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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5:28 作者: 一度君華
    「既然是白先生的愛徒,就先任秩序的巡查吧。」杜芳許久才說了這一句話,秦菜看向白河。白河略微點頭,秦菜便行了個禮:「謝謝先知看重。」

    秩序的巡查,是個雜活兒。主要負責秩序稽查部門的監督、援助。

    秦菜把上班時間調到了晚上,一個巡查小隊一般是五個人。秦菜所在的隊非常微妙,居然都是燕重歡的人。

    隊長姓熊,叫熊天林。

    第一次出任務,秦菜跟著熊天林等四個人巡視三畫市。她覺得這世道真特麼的,轉眼間就鳥槍換炮了。前天她還是老鼠,今天已經是貓。

    一個隊裡四個人都是燕重歡的人,秦菜這樣的小隊員,受排斥是可以想像的。

    熊天林長得像他的姓氏,虎背熊腰。他哪把秦菜這樣的菜鳥放在眼裡,剛一開工就支使秦菜買咖啡。

    秦菜接過錢去了,剛回來,第二名組員易偉又要喝奶茶。

    秦菜還是沒說話,也去了。

    第三次是組員王驕,要了一盒煙。

    秦菜沒說話,一一照做。

    夜班一直到凌晨五點下班。熊天林等人完全就把秦菜當成了個跑腿的小妹。

    秦菜一下班就準備走,熊天林叫住她:「把車停到車庫啊。」

    秦菜終於站住:「我不會開車。」

    熊天林率先大笑:「白河連這個都沒教你?這年頭的菜鳥,有什麼是你們會的嗎?」

    秦菜右手緊握成拳,半天又緩緩鬆開,輕聲道:「我先走了,隊長。」

    她轉身走了,熊天林還嘟囔:「這年頭的菜鳥,本事一點沒有,架子比誰都臭。」

    秦菜沒說話。

    回到房間,白河也在作功夫。聽見秦菜進門他才睜開眼睛:「今天如何?」

    秦菜的表情忽然就帶了笑意:「很好哇,隊員們都挺不錯的。」

    白河嘆了口氣,輕輕拍拍她的肩:「逆境本就是一種修行,要平息其他情緒,守住本心。」

    秦菜神色輕鬆:「我知道了師父,我先去洗澡。」

    白河點頭,當秦菜進到浴室的時候,他才突然發現三年前的半大孩子,居然也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秦菜在蒸騰的水汽中看鏡子裡自己的臉。那張臉依然可以看見隱約的稚氣,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已經死去。

    她雖然已經不需要呼吸,但是作人的時候已經養成了習慣,時不時還是要吸氣吐氣。這時候她就深深嘆氣。

    昏暗的燈光中,不能掩飾的,她竟然很想談笑和沙鷹。

    有時候人最可怕的,是到了一個境界之後下不來。

    在人間,她雖然時不時需要看白芨的臉色,但是從組長到線長,三線哪一個人見到她不點頭哈腰?有了談笑之後,身上穿的、眼裡見的,哪樣不是價值千金、富麗堂皇?

    她用了三年時間爬到線長助理的位置,最後取代了通陽子。而現在重回秩序,居然在熊天林這種糙包手上受這種鳥氣。

    秦菜一伸手,在鏡子上面劃下一道深痕。想想白河,她終於又收了眼中的戾氣。秦菜,你要做一個好人,要做一個好人。

    一個好人需要的是什麼?任他人欺我、辱我,我心自巍峨。

    她閉上眼睛,重又睜開――忘記人間那些事吧,好好地呆在秩序。哪怕是因為師父所做的努力。

    第二天,繼續上班。熊天林把所有的雜物都交給秦菜拎著――各個隊員的工具箱。秦菜提著兩個,抱著三個,一直下樓走到停車場。

    秦菜努力用一個菜鳥的心態去適應,讓買茶就買茶,讓拎箱子就拎箱子。只差沒給幾位大爺提鞋了。

    可就這樣熊天林還不滿意,三天兩頭地奚落她。

    秦菜一直沒有搭理他,直到那一天晚上,這個小隊路過三畫市香湖公園。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在外面玩期間更文,是多麼不容易呀.

    為了種口糧,渣一每到一處賓館,第一句話就是房裡有寬帶嗎TAT

    這樣勤奮的渣一,泥們有神馬理由不冒泡嘛~>_<

    挨只嘴,爭取再寫一章存箱子裡,明天上午玩完之後下午又在車上,要凌晨一點鐘才能到下一個目的地,祝渣一一路平安,金槍不倒吧.=口=

    ☆、104

    第一百零四章:5月15日A章

    那是晚上十點半,這個小隊一直沒遇上什麼事,隊員都懶洋洋地看廣場上的長腿美女。

    秦菜前個白天翻《油符大全》,沒睡好。畢竟空閒了太多天,連她也沒想到會出什麼事情。

    熊天林指使秦菜出去買了奶茶+慕斯,這會兒也只是在車上吃東西。

    秦菜坐在一輛黑色MPV最後一排,隱約中看見幾個秩序的稽查在追什麼人。她條件反she就衝出車外,差點跑了。幾個男人都被她突然而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熊天林更是怒喝:「你幹什麼?!」

    秦菜這才回過神來:「我……我去幫忙!」

    熊天林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你去是幫誰的忙還不一定呢。」

    秦菜沒說話,她確實也沒想幫秩序稽查的忙。

    熊天林看了一下公園裡的情況,巡查聽著比稽查威風,但其實就跟巡邏民警似的,同稽查同一個級別。

    這時候出了事,他們肯定是要出手的。熊天林根本就沒有把秦菜算在列,只是指揮:「王驕、易偉,幫他們追左前方那個,唐布跟我截往後門跑的那個!!」

    秦菜不免又問了句:「熊隊,我呢?」

    熊天林冷笑:「你守著車。」

    秦菜無話,待四個隊員都離開了,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公園後門跑。唐布他們比她先出發,但後門離這裡有大約四千米。熊天林和唐布起碼要十分鐘才能跑過去。

    秦菜過去只用了三十六秒。

    熊天林只是隱約看到一道影子。

    秦菜過去之後一把拎起了那個逃跑的女孩,她的力氣也變得奇大無比。拎著個人跟提著個布娃娃一樣,她用了三十六秒穿過樹蔭跑回正門。

    當時是冬天,女孩穿了黑色超短裙,外面裹著一件棉衣。秦菜把她棉衣脫了扔糙叢里:「馬上打車走!」

    女孩驚魂未定:「你……是我們的守望者嗎?」

    秦菜哪有空跟她說話,緩步返回車門口。

    剛剛王驕他們追的是這個小組的守望者,秦菜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守望者是一個組的技術員,通常情況下他們都追不到。退一萬步說,即使追到了,他本就是吃這碗飯的,生死各安天命。

    但是這些女孩,大多數都是因著各式各樣的緣由停留在這裡的。她們通常沒有什麼身手,比守望者更容易被擒獲。

    人間的稽查也更願意追捕她們。而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即使被抓住了,組織不會有什麼損失,也不會做出其他營救。

    等待她們的只有秩序的審判。

    秩序以為自己在審判罪惡,可事實上,她們只是長於罪惡之上的浮糙。除了證明秩序的業績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放她們一條生路?

    熊天林和唐布很快就回來了。

    他們自然是一無所獲。熊天林罵罵咧咧:「小婊-子,算她跑得快。」

    唐布冷靜一些:「這麼短的時間內能逃脫,難道是守望者嗎?」

    秦菜不說話,坐在車裡乖乖地看著車。

    熊天林明顯心情不好:「看什麼看?!你不是白河的高徒嗎?白河教了你些什麼?傻鳥!」

    秦菜不為所動,他正逞著威風,冷不丁那邊過來一個人。

    是稽查部的一個稽查長,叫路自明,比熊天林的級別要高一點。熊天林趕緊上前:「路長,您好您好。」

    路自明臉色很差,今晚的行動他們已經布控很久了,想不到只逮到三個明顯什麼都不知道的女孩。

    「你一隊五個人,在這裡有什麼用?」他毫不客氣地訓斥熊天林,「身為巡查,你看見人往哪個方向跑了嗎?」

    方才還趾高氣揚的熊天林頓時唯唯喏喏:「路長,這不帶著新人嘛,有點礙手礙腳……」

    他小聲說,秦菜卻氣得七竅生煙――尼瑪你沒抓住人關老子屁事?!

    路自明看了一眼秦菜,他和熊天林是同一個陣營的人,自然只是罵幾句:「先把這幾個人帶回去,我領著人再搜一搜!」

    熊天林哪敢有二話,恨不得搖尾巴。等到路自明走遠了,他終於呸地一聲,衝著路自明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三個女孩被押上車,唐布和王驕一左一右,將她們夾在中間以防逃跑。秦菜只有坐到前排了。副駕駛座上坐著熊天林。

    車行到中途,一個女孩突然低叫了一聲。秦菜回過頭去,雖然車內燈光非常昏暗,但是她殭屍的視力卻毫不受其影響。

    她清楚地看到王驕的手伸進了女孩的胸衣里。

    「王驕!」入隊以來,秦菜第一次直呼隊友的名字,「你在幹什麼?!」

    王驕哪會把這個菜鳥放在眼裡:「閉嘴,少他媽管閒事!」

    她這一說話,熊天林和易偉都回頭看了一眼。但隨後,他們就像沒事人一樣轉過頭,熊天林還在說話:「你小子,我們都在作苦力,你他媽一個人享受。」

    王驕訕笑:「熊隊,要不我來開車?」

    秦菜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受,上次吳皙的事,她還可以說是個偶然。但是現在看來,這事根本就不是偶爾。在秩序的最底層,□從人間擄獲的女人,幾乎是無言的風氣。

    王驕毫不收斂地把伸重新伸進女孩的衣服里。

    那個女孩跟白芷她們差不多大,留著清湯掛麵的長髮。這時候她雙眼噙著眼淚,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秦菜抬手抽了易偉的天魂,這對她而言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然後她的主魂很快就控制了易偉。

    車裡其餘幾個人全無半點察覺。秦菜摸到工具箱裡的扳手,開口的時候也是易偉的聲音:「熊隊,把車靠邊停一下。」

    熊天林不解:「什麼屁事?」

    易偉嘿嘿地笑:「我去和唐布換個位置。」

    唐布是個木訥的人,這時候他雖然也坐在女孩身邊,但他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熊天林罵了一聲,卻真將車停下來。

    車剛停下,秦菜就操控著易偉坐到後排,唐布倒也沒說什麼,很乾脆地跟他換了座。

    然而易偉剛剛坐下,車還沒開,就聽見後排王驕一聲慘叫!

    熊天林明顯吃了一驚,他擰亮應急燈,只見後排王驕滿頭滿臉的血。而易偉正高舉著扳手,一下一下狠狠地砸著他的頭。

    不一會兒,王驕就倒在地上,再沒有聲息。

    熊天林乍見這樣的情景,一時之間嚇得魂不附體。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一把上前搶過易偉的扳手:「易偉,你瘋了?!」

    秦菜依然操控著易偉的身體,然後她說了這樣一段話:「我可以容忍髒污的水渠里漂滿臭蟲,但不能容忍純淨水裡有一絲污垢。既然你們選擇在純淨水裡生活,為什麼還要作一隻污染水源的臭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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