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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9:24 作者: 超級大坦克科比
我和方圓約在了一個飯館裡,我在他之前到了,先點了菜,又獨自喝了一瓶啤酒,方圓這才趕來,他將外套掛在了椅背上,環視這間小飯館說道:「你還真會挑地方,這樣的飯館喝酒,總是讓我想起來咱們兄弟大學聚在一起的時候!」
我點頭,用牙咬開一瓶啤酒遞給了方圓,隨即與他碰了一個瓶,示意先幹了這一瓶。
我們用意念維持著大學時的豪氣,勉強著將一整瓶啤酒喝進了肚裡,然後那已經老了些的軀體,卻有一種想吐的感覺,於是兩人都點上一支煙緩解著,卻不像從前那樣,再來上一瓶。
方圓吐出口中的煙霧向我問道:「昭陽,你今天下午和米總是不是說什麼了?……她反常的很,開會的時候,幾次講到一半,記不得自己前面講的內容!」
我又咬開一瓶啤酒喝了一口,說道:「我是說了。」
「很難聽的話吧?」
我回憶著,確實很難聽,我甚至用了噁心和虛偽這樣的字眼,心中一陣煩悶,也覺得自己不夠克制,把話說得太重,於是向方圓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方圓滿臉苦惱之色,說道:「我今天下午和你說這些,真不是要你去質問米總,我只是當作發泄、發泄,就算你真要和米總說什麼,也別挑難聽的說啊,你勸勸她不是更好嗎?……你這人脾氣就是太沖,太直了!」
我一陣沉默後才說道:「我是有點太衝動了,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也彌補不了什麼了。」
「也不全賴你,其實是我不該多嘴……但是昭陽,現在就咱們兄弟兩個,沒有外人,咱們掏心窩子聊聊,你說米總她嫁給你,然後好好帶著米瀾,經營好卓美,難道不好嗎?她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太迷信蔚然這個人,而蔚然這個人心機又實在太重,我覺得他也不是真的喜歡米總,這樣的富二代喜歡的只是那種得不到的感覺,一旦結婚後,他和米總之間會變成什麼狀態,誰都說不準,所以米總這是在玩火啊!」
方圓的話讓我心中湧起一陣翻江倒海的感覺,我不願意看到米彩有那麼一天,如果蔚然喜歡的真是那種得不到的感覺,婚後,米彩一定會很不幸福,從小缺少家庭溫暖的她,一定無法承受這些。
我拿起啤酒瓶又喝了一口對方圓說道:「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充其量也就不過是她的一個前男友。」
方圓拍了拍我的肩,勸慰道:「昭陽,你就別犯傻了,米總她一定還惦記著你,要不然會給你那份合同嗎?會因為你沖她發火,自己連開會的狀態都找不到嗎?……這個時候,你真的不應該對她落井下石,畢竟人都不是聖賢,誰都會犯錯,她也不例外,既然她忘不掉你,作為男人你就應該爭取,她如果真的嫁給蔚然,等於下了地獄。」
我自嘲的笑了笑:「她?我真不覺得她哪兒惦記著我。」
方圓嘆息:「昭陽,你在感情中最大的悲劇,就是源於你弄不懂女人,她們需要安慰的時候,你往往給的是傷害,可能你和簡薇的悲劇就是源於此,所以和米彩真的不要再重蹈覆轍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真的還在乎你,嫁給蔚然只是出於戰略利益!……如果你是個爺們,就不要讓米總走在一條錯的路上,越陷越深!」
第426章 你別嫁給他,行嗎?
路燈又亮了起來,光線透過窗戶晃蕩在了我們的餐桌上,我又喝了一瓶啤酒,繼而有些暈眩,暈眩中我好似回望到了過去,在那些過去的片段中,我曾經為愛情做過些什麼?
與簡薇分手後,我開始過著頹靡又放縱的生活,才讓別人有機可乘,拍下了那麼多的照片,讓原本打算從美國趕回來的簡薇,絕望的撕掉了機票。
與米彩分手後,我總是一副進攻的姿態,從來沒有想過挽回什麼,可也許,在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她們都曾想到過我,可我回應的卻都是傷害。
我的這種冷暴力,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又是什麼潛伏在我的心裡,不斷地作祟著……讓我如此的弄不懂女人!
也許是「分手」這兩個字擊潰了我,也許是我過於用絕望的態度去看待分手這件事情,然後拒絕了一切可能性,繼而扼殺了所有的餘地……
方圓繼續言傳身教:「昭陽,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難免會有磕磕碰碰,我和顏妍曾經也鬧過分手,但我們還是走下來了,因為我們願意讓自己冷靜下來,給對方一個機會,也給愛情一個機會,你也看到了,現今社會,離婚後再復婚的都大有人在,你又何必自我封閉,如臨大敵似的把分手當作是一件很絕望的事情呢……也許在你絕望的時候,女人卻在等待著你的挽留,讓她感覺到你根本離不開她!」
我那顆固執的心,隱隱有鬆動的跡象,我再次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在呼吸中感覺到那些痛徹心扉的夜晚,很有可能只是我帶著強烈的主觀意識幻想出來的,此時的自己便更痛!
……
離開了小飯館,我拎著半瓶沒有喝完的啤酒,來到了鑲嵌在這個城市裡的一座天橋之上,在模糊中望著身下的車來車往,於是我身體裡的靈魂,便被這些閃爍的燈光給刺透了,那陣湊著熱鬧的風,也帶著秋季的涼意,從那些刺透中呼嘯而過,我漸漸有些空乏,空乏到記不得自己做過這些什麼,又在期待些什麼。
我醉了,醉倒在這座快被廢棄的天橋之上,於是趁著這陣醉意,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找到了米彩的號碼,躲在城市的柔軟之中,給她發了一條只有一個逗號的信息,我想告訴她,我不願意在我們之間劃上一個句號。
我等待著,可也許她無法會意,也許她已經在我們之間劃上了句號,也許我該更主動一些,但這個夜晚我已經無能為力,我喝醉了!
終於,有好心的路人走上了這座被廢棄的天橋之上,他喚醒了我,問我住在哪裡,我將老屋子的地址告訴了他,於是他攙扶著我下了天橋,將我送到了計程車上。
到達目的地後,司機將我攙扶到了樓道口,我給了他一百塊錢,按著有些疼痛的頭,告訴他不用找了,司機對我說了聲「謝謝」後便離去,我的世界再次安靜了下來,或者說安靜的是這個小區,這段時間似乎又有好多住戶搬離了這裡,因為這裡實在是太舊了,都快沒有了都市的氣息。
我手腳並用,順著樓梯向上爬著,到達頂樓後,便喘息著靠在了屋門上,摸出一支煙點燃,我知道這個夜,米彩根本不會來,可我還是想來看看,再想想我們初次在這裡相識的畫面,也許就會弄清楚我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又是什麼摧毀了我們經營過的一切。
我的腦袋越來越沉重,可我的意識卻越來越清醒,我想到了自己在呼嘯而過的青春里,憧憬過的生活包括愛情,我想到了那條在吉他彈奏出的旋律里,幻想出的幸福河流……
可這一切都已經與我漸行漸遠了,於是我在殘存的這點青春里,淌下了懺悔的淚水,可卻留不住那一如既往、往前奔行的歲月……酒精刺激出的迷幻中,我抱著頭痛苦地嗚咽著!
屋門從裡面被打開,沒有了依仗的我,便倒在了地上,然後我看到了白天曾被我用言語攻擊過的米彩,我驚慌的不知所以,可連掙扎著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你喝酒了?」
我在痛苦的嗚咽聲中應了一聲。
「喝了多少?」
我終於從地上坐了起來,抹掉了臉上那已經發黏的眼淚,用生平最大的勇氣對她說道:「……你別嫁給他,行嗎?」
她沒有太多的情緒看著我,問道:「為什麼,你能給我個理由嗎?」
「因為我覺得你還沒有忘記我……」
「那是在今天之前。」
「我今天之所以對你說這番話,是因為不希望你,走在一條……一條錯的路上,越錯越離譜!」
歷經了一段極長時間的沉默,米彩才開了口:「可是我想聽到的不是你對我說這些……你走吧,我也要走了,這個屋子裡的所有東西,明天會有家政公司來搬的。」
「你要去哪裡?」
米彩並沒有給予回答,只是說道:「不要問了,你走吧。」
「你告訴,我能去哪兒,我喝的這麼醉!……」
「隨便你,反正你也已經在這座城市漂泊慣了。」
她的話,讓我再次想起那些無處可去的日子,我一個人在深夜裡晃蕩在這座城市,是那麼的孤獨和無助,這些回憶里的孤獨,再次讓我變得無助,我有些呆愣地望著她。
她伸出了手,示意要將我從地上拉起來,我握住了她的手,又一次感受到那種柔軟,我的心也似乎被融化了,一個想法便從我的腦海中冒了出來,向她問道:「那把吉他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