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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9:24 作者: 超級大坦克科比
「我先嘗嘗你的手藝。」米彩說著夾了一塊糖醋魚送進了嘴裡,品味了一番點頭稱讚道:「不錯,你的手藝還不錯。」
「是吧,說了虎父無犬子。」我略帶得意地說道。
「很難想像你會做飯,而且做的還不錯,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些?」米彩問完很好奇地看著我。
我邊吃邊答道:「我們家板爹說我性子野、脾氣壞,所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逼著我學做飯,說能修身養性,以後還能討媳婦歡心!」
米彩不理會我的言外之意卻問我:「你們家板爹?」
「對啊,我叫我爸板爹啊,難道你以前沒聽我這麼叫過嗎?」
「沒怎麼注意,你為什麼叫他板爹?」
我耐心解釋,道:「因為他為人古板啊,不光我叫他板爹,他們同事都叫他板科,不過他一直以為我叫他俺爹……哈哈……!」
米彩也被我逗笑,半晌說道:「你可真損,連自己的老爸都不放過!」說完表情卻忽的黯然了下來,我恍然間意識到她是想起了自己在車禍中過世的爸爸米仲信,也終於明白她為什麼會對板爹充滿善意。
我舉起杯子對米彩說道:「咱們別光顧著說話了,碰一個杯吧,慶祝我們有機會化干戈為玉帛。」
米彩點了點頭端起自己的果汁輕輕與我碰了一個杯,隨後抿了一口,又對我笑了笑,擺脫了剛剛的黯然和低落。
……
晚餐繼續進行,我已經喝了兩杯紅酒,而米彩只是喝了小半杯果汁。
我表情複雜地看了米彩許久,終於放下手中的酒杯對她說道:「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
「怎麼了,你是要休假了嗎?」米彩並不太在意地問道。
「不是,是回老家生活,我這邊的工作已經辭掉了。」
米彩看著我,放下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驚訝地問道:「辭職了!是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難怪米彩驚訝,因為前些天她才陪我租下了現在住的這間單身公寓,但她並不知道當時的我正處於掙扎之中,雖然在掙扎可是卻還沒有生出離開的念頭,但最後選擇了以匿名信的方式告訴她米仲德的權利陰謀時,我離開這座城市的命運就已經無可更改了。
我笑了笑對米彩說道:「你知道的,我那也不是什么正經工作,再加上我的年紀也不小了,真沒多少時間在這座沒根沒底的城市繼續掙扎著了,所以……回老家過一種安穩的生活也是不錯的選擇,人,尤其是成年人必須要學會對自己所處的環境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米彩點了點頭認同了我的話,但也沒有說太多,我們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註定過著彼此不理解且不能互相滲透的生活。
我再次向米彩舉了舉杯,米彩端起酒杯向我示意,我點頭後一口飲完了半杯的紅酒,一種不能用言語表明的情緒和酒液一起在我的軀體裡瀰漫了開來。
……
這頓晚餐在我和米彩寥寥數語中結束,在米彩要離去之時,我將自己身上所有的現金全部掏了出來,這些現金中有一部分是我的工資,還有一部分是轉租了這間單身公寓後得到的錢,總共10318元,還掉米彩的10016元,我還剩302元,而這302元就是我在這座城市掙扎了兩年多後最後得到的身外之物。
我將錢放在桌上,很認真的從一堆零散的錢幣中數出10016元遞給米彩,道:「咯,還你的錢。」
米彩看了看我,才我從我手中接過那一疊從一百到一塊面值不等的錢,卻出乎我意料的從裡面抽出16元錢遞給我說道:「我喜歡整數。」
我詫異地看著米彩,沒有伸手去接,她卻已經將零散的16元錢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將另一疊錢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米彩對我說道。
「哦,好……路上注意安全。」
米彩點頭隨即轉身離去,我忽然意識到過了這個夜晚,我們或許將不再有見面的機會,儘管我和這個要離去的女人做了將近兩個月的冤家,但最後還是隨著我的離去,將那些短暫的曾經化作塵埃,然後被流逝的時間慢慢抹去。
「米彩……」我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怎麼?」她回過頭,長發垂肩的模樣讓她看上去是那麼的不染塵埃。
我沉默了許久,低聲問道:「我們算朋友嗎?」
米彩稍稍想了一下,點頭對我說道:「算。」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米彩向我笑了笑,然後轉身向不遠處的電梯口走去,一小會兒電梯便關上了門,於是再次將我們隔離在兩個世界之外。
第067章 送行
送走了米彩,我回到屋子裡,將沒有喝完的紅酒喝得一點不剩,然後點上一支煙躺在沙發上重重地吸著,心中卻仍回想剛剛自己問米彩我們算不算朋友的畫面,我有些詫異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而這麼問的意義又是什麼?
半天我也沒有想明白,或許這就和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個道理吧,儘管曾經不在乎米彩怎麼看我,在真的要離開時,也想給米彩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哪怕不是朋友,也不希望她想起我時,全和下流、無恥、卑鄙這樣的字眼聯繫在一起。
洗漱之後,我脫離了酒後的恍惚漸漸清醒了起來,於是又趁著清醒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
我的行李中依然有那把簡薇送給我的吉他,我找到一塊乾淨的抹布,擦拭了一遍又一遍,於是擦出了愛情的痛,擦出了回憶的傷,我有些難過。
如果有一段愛情可以無視物質而永恆該多好,這樣,現在的我或許也已經和簡薇結了婚,其實我一點也不畏懼婚姻,因為我愛簡薇,和自己真正愛的女人在一起,過多久都不會乏味。
記得,分手的那些天,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她,想告訴她:「千萬記得我一直站在天涯等著你」,可是一個月,一年,如此反覆我也沒有得到回應,於是我開始用啤酒和女人腐爛著自己的人生,而她送給我的那把吉他,卻以不變的模樣陪伴著我。
我放下抹布,拉了拉吉他的弦,聲音依舊清亮,於是又放佛聽到那些依偎在一起的清亮笑聲,這樣的笑聲幸福了我的過去,卻又疼痛了我的現在,於是我緊緊握住吉他,緊緊握住,以為這樣便會將那些歡聲笑語死死握在手裡。
……
一陣手機鈴聲將我拉扯回現實中,於是那些緊握的歡聲笑語像沙粒一樣從我的指fèng間紛紛落下,我想抓都抓不住,心中一陣陣失落,一陣陣隱隱作痛。
茫然的盯著手機看了很久才接通了電話,這個電話是顏妍打來的,她直切主題的向我問道:「昭陽,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徐州?」
「明天,明天早上。」
顏妍感嘆,道:「這麼快嗎?」
「對啊,沒牽沒掛,來去自由。」我笑了笑回道。
「還想請你吃飯給你踐行呢!……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真的挺不捨得你的。」顏妍有些哽咽地說道,我知道她的哽咽是發自肺腑的,她捨不得我離去,我也捨不得她和方圓,可這座城市終究不適合我,離開才意味著解脫和新的開始。
「踐行就不用了,你和方圓都挺忙的,倒是以後有時間你們記得到徐州來玩……」想了想我又補充,道:「如果他還願意的話。」
實際上從公司辭職後的這四天,我和方圓沒有一點聯繫,我知道他還不能釋懷那件事情,對我也是有不滿的,可我並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因為我的理由在他眼中都不算理由,我們根本不能以一樣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情,這多少讓我感到遺憾,感到心痛。
顏妍不語,我更加猜測到此時的方圓還在氣頭上,或許還會氣上很久,這件事情造成的不良後果實在是太大了。
顏妍沉默了許久才終於對我說道:「明天幾點的火車?我送你去車站。」
「不用這麼麻煩了。」
「明天是周末,我不上班,沒事兒的。」
我想了想,沒有再拒絕,便將明天早上出發的時間告訴了顏妍,又把現在的住址也告訴了她。
結束了和顏妍的通話,收拾完自己的行囊又洗漱之後,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想打個電話給羅本和CC告訴他們我明天早上走,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我知道他們會去車站送我,可我一點也不喜歡承受這種面對面離別的惆悵,所以等回到徐州再告訴他們。
關掉了燈,我迎著黑暗總結著自己在蘇州的這些年,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至少還有幾個玩的挺好的朋友,還有一個不錯的上司陳景明,只可惜最後是自己放棄了機會,還間接的毀掉了陳景明的晉升機會,想起這件事情心中又是一陣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