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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5:28 作者: 一度君華
    熱鬧了大約三個小時,最後一個環節,通陽子難得地放棄了跳舞。音樂暫停,舞池中央被清空,大家都圍成一個大圈坐下來。

    五彩的旋轉彩燈讓光線更加陰暗,秦菜正喝著一杯檸檬水。

    主持談笑一拍手,便有人從後面牽了什麼東西上來。秦菜抬頭看過去,心裡就是一沉----是白露!

    她脖子上套著個金屬項圈,上面繫著鏈子,這時候她只能手腳並用地爬到舞池。

    秦菜看向沙鷹,沙鷹低頭把玩著飲料杯中的吸管,未作表示。

    這……是要做什麼?

    「這是一條組織的蛀蟲,」談笑語聲淡淡,「她為了一點小事,向秩序的稽查透露了小組的行蹤。導致我們損失了一位優秀的隊友,甚至傷及小組的守望者。」

    周圍沒有任何人說話,談笑站在舞池中央,身邊是跪趴在地上的白露。

    「所以我們今天的最後一個環節,就是清理良木中的這條蛀蟲。」

    話落,有人將碑酒瓶發給每一個圍坐的成員,秦菜不解,偷偷問身邊的沙鷹:「這是幹什麼?」

    沙鷹看了她一眼,繼續把玩飲料杯中的吸管,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的情節大家應該能夠猜到吧?

    據說雙更會擁有又油又亮的毛皮,渣一從此以後肯定不會掉毛了!!=V=

    ☆、33

    第三十三章:

    輕音樂響在舞池,隨著彩燈迷離的光線舞動,如有實質。

    沙鷹身邊,紅姐目光無神。從第一個人開始,秦菜終於知道了酒瓶的用意。通爺拿起酒瓶,用力打在白露背上,白露哼了一聲,身子往下一沉。談笑牽著她繼續往前走,酒瓶雨點般砸在她身上各處,散碎的玻璃渣如同漫天淡綠色的雨,美麗到殘酷。

    白露一直睜大眼睛,血漸漸浸透了薄衣,昨日光彩照人的女孩,如今猶如修羅惡鬼。

    秦菜知道她在尋找誰,地上的碎玻璃折she著彩燈的顏色,如同精緻的寶石。白露的血是開在寶石上的花朵。心裡突然有一種恐懼,她躲到沙鷹和紅姐身後,手中酒瓶似有千斤重。

    白露漸漸爬不動,她的脊樑肯定被打斷了,談笑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著她經過圍坐的人群。

    越來越近,幾滴血濺在臉上,像是腐骨蝕肌的硫酸。秦菜伸手一擦,手背上留下腥紅的色彩,鮮艷得近乎猙獰。

    秦菜呼吸越來越急,恐懼和噁心加速消耗著肺里的空氣。她丟下酒瓶起身就想跑,沙鷹一把抓住她,秦菜用盡全力地掙扎:「放手!你們這群瘋子,禽獸!!」

    她一出聲,白露就發現了她。

    那雙瞳孔充血似地紅,她死死盯著秦菜,仿佛要將她刻進腦子裡。沙鷹的聲音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拿好酒瓶,坐下。」

    秦菜用力踹他:「放開,讓我走!」

    所有的喧鬧聲都停了下來,周圍的人安靜地看秦菜。背脊一寒,秦菜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他們也會殺了她,像殺白露一樣。

    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沒有一個人會認為這樣是不對的,沒有一個人體會他人的痛苦。鮮血是瘋狂最好的溫床。

    「怎麼了呢?」通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輕輕握住了秦菜的手。順帶將她的酒瓶塞給了她,他語聲淡淡:「就是我們這位機敏的隊友發現了蛀蟲,所以最後的盛宴,就由搖紅一組的新組長享用吧。」

    輕音樂突然換成了搖滾樂,打擊樂震耳欲聾。秦菜被淹沒在震天價響之中,通陽子握住她的手,輕輕吻過她右耳的輪廓,聲音透過打擊樂,居然十分清晰:「別害怕,來。」

    談笑將白露拖到秦菜面前,白露的眼珠都快瞪裂。

    通陽子握住秦菜的手,如同初戀情人一般溫柔:「來。」酒瓶迎著白露的目光,砰地一聲打在她頭上,完整的淺綠瞬間如禮花一般散開,一縷血從黑髮中流出來,順著她白嫩的臉蜿蜒而下。

    她的表情都帶上了這猙獰地紅,秦菜全身劇烈顫抖,呼吸越來越急促,胃裡一陣一陣地翻騰。

    通陽子吻過她的臉,火熱的身體輕輕磨擦她的腰際,語聲低啞:「用力。」

    他替秦菜換了酒瓶,瘋狂的搖滾樂響徹耳際。他握住秦菜的手高高揚起,再重重揮下去,沒有聲音,聲音都被吞進了音樂里。

    白露被打得猛然偏過頭去。血濺了一臉,秦菜的感覺是木然,沒有聽覺,沒有觸覺,只有視覺,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驚怖欲絕地清晰。

    「藍綢,我想過乾乾淨淨地回去,你相信嗎?」

    又一酒瓶下去,濺出的骨血碎肉帶著驚心動魄的絢麗。通陽子將秦菜完全攬入懷裡,吻上她發白的雙唇,右手交握。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那雙眼睛失去了神采,只有無盡地仇恨深深凝固。通陽子的吻也帶著血腥,溫柔得如同從淺碧之下開出的紅花,

    這一定是做夢,是做夢吧?

    秦菜回過身,開始嘔吐,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乾,她面色蒼白如紙。通陽子沒有鬆開她的手:「還是不適應呢,好吧,最後一下。」

    又換了一個酒瓶,秦菜無知無覺像個木偶。砰地一聲,一顆什麼東西彈出來,在地上滾了一滾,又返彈回來,落在秦菜腳邊。

    是一顆眼球,談笑上前撿起來,輕柔地擦拭乾淨,交給通陽子。通陽子的笑如同百年陳釀,他掏出手絹細細地拭淨雙手:「獎品就給出力最多的人吧。」

    談笑點頭:「是。」

    他俯身抓住白露的頭,她的頭早已不成形狀,後腦勺幾乎全沒了。談笑抓著她的頭髮讓她仰起臉來,她臉上全是血,紅色的血襯得白嫩的肌膚更加晶瑩。

    那雙原來靈動的美目,如今左眼圓瞪,右眼只剩下一個通紅的窟窿。談笑輕揉她左右眼眶,半晌左手捂住她左眼眼眶,右手握酒瓶往她腦後再用力一敲。

    打擊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撲地一聲輕響,他左手指fèng出溢出刺目的血水。

    掌心再張開,左眼眼球已經躺在上面。不待他開口,自有侍者奉上精緻的木盒。他半跪在地上,動作優雅地將一雙眼球處理乾淨,小心翼翼地放到盒子裡精緻的絲絨上。

    他將盒子遞給秦菜,秦菜兩眼一黑,驟然昏厥。

    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只是作了一個惡夢罷了。

    秦菜生病了。一直高燒不退。夢裡斷斷續續的場景拼接,混亂得讓腦袋幾乎爆裂。只是背景全是統一地紅,觸目驚心地鮮艷。

    她閉上眼睛總是看見白露,就站在她床邊,她低聲叫秦菜的名字,那聲音一如平時的清悅。秦菜知道不能答應----傳說中的厲鬼其實是看不見人的。但是當她喚你名字的時候,千萬不能答應,不然就會被她發現!

    那聲音一直在耳畔,時近時遠:「藍綢?藍綢?」

    秦菜連胡話也不敢說,嘴角燒起了泡,她睜不開眼睛。身體的虛弱,讓邪氣有機可趁,秦菜覺得自己可能會就這樣病死。

    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有人送了藥湯過來,一勺一勺餵進她嘴裡。隨著這個人的到來,白露的聲音消失了。

    秦菜只有握住來人的手,喝完湯藥之後又沉沉入睡了。

    這一場病來得太過突然,不知道耗去了多少時間。秦菜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自己睡在一張大床上,身上蓋著被子,旁邊……旁邊睡著一個男人,自己居然還握著他的手!

    她倏然坐起,一把扔開他的手。身上只穿著薄如蟬翼的睡衣,頭痛欲裂。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又干又啞,喉嚨火燒火燎地痛:「你是誰?這是哪裡?!」

    男人也被她驚醒,是沙鷹。秦菜的目光充滿敵意,他語帶譏誚:「別弄得好像我非禮你一樣,是你抓住我不許我走。」

    秦菜懶得理他,四下一望,才發現這裡是紅姐的臥室。

    床旁邊就是梳妝檯,另一邊是電腦。沙鷹給了她一部金色鑲鑽的手機:「通爺讓我轉告你,他不希望他的組長影響組裡的工作。」

    秦菜接過手機,那金屬微涼的觸感向她證明----這不是夢。

    沙鷹將一個眼鏡盒大小的木盒遞過去,秦菜目帶驚恐,他卻只是淡淡地道:「是煉製法寶的佳品,你運氣不錯。記得抽空感謝通爺。」

    秦菜捂著嘴衝出房門----她又吐了。

    接連好多天吃不下東西,秦菜的身體真的瘦成了一棵芹菜了。白露一直在叫著她的名字,不,是她的代號:「藍綢?」

    秦菜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

    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是我不能償命,她已經死了,就算我償命她也活不過來。秦菜拼命地給自己找理由,五年之約,她要回到秩序,回到師父身邊,回到呂涼薄身邊。

    誰也不能阻止!!

    如今風驟雨狂,她像一棵小糙站在絕嶺高峰。除了直面風雨,她還能做什麼?

    白露,來吧!

    秦菜開始拼命吃東西,那些飯菜木渣一樣沒有任何味道,但她填鴨一樣往嘴裡塞。身體的虛弱,會導致陽氣衰弱。再好的氣運也抵不過病痛的消磨。

    纏綿病榻一久,很快就會被陰邪之氣所侵,氣運消魔怠盡,她早晚要和白露對上。

    吃飽喝足,胃裡一陣一陣地難受,秦菜開始曬太陽。這是組長的專利,上面已經不再限制她的行動。幾個月的晝伏夜出,她的膚色早已白得透明,而這些天的疾病,讓她比鬼還難看。

    陽光是個好東西,科學上可以除菌抑菌,玄學上能夠驅除陰邪,增補陽氣。

    日日陽光下的行走,秦菜體力恢復一些,她開始跑步,每天做伏地挺身,增加運動。饒是她體質甚好,也過了大約一個星期,臉上方才看不出病色。

    白露的呼喚越來越近----她總有一天會找到秦菜的。凶死之人本就怨氣重,再加上她死時受盡痛苦,怨恨堆積,生前又積下惡罪,這種人要是成了氣候,必然為禍一方無疑。

    沙鷹這些天帶著小組成員出任務,如今組裡只剩下阿紫和綠珠,還有新的成員需要增補。這個卻是組長的工作,沙鷹不能代替。

    秦菜開始物色組員,這個組織吸收新成員,一個是引誘,即重利。畢竟在成員之中,年薪十萬真的不是夢。二是威脅,發現資質不錯的組員,抓住其把柄,以供驅使。

    第三還要看命理,小組成員必須是福壽不錯的人,如果命短福薄,化解罪孽本就太慢,再屢屢積惡,容易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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