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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重地吸了一口煙，並沒有立即開口，因為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一件被自己小題大做的事情。

    我的表現讓代文山笑了笑，他很是坦蕩的對我說道：「昭陽兄，我倒是很能理解你，畢竟守著這樣一個女朋友，誰都會變得敏感多疑，患得患失……可人生本來就有得有失，你得到了一個如此優秀的女人，就要承受相對應的不安全感，面對米彩這樣的女人，男人若說不心動，很難……不過，我代文山並不是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男人，昨天的事情我真的沒有多餘的意思，但還是要道個歉，是我考慮不周全，才給你們造成了這樣的困擾！」

    「我已經當成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也就別提了……就像你說的這樣，很多時候，是我過于敏感，把一些小事情給放大了，實際上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糟糕！」

    代文山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他拍了拍我的肩，表情非常誠懇地說道：「作為朋友我得勸勸你，這個事情的關鍵不在你，而在米彩，且不說她現在的交際圈，恐怕工作單位里的上司、同事，也有很多是對她有想法的，這其中，有被道德約束的，會將想法放在心裡，有些激進的，恐怕就會付諸行動……她能抵禦誘惑，肯定都會拒絕……可時間這東西有改變一切的能力，假如，哪天她在你這裡受了委屈，對你們共同的生活產生懷疑，這時，追求者里不乏一些對她用了真心的，趁機給了她一些你所給不了的東西，她會不會還那麼堅定呢？……這真的很難說！……所以，社會普遍認為，婚姻需要的是一個平平凡凡的女人，還是很有道理的，因為自身條件的限制，大多時候，她們是沒有出軌條件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們既然選擇在一起，自然有專屬於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都會為感情的完整和家庭的完整去做努力！……我不會看錯她，她比一般的女人更理性，更知道怎麼去抗拒誘惑……如果，你了解她的過去，你就不會為了這些替我擔憂了！」

    代文山又笑了笑，道：「既然你對她這麼有信心，那就更不應該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對了，還得告訴你一件事情，其實我是有女朋友的，她是一個話劇演員，經常各地演出，我們聚少離多……！」停了停，他又很是無奈地說道：「要不我說，我能理解你呢！……因為我和你有一樣的顧慮，有時候，也真是恨那些明知道她有男朋友，還圍著獻殷勤的傻逼！」

    我終於隨著代文山笑了笑，回道：「看不出來，我們還是同病相憐！」

    代文山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嘆息道：「你還好，至少米彩懂得拒絕，你們也確確實實要結婚了，可我那位卻不那麼讓人省心……有時候，我對感情這玩意兒也挺質疑的，為什麼影視劇、小說里都描繪的那麼矢志不渝，可現實中卻根本就沒有什麼生生死死的愛戀？……」

    「怎麼沒有了！有機會給你講講舊城以西的故事！……你得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是不會在社會大環境中隨波逐流的，他們對待感情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在他們心裡，一定保留了一塊乾淨的地方，等待著去安放那一座，漂浮在天空，卻終究要回歸到內心深處的天空之城！」

    ……

    代文山帶著顧客拍完片離開後，我再次陷入到了沉思中，即便，我曾給他講訴了很多帶著理想主義色彩的道理，可是卻沒有能夠讓自己安定下來，我好似患上了婚前焦慮症，我看到了這段兩情相悅的婚禮背後，卻有著太多難以去解決的隱患……我也不知道這些隱患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爆發，繼而摧毀著我與米彩之間的一切。

    這個上午好似過的很慢，而米彩因為要幫我去買那套她看中的禮服，也沒有來咖啡店與我一起吃午飯，於是我在時間的緩慢流逝中有些空空落落！可咖啡店的生意卻不錯，雖然沒有滿滿當當，但也陸續有顧客光臨……

    這時，又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幾乎在我看清牌照的同時，車子也停了下來，司機很有專業素養的替車內的人打開了車門……而我又一次看到了米仲德這個總是讓我充滿困擾和煩惱的中年男人！但他的不請自到卻並不讓我感到意外，因為在我的潛意識裡，作為嚴卓美利益代言人的他，一定會在我和米彩的婚前出現一次。

    米仲德並沒有進咖啡店，他雙手插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裡，身姿挺拔，一眼就能讓人感覺到他身處高位的氣勢，可即便如此，在嚴卓美面前，他依舊只是個謙遜到有些卑微的男人。

    米仲德由外向內打量著這間咖啡店，最後目光在我的身上定格，他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出去……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雖然心中揣測著他的來意，但並不忐忑，邁著沉穩的步子向外面走去……

    我站在了米仲德的面前，他看上去並沒有惡意的笑了笑，問道：「這就是你的咖啡店？」

    「如果不是我的咖啡店，你也不會找到這裡，對嗎，米董事長？」

    「我的確是打聽後，才找到這裡的……不過費了我不少工夫，這裡有點偏僻了！」

    「你有話就直說，我們之間沒有繞彎子的必要……或者，你有這閒心的話，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咖啡。」

    「你馬上就要和小彩結婚了，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不應該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另外，我也只是順道過來看看，主要是來徐州參加一個招商會議……不出意外，明年的這個時候，卓美在徐州的商場就開始建設了。」

    我吃驚地看著他，因為按照他曾經的戰略規劃，卓美主攻的市場會在一二線城市，而進駐徐州這個三線城市，是在規劃以外的，也不符合整體的發展方向。

    第721章 內心的負擔

    我對卓美即將在徐州建設商場的消息感到震驚，因為無法判定這是純粹出於商業目的，還是另有所謀，米仲德仿佛看穿了我的疑惑，又說道：「對於卓美在徐州的投資，你不用深入了去想……這只是我和董事會一致認可了小彩曾經制定的戰略規劃後做出的決定，按照卓美目前的情況，的確更適合頂尖的三線城市，而在一線城市建設的商場，都沒有能夠收到預期的回報，投資效率很低！」

    實際上因為米彩的關係，我對卓美的發展前景很是關心，稍稍沉默後，回道：「你早就應該這麼做了，卓美這些年在你手上錯過了很多黃金的發展機遇！」

    米仲德搖了搖頭，帶著複雜的表情一聲輕嘆，說道：「有些事情你們看到的只是表面現象，這些年，我也有很多為難和不得不妥協的地方！」

    我頗為不屑的一笑：「你有為難的地方？……我們看到的全部是你的不擇手段！」

    米仲德迎著陽光的散落往那片空曠的地方看了許久，才回道：「卓美是一個時期的產物，也是一代人的愛恨情仇……你應該想想，為什麼卓美在出現危機時，出手挽救的是小彩，卻不是她的生母嚴卓美？……不管是卓美以前的投資方，還是現在的投資方，誰能比嚴卓美這三個字更有分量，她如果有心救卓美，只是舉手之勞！」

    「她希望米彩去美國陪著她，而卓美卻是米彩最大的牽絆，她當然不希望卓美繼續存在！」

    「這些還不至於讓她有這樣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她心裡的刺，卓美存在一天，她的負罪感就一直存在，當年是她對不起我的大哥，對不起我們一家人……卓美這個名字就像一把刀扎在她心裡，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我一陣沉默後，回道：「我明白，她太自私了，為了拔掉自己心裡的刺，她就情願毀掉一個承載著很多人生計的集團嗎？」

    「歷史上的每一場政治運動，每一場血流成河的戰爭都是因為當權階級心裡有刺……在你眼裡，卓美是一個承載生計的集團，但是站在她的高度，卓美也不過就是一個讓她看著很不舒服的二流集團……」

    「呵呵，這麼看來，你對米彩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住卓美，而嚴卓美才是幕後的黑手……你覺得這個邏輯說得通嗎？」

    米仲德的面色低沉了下去，回道：「你怎麼認為完全影響不了事件的走向，卓美的事情更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每一個和卓美有利益關聯的人都在算計著，希望卓美能往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方向去發展，這點你早就應該看到了！」

    我心中莫名感到哀傷，也許這個世界上除了米彩和她的亡父米仲信，卓美永遠只是一群人爭奪利益的工具，僅僅是個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