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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5:28 作者: 一度君華
八號晚上,秦菜抱著黃金天鵝,開開心心地回到白河家裡。她一敲門,白河就悄悄打開,隨即豎了豎手,沖裡面道:「月莧,我有事出去一下。」
秦菜一頭霧水,裡屋月莧答應一聲,白河拉著秦菜出了門。秦菜懷裡還抱著黃金天鵝,心卻沉了下去:「她還是不歡迎我嗎?」
白河一聲嘆息,緩緩拍拍她的頭:「月莧可能對你有一些誤會,師父會慢慢跟她解釋的。現在她畢竟……懷有身孕,先別跟她計較,嗯」
秦菜垂下眼帘,很長時間沒說話。白河也有些心疼,又輕聲哄她:「師父換個房間,把你的房間裝修好,等人間太子爺的事一了,你就回來住。嗯?」
秦菜點點頭,把懷裡的黃金天鵝遞給他:「師父,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
白河打開看了一看,如果是在以前,他肯定會責怪秦菜亂花錢。但現在他捨不得,他知道秦菜心裡不好受。他只有誇張地叫了一聲:「哇,這不會是我們菜菜自己的手藝吧?」
秦菜想告訴他土生金、金生水的秘密,想跟他說自己一路遇到的問題,可是最後她什麼都沒說。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沒有了傾訴的欲-望。她疲倦地一笑:「師父,我先回去了。」
白河拉住她:「菜菜,答應師父,別放在心上。很快就會好的。」
秦菜勉強勾起唇角:「嗯。我回去了。」
她轉身走出樓道,以前白河是一個人,身無長物,只有這麼一個徒弟。她覺得自己得到了他所有的愛和關懷。而現在,白河有了月莧,他們馬上還會有一個孩子。
好像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位置。
白河靜默地看著她的背影,突然他衝下樓去,牽起秦菜就往自己房裡走。秦菜只是輕輕地掙脫他的手:「我沒事師父,真是累了。先回去了。」
她揮手打了輛車,轉眼間消失在滾滾車流里。
回到天廬灣,秦菜倒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怔怔地望著天花板。談笑進來看了半天,最後用手量了量她的額頭:「怎麼了?」
秦菜只是展臂擁住他:「談笑,你不會娶老婆吧?」
談笑一愣,啞然失笑:「怎麼,你希望我娶老婆啊?」
秦菜用力搖頭,談笑拍拍她的背,任她環抱。那懷抱溫暖而乾淨,秦菜的眼淚刷地一下就流了下來:「笑哥,你不要娶老婆好不好?」
談笑不知所措,他用力回抱她:「怎麼了?我不娶,除了菜菜,我誰也不娶。乖……發生什麼事了?」
秦菜沒說話,在他懷裡撒了好一陣嬌。
那天晚上,她又在負一樓呆了一夜。看著大把的黃金被化成水,談笑知道她心情不好,忍著心疼沒說什麼。沙鷹就不解了:「敗家菜,你在幹嘛呢?」
一堆金塊放在一口缸里,轉眼就變成滿滿一缸水,任誰看了也心疼啊。
秦菜在無盡地揮霍中已經緩過勁來,當下答應了一聲:「玩。」
沙鷹把她拎小雞一樣拎起來:「你就不能拿鐵或者銅來玩嗎?!」
秦菜望著一噸黃金盡化為水,仿佛心中的不快也就這麼融化:「算了,哼,算了。」她悻悻地道。
第二天,秦菜又去了白芨家。白芨最近哪也沒去,昨天白河和月莧的大日子,他也沒出門。秦菜讓白河傳了幾張月莧的婚紗照給他,激得他眼裡幾乎流出血來。當晚又是酩酊大醉。
秦菜在旁邊煽風點火,他真的是人事不醒了。
當天晚上,秦菜仍舊是回到二夫人身邊,服伺完二夫人之後,她給小朝洗完澡,正要睡覺,外面突然一陣騷亂。
秦菜神色一怔,外面闖進來幾個人----為首的二人一身黑色長衫,頭髮長長地扎在腦後,很復古的打扮。秦菜突然知道了他們是誰----這是師父請來的救兵嗎?
完了,師父也不知道她如今在人間幹什麼。她只得寄希望於兩個人帶來的人能夠認得她。但是兩個人這次帶來的只是五個人,俱都臉生得很。
秦菜猶豫了十秒鐘,這幾個人已然殺到。第一目標不是床上的二夫人,而是她!
二夫人身邊有個極為厲害的玄術師,叫小暮,是二夫人的走狗,為人心狠手辣,作惡多端。如今一進這裡,他們的首要目標就非常明顯了。
秦菜心中暗罵,這種情況之下,對方足足七個人。雙拳尚難敵四腳,她一雙拳要敵十四隻腳?!
怎麼辦?
秦菜當然不能坐以待斃,玄術師過招,布陣都是瞬間的事,生死也是瞬間的事,何況人家有七個人!
她幾乎是條件反she的情況下,祭出了右手腕上的法寶。法寶太漂亮,如同新月一樣劃出一道極為閃亮的弧線。幾個玄術師都沒太在意,其中一個伸手掐訣,祭劍去擋。
秦菜趁著這功夫低聲道:「其實我是……」
幾個人哪裡給她說話的功夫,立刻就出了殺招!
秦菜再沒有機會說話,她一咬牙,再度祭出了左手腕上的冤孽。幾個玄術師還是吃了一驚,隨後就頗為不恥----養這種東西,不過是自尋死路,三流玄術師的速成之法而已。
一個玄術師正要布陣,不料突然悶哼一聲,隨後劇烈掙扎。剩餘六人這才轉頭,隨後他們發現極為恐怖的一幕----那個冤孽貪婪地啃噬著他的頭!
仇已積下,無法澄清。秦菜不再猶豫,運起術法土生金,幾個玄術師聳然而驚。秦菜不能讓他們反應過來,當下再以金生水之術二次轉化。幾個玄術師的身體瞬間損毀。
失去肉身,他們頓時措手不及,而秦菜已經別無他法。她只有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把六個人的魂魄全部封在鎖魂壇里。
她對魂魄的熟練程度,即使是這七位大師級的玄術師也無法相提並論。但是他們只是輸在輕敵,對秦菜怪模怪樣的法術一無所知而已。秦菜明白,她飛快把七個魂魄分成小碎片,然後打亂放置。
床上的二夫人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時候才出聲:「小暮?!」
秦菜定了定心神,輕聲安撫:「沒事了二夫人,我這就通知二爺,為這邊加強人手。」
二夫人是真的嚇壞了:「你別走,就在我房間裡打電話。」
秦菜不動聲色:「好。」
口裡這樣回答,她心裡卻苦得反出了汁----這七個人到底是哪裡派來的?如果真的是秩序的人……自己怎麼跟師父交待呢?
194 所謂信仰
第一百八十三章:所謂勇氣
二爺的人過來之後,秦菜便打算離開一下----這幾個人的魂魄還在,可以問下師父,如果確定是誤會,也許他有辦法也說不定。而且白河那裡圍攻老爺子肯定已經開始了,她想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但是二夫人卻不願秦菜離開半步,秦菜沒辦法,只好撒謊:「二夫人,他們畢竟七個人,我魂魄有點損傷。現在有二爺的人保護著你,你很安全,我就離開片刻。明天早上就回來。」
二夫人抓住秦菜的手,神色堅決:「不!你可以就在這裡療傷,需要什麼傷藥我讓他們送過來。」
秦菜走不得,只好留下了。
二爺的人很快帶走了屍體,他們也需要知道這群人的來歷。二爺進來的時候也是一臉嚴肅:「能從術法上看出他們的來歷嗎?」
秦菜剛要答話,二爺突然向她眨了一下眼睛。如果是以前的秦菜,肯定不會理會這其中的意思。但是現在的她,長期呆在二夫人身邊。她已經習慣了從極細微的地方看出上頭人的想法和喜惡。
當即她打住了想猜測的話,沉默了一下輕聲說:「小暮不敢妄自猜測。」
二爺眼裡明顯現出了一絲讚賞之色。他握著二夫人的手替她把脈:「幸好夫人安然無恙,這次的人真是居心叵測。我太疏忽了。」
二夫人則是看了一眼秦菜,沉聲道:「幸好小暮在我身邊,什麼時候開始我這裡是個人都能往裡闖了?」
二爺沒答話,秦菜倒是開口了:「這幾個人絕非一般的玄術師,絕對大有來歷。」
二夫人冷哼了一聲:「難道上次那個海玲的家屬尚且賊心不死?」
秦菜看了二爺一眼,二爺也不著痕跡地瞟了她一眼。她心下頓時就有了數:「二夫人……小暮實話直說,這幾個人,絕不是海玲那種人可以接觸到的。我覺得……」
話到這裡,她又住了嘴。二夫人抬眼看了她一眼:「直說。」
秦菜句斟字酌:「他們很熟悉夫人住處的警戒,而且一進門直接攻擊小暮,可見對二夫人身邊的人也非常了解。二夫人這裡常人不可能接觸,而夫人與二爺伉儷情深,二爺的人更不可能對夫人心存敵意。那麼人間……還有什麼人會對二夫人心存敵意呢?」
這番話一出,二爺看不出什麼表情,二夫人卻面色大變:「你是說,這件事和岑古楊有關係?」
秦菜垂下眼帘:「小暮不敢猜。」
二夫人緊緊握住手腕的玉鐲,半晌才冷笑了一聲。二爺倒是開口了,他怒斥秦菜:「你一個下人,當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大師兄與我情同手足,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豈可胡言亂語?」
秦菜頭垂得更低:「二爺顧慮得是,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得不讓人往這方面猜想。」
二爺又喝了句:「閉嘴。」
秦菜沒再說話,二夫人卻沉聲道:「如今父親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終於坐不住想坐父親的椅子了嗎?」
秦菜不出聲,二爺柔聲勸:「子矜,事情還沒有眉目,先不要瞎想。我一直視大師兄為兄長,長兄如父,這太子爺的位置他若想要,拿去便是。我無異議。我如今最擔心的,就是你的安危。你萬不可再住在這裡,從現在開始,我絕不會再與你分開片刻。」
他雙手握住二夫人的手,二夫人與他脈脈相望一眼,輕輕靠在他懷裡:「少淮,我病了這麼多年,你對我卻始終如一。我覺得好幸福,總算是沒有嫁錯人。」
陸少淮親吻她的額頭:「不許這麼說,得遇良人青睞,是我陸少淮的福氣。」
兩個人在那裡肉麻,秦菜站成了布景。
那天開始,二夫人就搬去了陸少淮那裡。陸少淮去哪裡都帶著二夫人,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而二夫人對秦菜的器重又更進了一層。
她的一應事務,幾乎都是秦菜在打理。而秦菜的地位,似乎更超過了那條叫小朝的狗。二夫人也頗賞了她一些值錢的玩物。
她卻還是以前的樣子,既不仗勢欺人,也不低聲下氣,不卑不亢。平時誰有什麼事找她,能幫的都會儘量幫忙,也不求什麼回報。二爺手下的人都知道她好說話,人緣倒也還不錯。
而這段時間,秦菜終於可以白天去二夫人那裡當值,晚上回天廬灣。她的水生木之術,在耗費了二十幾具身體之後,終於也研究了出來。但是水生木的消耗,比之金生水又加重了不少。即使在法陣的嚴密保護之下,也沒有一具身體能夠轉化三次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