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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剛的笑容是男人在戀愛中才會有的笑容。」簡薇很平靜的解了我的疑惑。

    於是我又沖她笑了笑問道：「那現在這個笑容呢？」

    「夾雜著一絲時過境遷的敷衍。」

    「難道我就這麼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嗎？」

    簡薇搖頭，答道：「不是你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而是有些情緒根本就不需要隱藏。」

    我剛準備應簡薇的話，米彩的信息卻又回了過來，於是我暫時擱淺與簡薇的交流，打開了米彩的回信。

    「從來沒覺得你是個行不改名、坐不更姓的人，所以朝陽我叫定了！」

    「行啊，怎麼慡你怎麼叫，反正你現在在美國，我也不能用意念去滅了你！」

    發完信息將手機放在一邊，這才向簡薇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簡薇看著我，搖了搖頭，示意不是特別重要的話題，然後又向小舞台走去，繼續為顧客們唱著歌，而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米彩的信息而冷落了她。

    我隨即疑惑，難道我對愛情的感覺真的已經轉移了嗎？

    我又假設出一個情景，如果簡薇回國後，沒有和向晨在一起，依舊是獨自一人，我現在又是什麼情緒呢？

    當這個假設在我心中越來越立體的時候，我的心頓時躁動了起來，我想：我無法釋然和忘懷，所以現在這看上去的放下，只是因為我們中間多了一個向晨，我不可能再去為了那曾經的愛情做些什麼，倒不如學會遺忘，學會將簡薇當成一個普通朋友，而事實證明，我快要做到了，所以我更應該為自己感到高興，也為簡薇感到高興，至少在面對向晨的時候，我是無愧於心的！

    ……

    簡薇在11點多鐘的時候離開了酒吧，而一直到打烊前，米彩也沒有再回我的微信，可能是因為我把話題弄的過於無聊。

    回到住處，就在我已經放棄等待米彩的回信時，她卻又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你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吧？」

    「對，已經到家了。」

    「最近天氣乾燥，你記得給陽台上的那些植物澆一些水。」

    「嗯，我這就去澆。」

    我一隻手拿噴壺幫植被澆著水，一隻手拿著手機等待米彩的回信。

    「你今年在哪裡過年？」

    「唉！～徐州是回不去了，就待在蘇州吧。」

    「為什麼不能回徐州？是不是你媽媽還在生你的氣？」

    「倒不是生氣，她說我要找不到一個比小允姑娘更靠譜的女朋友，就別回去……你說說看，我到哪兒去找？畢竟現在靠譜的姑娘不多！」

    米彩過了很久才回了我的信息：「那就還去找你的小允姑娘唄，畢竟她在你眼裡是那麼的靠譜。」

    我拎著噴壺從陽台這邊走到那邊，如此反覆，也沒有想出怎麼去回米彩的這條信息，因為我隱隱在這條信息里感覺到了醋味，可又不想自作多情。

    卻不想這個時候的米彩又發來一條微信：「你怎麼不回了？」

    映像中這是她第一次發信息問我怎麼不回了，若是從前，她發完一條信息，我就是一整天不回，她也不會追著問的，於是我更加不知道怎麼去回了。

    半晌，終於回了一條信息：「因為我在幫植物澆水啊！」

    然後便陷入到忐忑的等待中，心中希望這個理由能讓自己矇混過關。

    第169章 生來就是孤獨

    我放下手中的噴水壺，然後坐在陽台的小板凳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卻不點燃，然後盯著手機屏幕等待著米彩的回信。

    「哦，那你澆完水了就回答我的問題吧。」

    果然還是沒能矇混過關，我掏出打火機，「啪」一聲將夾在指尖的煙點燃，然後在煙霧中眯著眼睛，撓了撓頭，終於回道：「我納了悶了，她靠不靠譜和你有關係嗎？」

    「和我當然沒有關係，只是不想看到你一個人在蘇州孤獨而已。」

    米彩這冠冕堂皇的回答讓我嗤之以鼻，當即給她回了信息：「誰生來不孤獨？陪著我們的永遠就那一個太陽，一個月亮，有時冷、有時熱的風！」

    「那些花花糙糙呢？它們也在陪著你的啊！」

    「不對，所謂花花糙糙，只是麻痹你的幌子，因為它們總有一天會枯萎，最後還是只剩下你一個人孤獨！」

    「那要怎樣才會不孤獨呢？」

    「孤獨是人的宿命。」

    米彩回了一個大哭的表情：「……我不想孤獨！」

    「啊哈哈……我們生來就是孤獨！」

    「昭陽，快別這麼說了，想想真的很孤獨！」

    「你的孤獨算什麼，至少還有那麼多人喜歡你，戀著你！」

    「難道你的孤獨很孤獨嗎？」

    「不知道，但曾經孤獨到一個人睡在橋洞裡，聽著來往船隻的汽笛轟鳴聲，一個人在星空和黑夜裡與那座偌大的城市說聲晚安！」

    發完這條信息，我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又回想起那身無分文待在上海的日子，為了等待被家人困住的簡薇，真的住過橋洞，擁抱著那把彈著孤獨的吉他。

    所以孤獨對我來說又算什麼？只是經歷歲月後留下的一段代碼而已！

    許久米彩才回了我的信息：「一定會有一個女人永遠陪著你，讓你不再孤獨，她自己也不會孤獨。」

    我盯著這條信息看了很久，大腦里湧現出無數個因為和這個女人在一起而迸發的絢爛畫面，於是我想問米彩：你是否就是這個永遠陪著我的女人？

    可終究只是回道：「困了，睡了！」

    米彩：「……」

    結束了和米彩的微信交談，我躺在床上，習慣性的點著煙，想著心思，想來人就是孤獨的，比如我和簡薇，在畢業後費盡心思的在一起，自以為不孤獨了，可最後還是分了手，把孤獨扔給了對方，卻不願意再想起那些在一起時不孤獨的日子。

    唉！既然活得如此孤獨，為何又要停留在這個世界上呢？

    再想想也就明白了，畢竟那天空的城池也就只有一座，又怎麼能裝得下那所有孤獨的人呢。

    我又想起了米彩，假如有了她的陪伴，我們是否可以安慰彼此的孤獨呢？

    我想是可以的，只要想起她在我的身邊，哪怕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心裡也是充實的，因為她的善良、美麗，已經化為溫暖驅趕了那所有的孤獨。

    ……

    時間又往前穿行了一個星期，此時離除夕夜僅僅只剩下了3天，而在這過去的一個星期里，孤獨貫穿始終地陪伴著我，就連方圓、顏妍夫婦都已經回方圓的老家年了，至於米彩也沒有再聯繫過，準確說，是我聯繫了她，可她卻沒有回覆，我當然也沒有再糾纏她。

    而昨天晚上忙碌過後的我，曾帶著孤獨去了護城河邊，也未能再遇到簡薇，所以連她也已經離開了蘇州。

    於此時的我而言，蘇州便成了一座空城，在這座空城裡有一條裝滿了孤獨的河流，我縱身跳進去，從東面游到西面，如此反覆，卻沒有一個在岸邊呼喚我，指引我上岸的女子……

    此時，已經是夜裡的十點，出了酒吧的門，我照例做了個深呼吸，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然後抽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等抽完這根煙，也就預示著今天一天的工作結束了。

    只抽了兩口，眼睛忽然被一雙溫熱的手蒙住，然後便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昭陽，猜猜我是誰呀！」

    「別鬧……」我說著拿開了她的手。

    樂瑤從身後繞到了我的面前，微笑著向我問道：「驚喜嗎，昭陽？」

    我當然有驚喜的感覺，但還是保持鎮定問道：「你怎麼回蘇州了？」

    「CC陪著羅本，我就不打擾他們了，再說你為了酒吧要忙到除夕，我能不回來幫忙嗎！」

    「嗯，總算還有點良心！」

    「這可不是良心，是惦記著你，劇組剛放假，我就馬不停蹄的飛回來了。」樂瑤拽著我的胳膊說道，看上去心情要比上一次回來好多了。

    我掐滅掉手中的煙，又順帶著拿掉了樂瑤挽住我的手。

    樂瑤並不在意，依然是快樂的腔調向我問道：「吃飯了嗎？」

    「回去煮麵吃。」

    「這麼可憐呀！……你還是別吃麵了，我請你吃大餐！」

    我笑看著樂瑤說道：「你現在這可是暴發戶的嘴臉啊！」

    「能有幸請你吃一頓大餐，我一點也不介意擺一次暴發戶的嘴臉。」

    「那行，準備好銀子，我想去啃鴨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