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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5:28 作者: 一度君華
    秦菜眼前一片模糊,其實這世界本就迷霧重重,人類的眼睛能看到的原本就不多,如果再隔一層水,最後的視線里,到底還能剩下些什麼?

    白露在水裡,又會看到些什麼?

    通爺讓幾個姑娘都過去玩,黃葉和阿紫都沒有去,秦菜自然就更不會去了。綠珠和她坐在一起,她雖然話不多,但這幾天卻跟秦菜走得近。人總是喜歡跟地位與自己相近的人接觸。

    現在搖紅這一組,白露是紅花,黃葉和阿紫是綠葉,她和秦菜是落葉。可有可無。

    秦菜和她喝了杯飲料,心裡還在想著通爺的事。

    玄門中人會有一種威壓之勢,論氣勢他還不及白芨,更別提白河。怎麼會居然就精通變化大神通呢?

    還有紅姐,她化妝為什麼用的是顏料?

    四個姑娘都放不開,沒坐多久,紅姐就帶她們回去了。臨下樓時,秦菜轉頭看白露,她換了一身連體的黃色泳裝,通陽子在教她游泳,雙手握著她柔軟的腰肢。

    她又看看身邊,黃葉和阿紫都不動聲色。

    奇怪,她們二人連討好沙鷹都費盡功夫,為什麼到這裡反倒拘束呢?

    思想在這裡,腳步卻漸漸往下,轉過樓梯,秦菜就什麼也看不見了。連笑聲也被隔絕。秦菜跟著眾人上車,仍然是返回住處。

    紅姐將四個姑娘安排入睡了,自己很快又回了房間。

    白露一直到七點半才回來,她坐在化妝椅上,很久不說話。秦菜只好替她化妝:「快點吧,再磨蹭要晚了。」

    白露握住秦菜的手,神色突然有些古怪:「藍綢,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了那樣,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秦菜抬眸看她:「那樣是哪樣?」

    白露又笑了一下,自己拿過筆開始化妝。當眉筆描過修剪精緻的眉彎,她突然問:「藍綢,你說三個月之後,我還能繼續回去讀書嗎?」

    那聲音特別迷茫,聽得秦菜也茫然,她只有笑著答:「當然能。」

    當然能……吧?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嗷嗷嗷嗷,渣一終於有臉見人了,昂首挺胸ING

    ☆、30

    第三十章:為了以後

    那以後,白露睡覺的時候就不經常宿舍。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連紅姐和沙鷹都不過問,她去了哪裡,也就心照不宣了吧。

    這天早上六點半,秦菜等四個姑娘剛剛睡著,紅姐又來叫了白露出去。大家都司空見慣了,並不以為意。

    送白露上車之後,紅姐看向沙鷹:「的任務,好像還沒完成吧?」

    沙鷹沉吟:「她有自己的想法,覺得……」

    紅姐眼神變冷:「覺得能改變組織的規定?」

    沙鷹快步上樓:「會想辦法。」

    秦菜都入夢了,突然門又被打開:「藍綢,到房間來一趟。」

    是沙鷹的聲音。秦菜想拒絕,但他已經關門走了。宿舍里只有睡衣,秦菜將扣子全部扣整齊,像是豎著耳朵的狗一樣炸著一身毛開門出去。

    沙鷹的房間開著燈,不待秦菜敲門,他就揚聲道:「進來。」

    秦菜站門旁邊,並不關門,抿著唇老遠就問:「有事嗎?」

    沙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直看得她全身不自。但她仍然像狗一樣忠實地守住門----一有不對,馬上就可以轉身逃跑。

    沙鷹指指床旁邊的椅子,他的臥室就是辦公室,空間很寬,旁邊有一張轉角型的電腦桌,有桌子自然有椅子。

    秦菜不過去,她門口站得筆直:「守望者,從前有個,她不願裸-體。有一天一個讓她脫掉外套,她覺得脫外套不算裸-體,於是脫了。後來這個讓她脫外衣,她覺得外衣裡面還有內衣,於是也脫了。再後來,這個讓她脫下內衣,她覺得自己還有褲子……」

    沙鷹默默地聽,秦菜笑著問他:「知道最後她怎麼樣了嗎?」

    她裸了。沙鷹不用問,他知道。

    前面已經做了那麼多,守著最後的一丁點,還有什麼意義?」

    沙鷹抬抬下巴:「把門關上。」

    秦菜不關門:「想應該知道這個故事,的態度,是一步也不願意退。」

    沙鷹加重語氣:「把門關上!」

    秦菜就是不關:「沒事先走了!」

    「站住!」沙鷹輕喝了一聲,他難得動怒,起身將秦菜往房裡一帶,砰地一聲關上門,將門反鎖。秦菜就有些心慌:「組織上面有規定,不能硬來!」

    沙鷹卻仿佛什麼也沒聽見,仍舊靠回床頭,低頭看書。秦菜坐立不安,一直呆了大約一個小時,沙鷹才出聲:「要睡了。」

    秦菜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是要這裡影響睡覺的!」

    她半天打不開那門鎖,沙鷹嘆了口氣,當了一回服務生。秦菜這才走出去,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慶幸----幸好他沒有來真的,不然自己怎麼辦?

    打肯定不對他的對手,白露說親眼看見過他單手打翻兩個刑警。下他魂吧……看他給黃葉化水,估計玄門的道道他肯定還知道得挺多。

    由此聯想到紅姐和通陽子,秦菜不由有些捉摸不透----這到底是個什麼組織,儘是些神神道道的物。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樣了結,第二天晚上,沙鷹又叫了秦菜過去。這次秦菜自了些----不管怎麼樣,反正就是不上套!!

    她甚至沙鷹的臥室里翻了本書出來看。沙鷹也不管她,仍然過了四十多分鐘就趕她走。

    第三天,秦菜更自了。她把沙鷹的電腦打開,還側臉問:「密碼多少?」

    沙鷹一怔,還真告訴了她密碼。

    電腦她會的不少----都是秩序的時候閒的。好她沒有蠢到上自己的qq,秩序既然有監管,一上肯定被查到ip。電腦上沙鷹的qq是自動登陸的,秦菜樂了,她就精通一件事----鬥地主!

    她用沙鷹的qq鬥地主,沙鷹的qq一登陸,就有許多消息彈出來。秦菜一條一條地看,居然還有女網友邀請他裸-聊的。=口=

    他加的群也古怪,全是什麼文王八卦圖、狙擊槍發燒友之類。秦菜轉頭問他:「有邀請裸-聊,聊不?」

    「……」沙鷹沉默。

    四十分鐘後,秦菜很自覺地關了電腦----她把沙鷹qq上鬥地主的積分也全部輸光了。

    她出去沙鷹也沒有理會,其實上了一天班,他也挺累了吧?秦菜開門的時候看見他擱了書,也是準備睡覺的樣子。

    秦菜回房的時候,發現白露也。看見她回來,白露很興奮,立刻就拱到她被窩裡:「藍綢,和沙鷹……也那個了?」

    秦菜不知道沙鷹的目的,沒有說話。白露只當她默認,頓時八卦起來:「他那個……行不行?」

    秦菜只有保持沉默,白露自說自話:「其實一開始也很抗拒,後來就動搖了。藍綢,想過乾乾淨淨地回去,相信嗎?」

    秦菜點頭,她當然相信。白露突然嘆了一口氣:「知道堅持不住了,早晚會依從他。或許會恥笑吧,但是如果一定要賣,賣給誰都沒有區別,有條件的情況下,又為什麼不選一個地位更高的呢?」

    秦菜仍然不語,白露覺得兩個關係又近了一步:「通爺壞死了,他總是喜歡變成各種形態跟家那個……昨天晚上他還變成了一個八十歲的老頭……」

    秦菜對通陽子的事就留了幾分心:「他變化的時候,親眼看著嗎?」

    得到她的回應,白露是很開心的:「沒有。他出去的時候還是個英俊的年輕呢,再回房間就成了個老年。」

    秦菜點頭:「他沒有一次當著的面變化嗎?」

    白露微怔,仔細想了想才搖頭:「沒有哎,不過確實是變化沒錯,他還變過女呢!」

    秦菜就有些嘀咕,按理如擅變化,總該分秒之間,沒理由刻意避過白露才對。她總覺得通陽子有古怪。

    白露卻絲毫沒察覺,興致勃勃:「……和沙鷹做的時候……舒服嗎?」

    這尺度有些大,秦菜微微臉紅,含糊道:「還成。」

    白露就有些飄飄然,沉浸戀愛中的,總是急於向別傾訴:「他好討厭,總是要很多姿勢,有時候都被他折騰得起不來。」

    秦菜有些尷尬,只得呵呵了一聲。

    白露還絮絮叨叨,秦菜突然想起她最初的理想:「白露,還回去讀書嗎?」

    白露微怔,很久才開口:「也許……晚點回去吧。藍綢,這裡能賺很多錢,為了以後……只要再做上一年,到時候父母完全不用工作了!」

    秦菜能回應她的,只有附和:「說得也是。」

    為了以後,要賺多少錢才足夠?

    為什麼那些美好的理想,最後都和世事一樣無常呢?

    白露的業績依舊高高上,連綠珠都忍不住問秦菜:「想的點子,怎麼不讓她分業績呢?」

    秦菜淡笑:「一個月三千塊,已經很高了。」

    綠珠看她的眼神飄忽不定:「真不知道是聰明還是傻。」

    這天,秦菜被從夢裡吵醒,又是白露。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拿了盒巧克力給秦菜,秦菜睡覺不吃東西,她給秦菜剝了一粒餵到嘴裡。秦菜吮著糖,也不想睡了:「咋了?」

    她與秦菜並肩躺著,好半天才說:「只是無聊了。」

    沉默了好一陣,白露突然問:「藍綢,是哪裡?」

    秦菜不以為意:「三畫鄉下的。」

    白露似乎略有放鬆,笑嘻嘻地問:「鄉下好玩不?」

    秦菜也來了興致:「好玩呀,點過麥子、苞谷沒?插過秧苗沒?」

    白露哪知道這些,倒聽得津津有味。

    「家裡養了一頭母豬,差不多三四個月就要生一窩小豬。小豬長到十來天就會放出來跑。家後面有一座山,挺高的,山上柏樹特別多,裡面有個石窟,小豬最喜歡裡面找蝸牛吃了。」

    她洋洋灑灑講家鄉的趣事,白露也隔三岔五地搭上一兩句,兩個直聊了半夜。

    第二天上完班,白露主動分業績給秦菜,秦菜沒要----她要完成基本任務還是很容易的。晚上白露又纏著她講農家的趣事。秦菜跟她講家裡的田,田邊的池塘,池塘里的水葫蘆。

    白露聽得很仔細,兩個說得開心了就笑出聲,黃葉經常喝罵。

    白露現可不怕她,直把她罵得不敢搭腔了,方才又和秦菜繼續吹牛。秦菜一直不覺得有什麼,直到這一天晚上,她聽著聽著突然問了一句:「家裡幾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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