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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小允也很疑惑我的反應，半晌才用試探的語氣問道：「你這是第一次相親嗎？」

    「對啊。」

    「那難怪了，我剛剛做的自我介紹是相親必走的程序，如果以後你踏上相親這條路，會習慣的。」李小允笑了笑，道。

    我點頭說道：「是哦，好像電視上是這麼演的！」

    「所以該你介紹自己咯。」

    我正襟危坐，演講似地說道：「我叫昭陽，今年26歲，目前無業，呃……沒車，沒房，也沒存款，目前和我爸媽住在一起，可能還得住上很久，對於未來也沒什麼特別的規劃和目標，屬於得過且過型的。」

    李小允好似被我的自我介紹給驚到了，半晌才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對啊，千真萬確！」

    「可是幫我們介紹的張阿姨不是這麼說的呀。」

    「那她怎麼說的？」

    李小允回憶了一下說道：「她說你剛從蘇州回來，是某個大型百貨公司的白領，勤奮上進……是一個很不錯的小伙子！」

    我「哈哈」笑道：「媒妁之言你也信，這說得也忒離譜了，我聽了都慚愧！」

    李小允哭笑不得的看著我，半晌才問道：「那張阿姨說你會彈吉他，多才多藝也是虛的嗎？」

    李小允的話，讓我有點冒冷汗，這可真是難為我老媽了，估計她也實在找不到我身上有什麼優點，便索性把我會彈吉他，也當成個事兒說給張阿姨聽了，然後張阿姨又很熱情的轉告給了李小允。

    半晌我才對李小允說道：「會彈吉他這事兒倒是真的，不過這和相親也搭不上什麼邊兒吧？」

    李小允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我笑了笑問道：「是不是感覺豐滿的理想瞬間變成骨感的現實，然後承受著這種落差，心裡特失落？」

    李小允搖頭笑道：「也不是啊，我覺得你還不錯，至少很坦誠，比一般男人坦誠很多！」

    我心中一喜，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找下台階的機會，於是臉皮一厚順著李小允的話說道：「我也覺得自己很坦誠，不過我還有一件更需要坦誠的事情告訴你。」

    李小允有些不解地看著我問道：「什麼事情？」

    「……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所以……這頓飯得你請客！」

    第072章 意外的相見

    在我說完讓李小允請客後，她又一次哭笑不得的看著我，半晌對我說道：「那就我請客吧。」

    我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原本很尷尬的事情就這麼被自己的厚臉皮所化解了，想了想我又對李小允說道：「你回去可別和你爸媽說我沒錢請你吃飯啊，這事兒要是傳到我爸媽耳朵里，影響特不好！」

    「放心吧，不會說的，就當請朋友吃頓飯嘛！」李小允很慡快地說道。

    我沖李小允豎了豎大拇指說道：「姑娘你的覺悟真不錯，我挺欣賞你的。」

    「唉！不是我覺悟高，實在是拿這事兒沒辦法啊！你說我倆出來相親，你沒錢買單，那肯定就是我了嘛！」李小允笑著嘆息道。

    李小允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尷尬地說道：「聽說相親的道路上一定會遇到一兩個奇葩，你遇到的就是我吧？」

    「要說奇葩你肯定當仁不讓了。」

    我往李小允擺放在桌上的錢包看了看，隨即說了一句更奇葩的話：「你看我們這兒都知根知底的，要不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我最近真是缺錢花，你給借點兒，等我找到工作，拿了工資就還你，肯定不會太久的，最多2個月。」

    「借多少？」

    「1000吧。」

    李小允隨即從錢包里點了1000元的現金遞給了我，我說了聲「謝謝」再次厚著臉皮收了下來。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和李小允吃完了晚餐，最後我用和她借的1000塊錢買了單，當然，這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也算是我請她吃了飯，因為這借的1000塊錢我是肯定會還給她的。

    夜色中，我和李小允站在咖啡店的門口，我向她問道：「你怎麼來的？」

    「打車啊。」

    「那我送你回去吧。」

    李小允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家離這邊也不遠，打車很方便的。」

    我沒有堅持，因為我明白，一般女方拒絕了男方送她回去的要求，證明她對這個相親對象是不滿意的。

    我當然能夠理解李小允，她要滿意才奇怪，畢竟她已經到了女大當嫁的年紀，更多的還是要考慮男方的經濟基礎。

    雖然理解我仍舊有些失落，因為純真的愛情在這個什麼都需要金錢去證明的年代已經越來越少，甚至絕跡。

    稍稍沉默後，我對李小允說道：「那你給我留個電話號碼吧，以後還你錢的時候好聯繫。」

    李小允點了點頭，將自己的號碼給了我，我將號碼記了下來，笑了笑對李小允說道：「希望這次相親經歷沒有給你留下陰影。」

    「不會的呀，我覺得你挺有意思的，至少我們相處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悶。」

    我開玩笑，道：「唉！你這麼說，我更懺愧，好像除了會說笑也沒有其他可取的地方了。」

    「每個人都有可取的地方，只不過需要時間去發現而已，不過你呀，真的要好好努力了，相了這麼多次親，你是唯一一個……」李小允忽然意識到什麼，沒有再說下去。

    我卻懂，她一定想說，我是唯一一個，在26歲的年紀，卻仍沒有存款，沒有工作的。

    ……

    結束了相親之後，我開著板爹那輛快要報廢的桑塔納2000來到宣武市場對面的那條河邊，一個人坐在河邊的糙坪上，有些沉悶的抽著煙，心中一陣陣低落，這種低落源於我遲遲搞不定自己的生活。

    護城河裡的水在夜色下順著秋風往城市的東面流淌著，我茫然地看著，漸漸覺得：自己的身軀雖然在這座城市裡，可卻更像一個旁觀者，這裡的萬家燈火根本與我無關。

    我想起了方圓和顏妍又想起了簡薇和向晨，這四個人幾乎構成了我大學生活里的全部記憶，或許此刻的他們都過的挺好的吧。

    我躺在糙地上，帶著有些犯傻的表情看著那片群星閃爍的天空，乍然便感覺自己空了。

    「昭陽，你相親完不回家，一個人待在這邊做什麼？」老媽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我嚇了一跳，從糙坪上坐了起來，怔怔地看著，半晌問道：「媽，你怎麼跟來了？」

    「你進咖啡店的時候我就跟著了，和小允的媽媽一直坐在你們後面的餐位上。」

    老媽的話讓我一陣心驚肉跳，要是她一直坐在我們後面，那我剛剛和李小允的對話她不都聽到了嗎！

    我問道：「你不是說讓我們單獨相處的嗎，幹嘛還跟著啊？」

    老媽不理會我的質問，卻沉著臉對我說道：「你這個不靠譜的兒子，有你這麼相親的時候和人家姑娘借錢的嗎？」

    「媽呀，我是真沒錢啊！」我底氣不足的嘆了一句。

    老媽在我身邊坐下，並沒有發火，而是放輕了語氣向我問道：「你告訴老媽，你這些年在蘇州到底是怎麼過的？」

    許久我才回答，道：「就這麼不靠譜的過的唄……媽，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兒子，這些年總是讓你和板爹操心！」

    「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會犯點錯誤，改正了就好，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老媽摟住我笑了笑，道：「回頭我再勸勸你爸，讓他給你安排一份工作，以後你就待在我們身邊。」

    「板爹實在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去找吧，改正錯誤就從找工作開始。」

    「他那是古板，自己兒子不幫，幫誰！」

    我沒有言語，實際上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讓板爹幫我找一份工作，到底是對還是錯。

    許久我終於說道：「媽，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行吧，不過臨走前我得問你一件事兒。」

    「你問吧。」

    「你覺得小允這孩子怎麼樣，想不想和她處下去？」

    我想了想說道：「處對象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現在什麼都不穩定的。」

    「才相了一次親就把你慫成這樣了？」

    我抹了抹臉又躺回到糙地上也不言語，我承認我是有點兒慫，可這並不是因為相親本身，而是自己的處境。

    我意識到：離開了蘇州雖然短暫的告別了痛苦，卻更加的茫然，為自己的未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