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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9:24 作者: 超級大坦克科比
    卻不想一直沉默的米彩終於開了口:「昭陽,你能陪我出去散散步嗎?」

    我向窗外看了看,烈日正當頭,便回道:「別了吧,要散步也得等到傍晚。」

    「有點悶!」

    哪怕已經分了手,我還是習慣性的順從她,找工作人員要了一把遮陽傘後,便攙扶著有些虛弱的她向樓下走去。

    ……

    陽光以最正的角度直she在我們的遮陽傘上,空氣中充滿了炎熱的味道,只走了幾步路,米彩的臉上已經滲出了不少的虛汗,讓我不禁擔心她支撐不住,又勸慰道:「回去吧,這真不是散步的天氣。」

    她還是那麼的倔強,搖了搖頭,道:「看到前面那個噴泉了嗎,旁邊有個樹蔭,走過去就涼快了!」

    來到樹蔭下,我先攙扶她坐下,自己則站在她的身邊,感受著從噴泉池裡傳來的涼慡,果然是個適合休憩的好地方,這才從口袋裡抽出紙巾遞給米彩,示意她擦擦臉上的汗水。

    她說了聲「謝謝」從我的手中接過了紙巾,目光卻停留在不遠處那輛被我開來的車上。

    她向我問道:「那是簡薇的車嗎?」

    「是啊,我借來開的。」

    「那輛大切諾基呢?」

    「賣了,要不然哪來那麼多錢還給你,其實這個階段我還沒有脫貧致富!日子過得挺勉強的。」

    我的言語中有些許的失落,因為米彩從來沒有真正關心過我的事業,所以才對我的經濟狀況一無所知……

    米彩點了點頭,許久才又向我問道:「你那條文藝之路做的怎麼樣了?」

    「挺好的,現在和簡薇一起做,還有容易網的楊從容,我覺得我們會成為一個不錯的商業團隊,把這個項目做好、做強、做出文化內涵!」

    米彩笑了笑,道:「我能感覺到你夢想的重量,所以加油吧!」

    明明是一句鼓勵的話,卻讓我的情緒有些低落,於是我離開了長椅,坐在噴泉池旁,給自己點上一支煙,雖與米彩保持了距離,卻也不讓那裊繞的煙霧影響到她。

    抽完了半支煙,我終於向她問道:「在你心裡,我是不是挺一無是處的?」

    「曾經我確實這麼認為過……」

    我不禁又想起了我們那些相識之初的片段,我似乎只會對她惡言相向,時而又彈著那把吉他,以惡作劇的形式找找存在感,可此時看來,即便是那一無是處的日子,也那麼的值得自己去懷念。

    米彩又說道:「你記得嗎?這個問題你已經是第三次問我了……其實,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證明什麼,因為你並不是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麼一無是處,因為你的身體裡有可以支配自己的靈魂,總有一天你會追求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說的你沒靈魂似的!」

    米彩沒有言語,只是再次用手中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然後有些入神的望著我身後正在涌動的噴泉。

    我說道:「以後自己注意些身體,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讓米瀾多分擔一些嘛,而且現在的蔚然不會再為難你了吧?」

    米彩終於看了看我,卻依舊沒有個隻言片語……

    我莫名其妙的有些慌張,便避開了她的眼神,四處看著,然後目光定格在了簡薇的那輛車子上。

    她終於對我說道:「也許等卓美上市後,我們就會結婚!」

    我足足一分鐘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容顏……終於笑道:「故事的最後,公主果然還是嫁給了王子!……所以祝你幸福吧,希望你的婚禮上,會穿著一雙水晶玻璃鞋!」

    第404章 好馬不吃回頭糙

    我帶著笑容給予了米彩祝福,可她卻並沒有以笑容回應我,只是在沉默中看著我身後的噴泉,依舊是那麼的沒有情緒,於是這種沒有情緒漸漸感染了我,也只是看著她身後的那棵楓樹,直到一片楓葉落在了她的肩上……

    板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來到了療養院,手中提著保溫盒和幾個罐子,向我們這邊走來。

    我終於對米彩說道:「我爸來了,在你後面。」

    米彩回頭看了看,然後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直到板爹來到她的面前,才露出了舒緩的笑容,喊道:「叔叔。」

    板爹提了提手中的保溫盒,笑問道:「還沒吃中飯吧?」

    米彩點了點頭,板爹又笑了笑道:「我和昭陽剛從徐州趕過來,中午時間緊,也沒做啥好菜,都挺家常的!」

    「叔叔,我真的蠻喜歡你做的家常菜!」

    板爹將保溫盒放在了楓樹下的石桌上,帶著關切向米彩問道:「小米,你身體怎麼樣了,還有頭暈的感覺嗎?」

    「叔叔,你放心,好多了,可能是最近有點累!」

    「那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夏天人易焦慮、身體機能脆弱,再加上工作累,壓力大,很容易犯暈眩!」

    我插話道:「板爹,她好歹是個高材生,這點生活常識她能不懂嗎?你就別嘮叨她了!」

    米彩面色複雜地看著我,我又對有些意外的板爹說道:「你把這些飯菜留下,咱們也差不多好出去吃飯了,這馬上都快一點了!」

    板爹終於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稍稍沉默後對米彩說道:「那行,我和昭陽就先出去吃飯了,保溫盒旁邊的罐子裡是用夏枯糙和金銀花泡的涼茶,有靜心作用,要是嫌苦,加點蜂蜜,蜂蜜在那個最小的罐子裡,待會兒吃完飯一定要記得喝……」

    我再次打斷了板爹,抱怨道:「爸,你什麼時候這麼嘮叨了?……我肚子餓的快不行了,咱們趕緊去吃飯,成嗎?」

    米彩看著石桌上擺著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罐子,眼眸中隱隱含淚,我的心也繼而隱痛,只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便先於板爹向停著的車子走去。

    只瞬間便將車子開到了板爹的身邊,催促他上車……

    板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坐進了車子裡,我在啟動車子前,再次凝視米彩,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咬著嘴唇,我終於對她說道:「你的肩膀上有片楓葉。」

    米彩撇頭看了看,從肩上拿掉了那片楓葉,我沒有再說什麼,合上車窗,載著板爹向療養院外駛去,直到出了大門,才想起連句告別的話也未曾和她說……但那又如何,有些人生來就是孤獨的,比如我,比如米彩,所以我們之間不需要告別,因為告別也解救不了那些孤獨,而這種可悲,源於我們從來不曾彼此真正依靠過,誰孤獨了,誰又痛苦了,都是活該!

    ……

    在與板爹吃飯的過程中,我什麼也沒有多說,只是告訴他:米彩已經準備和別的男人結婚了,然後他便徹徹底底的陷入到了沉默中,直到離開蘇州前也沒有再和我說上一句話,想必他的心裡是失望的,可也清楚,事已至此,無論做多少的努力,也不能去挽回什麼,倒不如在沉默中接受這個結果,至少還能替他的兒子留些最後的尊嚴。

    我似乎已經習慣了痛苦,所以這個下午,我一直很平靜,平靜的抽了半包煙,平靜的睡了幾個小時,然後平靜的給簡薇打了個電話,打算將車子還給她。

    記憶中,我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抱著吉他唱過歌,於是這個傍晚我帶著吉他去了護城河邊,我想唱唱歌,因為平靜不代表沒有情緒,我需要一種宣洩,與吉他有關,與酒精無關的宣洩。

    想來,我確實要比曾經平靜了太多,所以沒有去酒吧,沒有喝酒,只是來到了這條護城河邊,還可以順便將簡薇的車還給她,這還不夠理智嗎?

    點上一支煙,撥動吉他的弦,嗓子卻莫名其妙的感到乾澀,於是用比曾經沙啞了很多的聲音,唱著那首《愛的箴言》,卻越唱越不懂,為什麼如此冒著心痛的危險,唱上這一首有著許多回憶的歌曲?

    也許,我幻想著能夠與米仲信有一場對話,我想問問他:是否認可他最心愛的女兒現在所做的一切,又是否認可我曾經為米彩所做的一切改變和努力?

    唱著、唱著,我的眼角便傳來了溫熱感,便再也唱不下去了,只是望著水波流動的河面,慢慢將手中的一支煙抽完,再抬頭看了看天空,那夕陽已經被厚厚的雲彩給覆蓋了。

    ……

    簡薇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她坐下後,問道:「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怎麼提前了?」

    我將車鑰匙扔給了她,也學著米彩那沒有情緒的模樣,回道:「臨時有點事兒。」

    簡薇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和往常一樣,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疊文件,好似馬上就要進入到工作狀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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