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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5:28 作者: 一度君華
她的味蕾被破壞得差不多了,根本品不出什麼味道。
她喝完杯子裡的酒,白芨估摸著也差不多了,接過杯子放床頭柜上。轉身出去的時候,秦菜低聲道:「媽,我想吃麵。」
白芨冷哼了一聲,起身出去才發現黎明淵等幾個人還在。判官部的人個個耳聰目明,哪還能聽不出他房間裡是誰。白芨也不理會,去廚房倒騰了一陣。黎明淵等人以為他幹什麼呢,最後他走出來,手裡端著……一碗麵條。
麵條用西紅杮煮湯,上面還臥了個雞蛋,要光聞著倒也是香氣撲鼻。書房門口幾個人目瞪口呆,白先生這是……要幹啥?
白芨把麵條放到床頭柜上,秦菜嗅著麵條的味道,很快就睡過去了。白芨重又在書房坐下來。繼續講這個法陣的要點。
秦菜這一醉,就醉過了一個星期。這具身體眼見已經有衰弱的跡象。白芨「用」了一個星期,也算是心滿意足了,然後他就覺得有點煩了,隨即給沙鷹打了電話。
沙鷹還在忙周碧華葬禮的事,也走不開,來的人自然只有談笑了。那時候白芨在書房,他對談笑一直非常冷淡。談笑也習慣了,護理秦菜這些身體,還是他比較在行。
他跟白芨打了個招呼,先用自製的精油給身體按摩了一遍,暫時性加快這具身體的血液循環。然後他把浴缸里放滿熱水,把秦菜從臥室里抱出來。秦菜臉色還通紅,一個星期,她的酒勁一點都沒過去。
這種程度,沒醉死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她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談笑,眼睛裡全是水光:「笑哥。」
「嗯。」談笑應了一聲,把她抱到浴缸里。她兩條胳膊水蛇般纏著他的脖子:「笑哥……」
那聲音像是撒嬌的小貓,再加上身上也沒有別的遮擋物,談笑當時就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加了些力度開始揉搓她的身體。秦菜伸手摸摸他褲子裡隆起的小帳蓬。
談笑伸手撥開她:「乖,別鬧。」
秦菜臉色通紅,小狗似地蹭了蹭那帳蓬。談笑就有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下次不要喝這麼多酒了。」
秦菜眼裡滿滿將溢的全是風情,她略略偏頭,含住了小帳蓬的頂端,談笑米色的西褲頓時被濡濕了一小塊。他漸漸地也紅了臉:「菜菜……」
兩個人眼見著就要靠到一起,秦菜目光微凝,鬆開了小帳蓬的頭:「咦,你身後那個人是誰?」
談笑轉頭一看,白芨門神一樣站在門口,目光如刀,幾乎要把他褲子上微濕的地方刮出一個洞來。他還沒說話,白芨上前一步,一手揪住他的衣領,然後一拳打在他小腹上。
談笑的體質哪能受得住他這一下子,頓時悶哼一聲,唇角就帶了血沫子。
作者有話要說:趕緊寫完吧趕緊寫完吧趕緊寫完吧趕緊寫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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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害我被他揍了
「笑哥!!」秦菜喊了一聲,掙扎著想從浴缸里爬出來。白芨把談笑抵在牆上,還想來第二下,秦菜站不起來,卟通一聲摔浴缸里,水很快沒了頂。
她倒是不慌----只要這具身體徹底死亡,酒精對她魂魄的影響就會消失,她就能出來。白芨往後看了一眼,鬆開談笑,一把將秦菜從水裡撈了起來。
談笑額頭上全是汗,捂著腰腹處,連臉色都變了。這時候見白芨神色森然地把秦菜提溜出來,他也顧不得痛,趕緊上前:「白先生!這身體現在新陳代謝太快,她受不住。等排完酒精,還要再用精油把血液循環降下來。您別這樣,處理不好她會腐爛的。」
白芨一想,也就鬆了手。他是沒那個耐性給秦菜做什麼精油按摩的。如果真把談笑弄死了,後面還不知道有多麻煩。
他把秦菜丟回浴缸里,談笑趕緊上前,繼續替她控出酒精。他臉色蒼白,眉峰微皺,秦菜伸手去擦他額上的汗珠:「先去看醫生,我沒事的。」
談笑手下力道不減,從湧泉穴替她按起:「沒事,等按完了我就去,乖,別亂動。」
他一點一點極為細緻地替秦菜按摩,白芨就有些悻悻然,轉身出了門。
兩個小時之後,秦菜感覺身體能夠自主了,她不由分說,強行把談笑送去了醫院。
而這幾天,秩序的人關注點明顯又不一樣----他們在研究當時村民們手上被化成了水的鋤頭、扁擔。那水就是普通的泉水,怎麼會是由木和鐵結構的鋤頭、扁擔所化呢?
燕重歡和呂裂石都理解不透,不得不通知了白河。那時候月莧已經五個月身孕了,白河雖然不說時刻守著她,太遠的地方卻也是不去的。
只是這次事關秦菜,他還是瞞著月莧趕了過來。
一行人細細研究了那水半天,最後得出了一個大家都不願承認的結論----她是不是……參透了元素轉換的奧秘?
這實在不是一個讓人愉悅的答案,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如果說白河的異眼追朔天地本源已經算是驚人,那么元素轉換,就是恐怖。
自古以來,無論八卦還是五行,講究的都是平衡。能量守恆是一種平衡,元素守恆也是一種平衡。元素守恆被打破不重要,但如果是被人間的先知打破,對於秩序,就太重要了。
一行人很久都沒有說話,彼此對望。呂裂石這次開口,倒還算是有些長者風範:「老白,我倒不是針對她,實在是以她的年紀,如果真有這樣的本事……人間的實力於秩序實在是莫大的威脅。」
白河倒是沒有其他人的不安,他的回覆帶著幾分無奈:「不錯,她是我的弟子,但是老呂,如果是你,有了這種能力,即使有師如我,又能如何?」
呂裂石和燕重歡打的主意又不同:「老呂,這丫頭雖然法術來路怪異,但總還是念及舊情的。趁其還不成氣候,不如趁早除去。你若出手,她必有所顧忌。屆時我等再相呼應,必可除之。」
白河仍是雲淡風輕的模樣,連眉頭也沒有皺上一分:「老呂,你既知道她是我的弟子,又怎知我不會顧念舊情?若我應你之策,有師如此,她何必顧忌?」
呂裂石的臉色也變了:「你這麼說,是不想再管秩序的事了?」
白河還在打量地上未乾的水跡,語聲超乎尋常地淡然:「裂石,重歡,一個孩子跟我說過一些話,我以為我已經看得很通透,卻還是無法看破。」
我所堅持的,到底是秩序還是自己曾經固守的正義?
秩序的所為,到底是捍衛的天道還是自己玄門領袖的地位?
為什麼自己一直敬畏的師父,最後竟然淪落人間?他一直以為那個人已經飛升了啊。
秩序的先知為什麼會莫名死亡,那些疑點,無一不是指向尊主。這到底是一場怎樣的謎局?
在場的還有幾個秩序的高管,這話他沒有說,他只是徐徐道:「我修行一輩子,不知道為什麼,離道越近,就越多困惑。」
他話沒說完,呂裂石就有些沉不住氣了:「我看你就是被女人消磨了意志!白河,你要看破的不是別的,就是紅塵色相。」
白河笑了一下:「或許吧,我只想找個地方,作個逍遙散修。玄門之事,請恕白河無能為力了。」
他突然提出退出秩序,呂裂石還是不明所以。難道這些年在秩序作牛作馬,這個傻逼終於悟了?那邊燕重歡已然接話:「老白,這緊急關頭,你難道要袖手旁觀不成?你可是秩序的尊主使者,難道因為困惑,就可以忘了初衷,忘了信仰?」
白河卻異常堅決:「讓我先想明白什麼是初衷,什麼是信仰吧。」
他轉身離去,臨了卻轉了一趟秦菜的老家。那時候喪事已畢,門口還有散落的紙錢和鞭炮的殘骸。他聽人說了最近發生的事,不用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秦菜的媽媽肯定是那孩子救活的。
但是那孩子從小到大,做事還是很靠譜的,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怎麼會亂來,甚至傷及人命?他給秦菜打了電話,兩個人約了地方聚聚。這次他選的地方,終於也是在酒吧了。
白河其人,是極其不適應這種燈紅酒綠的地方的。所以秦菜到場的時候非常意外。兩個人在角落裡一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白河點了三瓶酒和一些小吃,秦菜笑得很壞:「師父,這裡消費很貴的。」
在他面前的秦菜,確實放鬆很多。白河卻沒跟她開玩笑----以往的她,是會在自己面前表露悲傷的。而現在……
他給秦菜倒酒,顯然是沒什麼經驗。秦菜習慣性地拿綠茶兌了酒,給他倒上:「師娘懷孕已經五個多月了吧?師父怎麼有空找我?」
問這話的時候,她突然又笑了:「為什麼問這句話的時候,我會心酸呢?」
白河把裝零食的小竹籃擺在她面前,其實又何止她一人心酸?曾經相依為命的兩個人,如今終究是……
他突然握住秦菜的手,慢慢地讓她靠在自己胸口,音樂震耳欲聾,掩蓋了感傷的音色:「我的愛徒想走得快一點,更快一點,想要跟上風,超過光,追上時間。而你身邊的人跟不上你的腳步,就只能慢慢地落在身後。當你發現周圍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別害怕,因為想要跟上風,就要有風的灑脫,想要超過光,就不能畏懼黑暗,想要追上時間,就要忍耐聚散……直到最後,習慣世事的無常。」
秦菜閉著眼睛細聽他的心跳:「可是我不想跟上風,我不想超過光,我也不想追上時間。我只希望所有我愛的人都在我身邊。」
白河拍拍她的背,輕聲嘆了一口氣:「以前一直不懂,為什麼前人總把希望寄托在後人身上。現在終於明白了。菜菜,不論如何,堅持本心,你是師父最出色的弟子。」
他以為秦菜會哭,但是出乎意料地,秦菜沒有。對於周碧華的死,她醉了一個星期,醒來後再不提及。這時候也沒有再提:「我會的,師父。其實這次來,我有問題想問師父。我身上的異眼,師父想必看出來了吧?」
白河一怔,想不到她如此直接。秦菜照舊不遮不掩:「我只想問師父,我以我的血救我媽媽,再輔以純淨的妖物內丹,按理她能夠借自己的肉體修煉成妖,為什麼會成魔?」
白河細問了她救治的過程,他所見所聞確實廣博,當下就出了答案:「依你所言,平時周碧華有意識,那說明妖丹沒有問題。但你的血本來就是殭屍血,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在你為她找到妖丹之前,她吸了人血。殭屍對血有天生的依賴,一旦吸入人血,她的身體就會適應這種模式。這時候再植入妖丹……自然就成魔了。」
秦菜一手握著酒杯,五指緩緩用力:「我的血雖然是殭屍血,但是經異眼補充過陽氣。而殭屍吸血,是需要陽氣。在陽氣充足的情況下,她不可能吸食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