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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5:28 作者: 一度君華
她氣哼哼地進電梯上樓,釋、無兩個人卻是打定主意要跟著她了----這住處的排場,和他們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秦菜本來是想著如果通陽子出了什麼事,肯定還有一場惡戰,這才默許兩個人跟來。如今被他二人纏得不行,只得隨口敷衍了一個拜師日期,這才把二人哄走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黑暗裡,紅姐那捲皮又開始呼吸,秦菜總覺得她呼吸的聲音明顯了一些。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怕,但已經沒有開始白露帶給她的那種驚怖欲絕了。
水來土掩吧,怕有毛用!她要敢再來,非打得她生活不能自理不可!
秦菜覺得自己的個性變了一些,好像有點暴力趨向。開始沒覺得,後來做功夫的時候,神識不由自主地打量那塊有裂痕的地方,秦菜才開始想看清這東西。
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一點,秦菜試圖去讀取裡面的內容,只看到滿目的血紅。她這才開始重視,趕緊集中精神感知這片碎片。
一個男人,舉起一個一歲的小孩,用力擲在地上。
我擦!秦菜突然想起那一晚找腦袋碎片的夢,不由哭笑不得----難道找錯了?!而且找錯了這片碎片,居然隱隱地開始影響她的性格。
秦菜想把這一塊拿掉,畢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這樣一想,她就開始入定。待魂魄出竅之後,她摸著自己腦袋上那一塊,像拔牙齒一樣把它拔了下來。
倒也不痛,但是自己的那塊到哪去了?!
難道在通陽子哪裡?
她就著這齣竅的狀態下到負一樓,鐵門沒關牢,她一心想著要進去,就覺得自己變成了紙片那麼薄,一下子就鑽了進去。
但是進到裡面之後,秦菜差點沒被自己嚇死----操作台上確實坐著通陽子,身體、衣著,無一不是。可是他的頭----卻是一條黃蟮的頭!
人身蟮頭,坐在椅子上簡直恐怖得可怕!
秦菜倒吸了一口涼氣,受此一驚,倏然驚醒。
糟了,難道那條蟮精上了通爺的身?!
☆、58
第五十八章:4月14日A章
秦菜不知道該怎麼證實,通爺好像沒什麼問題,該上班的時候仍然上班。下班的時候就是呆在負一樓,還是經常把談笑叫下去,也不知道做什麼。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他不再研究秦菜的魂魄了。
黃鱔精的事情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唯一真實的存在,就是秦菜這個月、下個月、下下個月的工資是真的被扣了……
秦菜心酸。
沒有了工資,但飯還是要吃。秦菜只有打電話給青瞎子:「這幾天哪裡有活干,通知我。」
青瞎子一聽秦菜要找活兒,自然知道是哪類活。他忙不迭答應下來。只是這類活又不是送報,天天都能有。秦菜也只有等。
這幾天很平靜,她仍然經常去找沙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去沙鷹都不在家。秦菜在他門口等了很久,對面下樓買菜的大媽都吃過飯了,見她還在,不由就嘆了口氣:「姑娘啊,要麼你就回去吧。」
秦菜搖頭:「我再等等,來了幾次了他都不在。」
大媽怒了,上前哐哐哐就砸門:「人家女孩子來了好幾次了,你到底要躲到什麼時候?斷不斷也就一句話的事唄,用得著跟烏龜一樣縮殼裡嗎?!」
大媽很猛,聲音很大。秦菜一張臉通紅:「大媽,我……不用敲了,我等等就行……」
左右鄰居都被驚動,最後門開了。==
開門的當然是沙鷹,秦菜同他四目相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媽這才笑了:「年輕人,有什麼話好好說清楚嘛,緣分可不是公交車,錯過了就不一定有了。」
她邊說話邊將秦菜推進門,自己也回家了。沙鷹沉默了一陣,終於還是關上門:「喝什麼?」
「啊?」秦菜這才注意到他家裡的擺設。
客廳里擺設很簡潔,一個白色茶几,旁邊是一套米色沙發。沙鷹去了下廚房,出來時拿了兩罐啤酒:「冰箱裡只有這個。」
秦菜接過來,沙鷹面色不變:「你來有事?」
秦菜也不知道怎麼說:「沙鷹,我……」
沙鷹揮手:「道歉就免了。」
秦菜就更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她只有結結巴巴地道:「我那兒還有……紅姐的一卷皮,要麼送給你……做個紀念?!」
「……」沙鷹看著她,沉默了至少五分鐘,終於暴起,一把抓住她的領子,「藍愁你他媽的是專門來找打的是吧!!!」
沙鷹的個性,要氣成這樣不容易。秦菜慌了:「不是不是……我、我就是想來道歉,真的!」
沙鷹揪住她,最後被她氣得反而笑了:「你要是個男人,我真的會打死你的!」
他個子本來就高,身材又魁梧,秦菜是真怕他會打她:「我是女人,真的是女人!你別打我,我錯了!」
沙鷹最終還是放了手:「你走吧。」
秦菜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這時候通陽子應該都睡覺了。她洗完澡也沒接到電話,倒是見談笑從樓下上來,還捂著鼻子。
秦菜大奇:「談助理,你怎麼了?」
談笑皺著眉頭,有些嗡聲嗡氣地道:「沒事。」
秦菜湊近一看才大驚:「你流鼻血了!」
她拿了醫藥箱過來,細細一看,更加覺得不對:「你這是被打的?」談笑一直皺著眉頭不說話,秦菜就明白了幾分,「不會是通爺吧?」
談笑拿了藥棉塞鼻子:「藍愁,我總覺得通爺這幾天有點奇怪。」
秦菜心裡突地一跳,立刻就問:「你也發現了?」
談笑一怔,神情就更加嚴肅起來:「怎麼回事?!」
秦菜當然不敢說自己拿回一個黃蟮精可能把通爺給害了,她只有含糊其辭:「他最近都不研究我了。」
談笑拿出自己的筆記本,一條一條地翻看:「從四天前開始,他的作息時間就變成了晝伏夜出。洗澡的水溫從以前的三十八度變成了二十六度,而且時間特別久。這幾天比較喜歡吃貝類、魚類。」
他越說,秦菜越冒冷汗。
秦菜想再去找找吳皙,但她不敢去。這幾天她甚至都不敢去找沙鷹了----她身上只剩二十七塊錢了。在這樣的富人區,這也算是一枚奇芭了。
要說這老天爺也是捉弄人,不希望有事的時候天天來事兒,一缺錢的時候偏偏風平浪靜。秦菜身上的錢花得差不多了,而接下來會有三個月的貧困期。tat
沒錢的時候當然得省著點用,秦菜連午飯都不叫外賣了----從通陽子的廚房裡偷點食材自己做。
這樣忍飢挨餓地又過了幾天,上次的釋印和無迪子又找了過來,這次他們東西準備齊全----連拜師宴都設好了。
秦菜本來要推拒----她能教兩個人啥啊。然而突然她又想了,尼瑪上次范誠可還給他們一人封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呢!
一分錢逼死英雄漢,不如從他倆這裡……哼哼。
這樣一想,她就在釋、無二人面前嗯哼了一聲,用作提示:「你們知道上學最重要的是要帶什麼嗎?」
釋印先開竅:「要帶耳朵!!」
無迪子隨後:「要帶腦子!!」
秦菜搖頭:「你們都沒有拜師的資質,回去問問老師再來吧。」
這邊剛把二人打發走,那邊就接到左力魁打來的電話,讓秦菜趕到康維大廈。
秦菜苦著臉:「左隊長,打車費給報不?!」
左力魁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報,當然報!」
秦菜想想不可靠,又加了一句:「往返都得報啊!」
左力魁哭笑不得。
車一到地兒,左力魁就找了過來,順便把車錢給付了。附近是個夜市,秦菜還沒問他是什麼回事,他倒是先開口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秦菜還是有點餓,可憐兮兮的:「吃什麼?」
左力魁拉她在旁邊的一家小吃店坐下來:「這裡的北芪黃鱔湯不錯……」
「……」秦菜覺得他根本就一點誠意也沒有,純粹就是破壞自己食慾嘛,「算了,還是說說怎麼回事吧。」
哼,假惺惺地請什麼飯,太虛偽了!!
左力魁只覺得女生真是多變,這會兒居然又不吃飯了。他只得帶秦菜去目的地。有警車方便許多,到了地方,秦菜有點莫名其妙:「這裡是間空房嘛,你們也管?!」
左力魁拉著秦菜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這裡是對面磚場的倉庫,守夜人接連三次報警,說是晚上在牆上看見一張白色的人臉。」
秦菜差點被爛磚撅子崴了腳:「白色的人臉?這也是你們管?」
左力魁搖頭:「前幾天這裡的民警過來看過,一直以為是他眼花,昨晚他突然死了。」
秦菜和他進到屋裡,這確實是間臨時搭建的青磚房。裡面裝了電燈,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塊木板了,上面放著些被褥,還有一個蓄電池礦燈。
秦菜看了看那個礦燈,左力魁倒也不瞞她:「要不要看看死者的照片?」
秦菜知道奇怪----不奇怪的話左力魁也不會找她來:「拿出來吧。」
左力魁還是覺得不太厚道,畢竟人家只是個小女孩:「你先做個心理準備。」
秦菜深呼吸一口氣:「拿出來吧。」
左力魁這才把照片拿出來,秦菜就著礦燈看了半天:「這……是個人?!」
照片上皺巴巴的一團,比木乃伊還干。秦菜突然靈光一閃:「他是被人吸乾陽氣精血而死的。」
左力魁精神一振:「你確定?」
秦菜搖頭,坦白從寬:「其實我一點都不確定。」
左力魁笑出聲來:「別開玩笑。」
兩個人在磚房裡一直守到後半夜,周圍倒是有蛐蛐叫,除此之外再無異樣。秦菜沒吃晚飯----還沒來得及做呢,就被左力魁一個電話給揪了出來。又默默地在這兒蹲了大半宿,她是又冷又餓。
左力魁也不是個多細緻的人,一直到秦菜肚子咕咕叫,他才反應過來:「你餓了?!」
秦菜沒好氣:「我還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