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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9:24 作者: 超級大坦克科比
    我點了點頭,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讓她為我點燃,心裡卻已經拿定主意,明天取出屬於自己的10萬塊錢後,將這張卡再還給她。

    ……

    與簡薇在護城河邊告別後,我迎來了黑夜,一個無處可去的黑夜,我想去酒吧買醉,卻放棄了,只是漫無目的的開著車穿行在這座空洞的城市裡,最後停在了卓美的大樓下。

    我打開車窗點上一支煙,有些入神的盯著地下停車場的出口處,卻不肯定米彩是否已經下班離開了公司。

    或者,她是否已經離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這一路走來的光景,而卓美的大樓下便是那光景中的一站,值得我此時的駐足停留。

    等待中,一輛回頭率極高的法拉利458停在了與我相隔30米遠的地方,我知道這是蔚然的車,他來到卓美,我倒是肯定了此時的米彩還沒有下班。

    蔚然打開車門手捧一束鮮花從車上走了下來,這明顯打算向米彩表達愛意的行為刺激了我,我當即打開了車門,可是卻在腳尖接觸地面的一剎那,又收了回去,然後關上車門。

    此刻,我很想看看米彩是如何處理她自己與異性朋友之間的關係。

    我給自己點上一支煙,靜靜地看著路過的女人們向蔚然投去的目光,這些目光包含愛慕和羨慕,當然,她們羨慕的是即將從蔚然手中接過鮮花的女人,想來一個女人能夠得到這麼一個優質男人的青睞,是修行了多少輩子才攢出來的福分!

    我重重地吸了一口煙,依舊在蔚然的等待中、等待。

    我終於看到了米彩拎著手提包從出口處走了出來,她的身邊還跟隨著一群卓美的高管,簇擁中,穿著白色高跟鞋的她,就好像一位高貴的公主,而自己一直平靜的心緒卻忽然躁動了起來,我想看到結果,卻又害怕結果,以至於握住方向盤的手開始不自覺的發力,摩擦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米彩發現了蔚然,她示意隨行的人先離去,然後蔚然便帶著笑容向她走去,而他說了些什麼我一點也聽不到,只看到了他將手中的花遞給了米彩。

    米彩又和他說了些什麼,卻沒有伸手去接他遞來的花,蔚然依舊不死心,他打開了車門示意米彩先上車,米彩向他搖了搖頭。

    這一幕,讓我扔掉了手中的菸頭,當即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向蔚然和米彩那邊走去。

    我們三個人就這麼在人cháo涌動中見了面,我將米彩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對很顯錯愕的蔚然,說道:「誰讓你給她送花的,誰他媽讓你這麼幹的?」

    蔚然往我面前走了一步,絲毫不示弱地說道:「我有追求Betsy(米彩英文名)的權利。」

    「追你大爺……你要帶種就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我說著已經攥緊了拳頭,早就看他不慡的自己,巴不得找到一個宣洩的口,揍他丫的一頓。

    蔚然一點也不懼的看著我,說道:「你聽清楚了,我有追求Betsy的權利,你要是不能給她幸福,就趁早從她身邊滾開!」

    就在我準備抬腳踹向蔚然的時候,一直被我擋在身後的米彩,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了我,然後站在了我和蔚然的中間,她表情帶著痛苦,控訴般的向我,問道:「昭陽,這就是你冷靜後的結果嗎?」

    心中燃起的火焰好似被7月的雷雨瞬間撲滅,我怔怔地看著米彩,半晌不知道怎麼去應她的話。

    米彩最後看了我一眼,然後拉開了法拉利的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室里,蔚然不屑的瞥了我一眼,隨即也打開駕駛室的門坐進了車內。

    車子在瞬間啟動,然後風一般的向一個有紅綠燈的路口駛去,只留下了被路人指指點點的我……我有些恍然,隨後痛苦如狂流一般向我湧來,我躲不開,在淹沒的窒息中,我問自己:難道我又做錯了嗎?

    第215章 壞天氣

    那輛載著米彩的法拉利,很快轉過了路口,駛向另一條我視線觸及不到的馬路上,這一刻,站在卓美偌大的廣場上,我好似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小丑,在痛苦中承受著路人奚落的目光。

    只恨此刻我沒有一張遮羞的面具。

    我真的有些疲倦了,卻一遍遍的問著自己: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要如此重複的去體會那愛情中的悲痛,與簡薇如此,與現在的米彩也是如此。

    挫敗感,好似凍住了我的血液,我邁著僵硬的步子上了自己的車,在失魂落魄中,讓車子化作一陣風,掠過城市、掠過虛妄……

    回到老屋子,已經是深夜的11點,我沒有再抽菸,更沒有喝酒,只是默默的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因為在米彩推開我,上了蔚然的車時,我就覺得我們之間結束了,至於那分手兩個字,不說出來,是米彩給我的最後禮物,讓我保留最後的一絲尊嚴。

    很快我便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即將離開老屋子的那一剎那,我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因為做夢都沒有想到會突然將矛盾激化到這一步。

    再想想,人生本就如夢,人生本就無常,誰也沒有能力讓這個世界順著自己規劃出的軌跡去發展,所以根本不值得為了這無常的世界去患得患失,而被玩弄後的我們終究有一天會學著逆來順受,只是我稍稍學遲了一些。

    ……

    米彩送給我的那把吉他,我很想帶走,卻沒臉帶走,最後還是留在了老屋子裡。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我終於為自己點上了回來以後的第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才提著行李順著樓道向下走去。

    在我的一步又一步中,終於下到了3樓,卻忽然聽到了從一樓傳來的高跟鞋踩踏地面的聲音,這個聲音在深夜中格外的清晰,而我更熟悉這個踩踏的節奏,映像中只有她才能走出這麼自信的腳步。

    於是我們在2樓遇見了彼此,可是那走得出自信步子的她,面容卻在昏黃燈光的映襯下如此的憔悴和疲乏。

    我們不得不停下了各自的步伐,因為提著許多行李的我在狹小的樓道中擋住了她的上行,而她阻礙了我的下行。

    她看著我,又看了看那些被我提著的行李,眼眶忽然濕潤。

    「你要去哪裡?」她終於向我問道。

    「這麼大的城市,還怕找不到一處安身立命的地方嗎?」

    她沉默著……

    「麻煩你側一下身,讓我過去,好嗎?」

    她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我嘗試著用手推開她,她卻伸手拉住了護欄,依然不想離開原來的位置。

    我忽然有了一種錯覺,她變成了初次見面時的我,而我變成了初次見面時的她,我那要離去的心又隱隱鬆動,不切實際的幻想著她會抱著我,哭著讓我留下來。

    終於,她好似下定了決心般地問道:「你離開這裡,是意味著要分手嗎?」

    我又想起了她推開我坐上蔚然車的那一幕,終於咬著牙說道:「……對不起,我始終學不會你要的冷靜和理智……讓一讓,好嗎?」

    米彩的身子緩緩側向了一邊,她低著頭給我讓出了離去的空間。

    我看著她,明明不想離開,明明期待著她會抱住我,可是卻被一種說不清楚的力量操縱著踏向了下一節的樓梯。

    我一步步的向下走著,卻越走越沉重,我有些窒息,有些失控,我發了瘋似的想扔掉行李去抱緊她,然後在這個忽明忽暗的樓道里擁吻她,可那股力量依舊操縱我往下走著……直到感受到了樓道外正下著的紛紛春雨。

    這場不期而至的春雨,推波助瀾似的冰凍了我的心,這一刻我拋卻了一切的雜念,將行李扔進了車子的後備箱裡,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啟動車子,化作雨中的風,瞬間駛離了這座讓我們相識、相戀的小區。

    ……

    打開車窗,開車狂奔的我,在冷雨的肆nüè中,再也不願意用理性去看待我們的愛情,這一刻沒有物質上的差距,只有互相傷害的兩個人。

    我忽然很想聽一首應景的歌,便打開了車內的播放器,找到了那首孫燕姿的《壞天氣》。

    「都不想分離,為什麼要在這裡,表演不在乎的一齣戲,我們該好好談的不只是天氣,解不開僵局,我們既然有傷害彼此的力氣,為什麼不努力,愛情讓人靠得太近,忘了留點餘地,孩子氣,其實我只是輸不起……」

    這真的是一首應景的歌,每一個字似乎都在演繹著今晚的我和米彩。

    或許我們都不想分離,卻在樓道里表演了一出不在乎的戲,我們曾經走得那麼近,近到忘記給自己留下一絲餘地,才會如此在乎對方和另外的異性在一起。

    可是我們既然有傷害彼此的力氣,為什麼不好好努力,去了解彼此、靠近彼此呢?

    想來這一切的一切,只是我們的孩子氣在作祟,因為我們都輸不起,在輸不起中忘記了園丁和花朵的故事,忘記了油動力賽車,忘記了帶著我們搖晃的木馬,忘記了送給彼此的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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