得很鎮定，她回道：「我當然明白您的意思，你無非就是懷疑有人暗中相助罷了，可是我想告訴你，你疑惑的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我們這些米總身邊的親信，在被新一任的管理層清理後，不投靠您，投靠誰？您可是米總的未婚夫，這不是很正常的現象嗎？」

    「是麼？米彩身邊的親信那麼多，為什麼來的只有你們三個？」

    「要是那些沒有能力，不能發揮作用的都來投靠您，那您這兒不就成收容所，難民營了嗎？……昭總，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倒真可以讓那些還在萬森集團混吃等死的，全部跳槽到您的公司，您願意接受麼？」

    「咳咳……我是個商人，可不是一個慈善家！！」

    葉洛白了我一眼，繼而沒有再說話，我則有些尷尬地看著她，這個女人在米彩身邊待久了，說話的氣勢也和米彩很像，時常將我壓迫的無言以對，不過我也並不反感，因為無論是米彩，還是葉洛，她們都是很有能力的女人，她們對我的那些尖銳批評，恰恰是源於一顆想讓我提高的善心。

    ……

    這個下午，我和葉洛在上海與萬森集團負責網上商城運營的徐總監見了面，我並沒有急於向他表明來意，只是請教了一些關於電子商務領域比較專業的問題，然後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也就算互相認識了，而等我完成進軍電商行業的初步籌備之後，我一定會和他進行深入接觸，然後將這個電子商務領域的人才收入麾下。

    從上海回到蘇州後，我在顏妍和秦岩的邀請下來到了簡薇所住的那間療養院，我們說好在這天寒地凍的夜晚一起吃個火鍋。

    秦岩依舊是一個居家型的好男人，他在我到來之前就已經將所有的食材準備好了，我也樂於坐享其成，搓了搓自己有些冰涼的手，在他們還沒有就緒時，便從火鍋里撈起一塊羊肉吃了起來，這個隨便的行為頓時遭來了一頓大白眼！我放下筷子厚著臉皮笑道：「大家一起吃，大家一起吃……」

    除了已經懷疑的顏妍，我和秦岩，簡薇三人都倒上了一杯祛寒的藥酒，開始享受這輕鬆的時光，我們先是閒聊，之後是顏妍將話題代入到了工作中，她對簡薇說道：「薇薇，我們知道你暫時沒有去國外生活的打算，如果長期留在國內的話，我想將思美廣告還給你，它是你的心血……」

    簡薇打斷了顏妍，她絲毫不將思美廣告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地說道：「不要和我談工作，好嗎？我現在很煩這些！」

    顏妍不知所措，她先是看著我，又看著簡薇說道：「我沒有惡意的，只是考慮到你的未來需要這樣一個公司去保障生活。」

    「我倒覺得你比我更需要……！」簡薇有些不耐煩的回道，可能是注意到顏妍臉上愕然的表情，她握住顏妍的手，又放輕了語氣說道：「顏妍，我現在的能力已經沒有辦法去掌管一家快節奏的廣告公司了，而且，我完全記不得自己有這麼一間公司，如果它的經營權曾經真的屬於我，我願意無償贈送給你，以報答你這半年對我的照顧，就算是自己的親人，也不一定會有耐心像你這樣照顧著我這麼一個躺在病床上數個月的植物人！」

    顏妍的聲音有些哽咽：「薇薇，別說傻話了，我們是姐妹，我不管你，誰管你！」

    簡薇的內心一如既往的強大，她笑著拍了拍顏妍握住她的手，示意顏妍好好吃這一頓晚飯，不要再說起那些讓人無從應對的傷感，顏妍依舊對簡薇言聽計從，她點了點頭，便什麼也沒有再說，於是這場四個人的晚餐變得有些沉默！……這樣也好，我們會因此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對待眼前的這頓美味佳肴。

    只是，我有些遺憾，遺憾來自於，我接手文藝之路，用生命的鮮血去經營著，而簡薇卻從來沒有再關注過這條路，她的世界在一場事故之後，變得純淨無比，就像我曾經期待過的那座天空之城一樣。

    片刻之後，我們結束了這頓晚餐，照例是秦岩這個居家男人在收拾著飯桌上的殘局，而我這個已經不問廚房事的男人則蹲在屋檐下點上了一支煙，緩解著那因為吃的太飽而產生的脹痛感。

    顏妍挺著已經隆起的肚子站在了我的身邊，她向我問道：「昭陽，我這麼占著薇薇的思美廣告真的好嗎？……這可是一間市值過千萬的廣告公司，危機也是你解除的，我卻不勞而獲的得到了！」

    我搭住她的肩笑了笑，說道：「當初你照顧簡薇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自己是怎麼為這個姐妹付出的……所以，就當這是簡薇對你的回報吧，你們之間真的沒有必要去計較什麼你我！」

    顏妍點了點頭，她又說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想給薇薇一半的股份，她的生活不能一點保障都沒有！」

    「這個你自己去拿主意吧。」

    「嗯。」

    我沒有再言語，直到將手中的菸蒂掐滅，才注視她的臉說道：「顏妍，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一陣沉吟之後，回道：「假如，假如方圓帶著萬森集團的所有廣告業務和思美廣告尋求全面的合作，你會接受嗎？」

    顏妍的面色忽然便是一陣慘白，她有些慌亂的將自己的髮絲別在耳後，不回答我，卻問道：「你……你是什麼看法呢？」

    「拒絕……沒有一絲的猶豫拒絕……你聽見了嗎？」

    顏妍好似下意識般的看著自己已經隆起的肚子，她咬著嘴唇，許久之後終於點頭對我說道：「我明白了。」

    我心中難過，卻不知道要怎麼去表述這種難過，以至於又點上了一支煙，有些茫然地看向被黑暗籠罩的遠方……

    忽然，莫子石就這麼拖著行李箱，腳步匆匆的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他很快便站在了我們的面前，不過，他的到來卻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為他和我說過，做完在美國的手術就會回來，但顏妍就很意外了，她看著挺拔卻在舟車勞頓後有些萎靡的莫子石，問道：「莫醫生，馬上就要過年了，您不是說，年前都不會再回國了麼？」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帶簡薇去美國過年的。」

    「啊？」

    莫子石又確認似的點了點頭，隨後在我們的注視下拖著行李箱進了簡薇的房間，顏妍也隨他走了進去，而我卻打算等手中的這支煙抽完，才進去看看他會對簡薇說些什麼。

    實際上，這座療養院實在是太安靜了，以至於我在屋外便能聽到莫子石和簡薇的對話，先是莫子石開了口，他低聲說道：「薇薇，我這次回來是為了帶你去美國過春節的，你願意和我走嗎？」

    「帶我去美國過春節？……你不怕你的父母嫌棄我是一個記憶不完整，父母還是貪官的女人了嗎？」

    「我現在，在意的只是自己內心的感受和你的心情，其他人的看法，對我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可是同樣的機會，我已經不願意再給第二次了……你回去吧，我配不上你。」

    莫子石語氣中充滿了焦慮和恐慌，他好似抓住了簡薇的肩，急切地說道：「不要輕易說這些話，好嗎？……這段時間我真的想明白了很多，所以才不顧一切的回國找你！……薇薇，哪怕是私奔，我也想要你和我在一起，你相信我，就算是帶你流浪到天涯海角，我也有能力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