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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5:28 作者: 一度君華
貓哥二話不說就推門進去,秦菜這才發現屋中央睡著一個人,正是上午的電工。貓哥這時候也是神色嚴峻:「上午你說這屋子有問題,是真的?」
秦菜先過去看了看,低聲說話:「貓哥,房子的問題我晚上也許能看到,人……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學了一點,連皮毛都不算,真的。」
貓哥頭上開始冒汗:「小蔡,城郊那邊的工程款都是墊付的,貓哥接這活賺得又不多,要是他有啥事……你要能幫的話幫幫哥,以後貓哥忘不了你的恩情。」
秦菜開始冒汗:「貓哥……要不您容我睡一會兒?」
貓哥頭上冒出幾條黑線,秦菜趕緊解釋:「讓我入定看一下情況!」
貓哥這才點頭。
秦菜靠在牆根就睡著了,最近太累,她睡得又香又甜,還輕微打呼。貓哥哭笑不得。
剛一睡著,秦菜就站在屋中央,沒有見到人,她還記得自己要找電工師傅,四下里只是轉。突然在一截電線里聽到聲響,秦菜大吃一驚,忙拼命剝開那根電線,才看見電工師傅被捲成了電線芯。
把人舒展開來,電工師傅喘著氣叫痛。秦菜將他一推:「快回去!」
好像狂風一扯,秦菜就醒了。
醒來的時候電工師傅已經坐起來了,貓哥正在和他輕聲說話。看見秦菜醒過來,他一臉驚嘆:「貓哥,想不到你手下還有這種能人。」
貓哥苦笑。原來電工剛剛正在接線,不知道為什麼神思一盪,人就有些迷迷糊糊。看見前面一個洞,下意識就鑽了進去,誰知道洞越來越窄,他只好抱住柱子,再也出不去了。
「真是神了!我正在害怕的時候,突然洞口又出現了,有個人把我一推,說快回去!我睜眼就看見你們倆了!」
貓哥問秦菜咋回事,秦菜又怎麼知道?
「光顧著找人了,哪知道怎麼回事呀。」秦菜揮揮手,最近太累了,且工地上氣息渾濁,她的感應能力比在不羈閣的時候降低了許多。
電工收拾東西走了,這屋子的活他是再也不敢接了。
貓哥長吁了一口氣----人沒事已經是萬幸,不然他恐怕就有點慘。這會兒他對秦菜已經是極為敬畏:「你有這本事,怎麼到工地上來搬磚呢?」
秦菜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秩序的在逃犯,只能含糊道:「現在沒多少人信這個了,我只是個學徒。」
貓哥拍拍她的肩:「以後你就跟著哥混,哥只要有口湯喝,你就餓不著!」
作者有話要說:渣一終於弄到了小本,嘖嘖~~~
☆、21
第二十章:油符
「那這活還接不接了?」貓哥也十分猶豫,秦菜也拿不準:「晚上我再看看吧,他們買所房子不容易,能弄的話我還是希望他們能好好住下去。」
貓哥大手一揮:「不用晚上,你再入定一下行不?」他看看四周,也有點打鼓,「要不換個地方?」
秦菜微怔,才想起自己方才撒的小謊,也是好笑:「貓哥,其實我那不是入定,我是陰眼,要睡著了才看得到。」
貓哥這時候哪管她什麼眼:「你只管睡,哥說的!」
秦菜便也不再客氣,靠在牆角睡了。
灰黑色的水泥牆,四處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怎麼會這樣?
秦菜彎著腰仔細找尋,最後終於在靠近廚房的地方找到一顆牙齒。她翻來覆去地看也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麼關係?
秦菜醒來後,貓哥站在門口,像條豎著耳朵的看家狗。秦菜有些好笑,自己拿了鑽頭,果然在廚房附近的水泥里找到一顆牙齒。
是人的牙齒,微微發黃。
貓哥臉色有些發白:「就是……因為這東西?」
秦菜點頭:「怎麼回事?」
貓哥開始冒冷汗:「前幾年建這個樓盤的時候死過一個人,高架塌了,人從二十米高的地方摔下來,當場就死了。當時瞞得嚴,只有圈子裡的人知道。」
秦菜恍然大悟:「屍體沒找全,他的一顆牙齒混在水泥里,被糊到了六零二的地板里。他的落地魂出不來,怨氣越來越重,這才時常作怪。」
貓哥用袖子擦了擦汗:「拿到牙齒,是不是就沒事了?」
秦菜點頭:「引魂的法子我會,可是我沒有工具……」
這還有什麼說的?貓哥立刻讓她寫下要用的東西,自己去買。秦菜也很興奮,能夠用所學幫助別人,成就感自然油然而生。
東西很快買來了,秦菜畫了一張引魂符,將牙齒包在裡面:「找到當初那個工人的墓,把牙齒葬進去,就沒我們的事了。」
這要費一番事,畢竟時間那麼久了,誰知道人葬到哪去了呢。秦菜只得先收了那牙齒,只希望有一天能夠找到工人的葬地。
貓哥拍拍她的肩:「以後咱就是親兄妹了,走,哥帶你吃飯去。」
簡裝時間很快,十來天就交了房。房主一家握著貓哥的手說盡了感謝話,貓哥只讓她們感謝小蔡。秦菜想了又想,還是沒告訴他們牙齒的事。
她突然懂得了一種意境。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這件事之後,秦菜在建築隊的地位大大提升。貓哥不再派給她工地上的活,就讓她幫著管材料,負責裝卸登記、領用登記、庫存清理等。
秦菜的時間一下子空閒下來,她開始有足夠的時間做功夫。她資歷淺,突然空降下來,其他人難免不滿。
但不管旁人說什麼,貓哥只是全聽不進去。再聯想到前幾天貓哥帶她出去做家裝的事……那幾天兩個人老膩在一起……
自然就生出了些不好的傳言。
秦菜憑什麼上位,也就真相大白了。
工地上男女關係本來就混亂,這原本不算什麼。只是秦菜聽馮大嬸說了之後氣得半死----什麼世道,尼瑪真的有關係的議論原本清白的!!還覺得別人無恥!
站在泥坑裡滿身污穢的人往往喜歡非議站在岸上尚且清白的人,因為他們已然污垢覆軀,再髒的水潑上去,也染不出別的痕跡。
秦菜在工地上的日子開始好過了些,貓哥開始三不四時帶她出去打點牙祭。秦菜覺得不好意思,也就只有在管材料方面更上心,沒事的時候還是挑點灰沙。
對於她這個空降管理,工地上的人偶爾也會嘲諷她:「喲喲,放著我們來,您那手嬌貴,貓哥哪捨得讓您受累喲。」
這幫人的攻擊力比朱陽鎮的人差太多,秦菜開始不怎麼搭理她們。平時也就跟馮大嬸走得近。
這一天早上,工人剛剛上工。秦菜挨個問:「誰屬虎?」
工人本來就不服她,這時候誰理會她?大家都只是埋頭幹活。秦菜急了:「屬虎的迴避一下,今天別上工!」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陣笑,還有人出聲:「貓嫂,你這管理範圍是越來越寬了。」
秦菜畢竟是個小女孩,一張臉通紅,只得去找貓哥。貓哥那時候在和興宏建築公司的人聊天。興宏是個大公司,平時接下來的活做不了都得外包,貓哥一直抱著這條大腿。
秦菜進來後也不會看人臉色,直接就說話:「貓哥,你讓屬虎的人迴避一下,今天不要做工。」
裡面坐著三個人,兩個興宏派過來視察的監理,這時候六道目光都投在秦菜身上。
貓哥揮手:「你跟他們說。」
秦菜氣鼓鼓地哼:「指揮不動!」
貓哥這也走不開,一行人說說笑笑地下樓。兩個監理都覺得新奇:「老貓,你這還有這種新奇的規……」
矩字還沒出來,什麼東西從高架上一晃而過。
貓哥奔到窗口往下一看,眼前就是一黑。秦菜把他伸手一扶,趕緊低聲道:「應該不會死!」
貓哥不信,兩個監理都臉色發白:「這麼高掉下去,下面又全是磚撅子,不死才怪。」
貓哥三步並作兩步下樓,地上那貨已經被眾人拉了起來。
他竟然真的沒死!頭剛好摔在一堆還沒和沙的水泥上,啃了滿口的水泥。只是腿有點慘,摔得現了骨頭。
看見他坐起來,貓哥覺得自己差點沒死過去。周圍的人忙著清理那貨的口鼻,一時場面混亂。兩個監理心裡卻想著別的事----這貨是屬虎不?
結果一問,擦,還真是屬虎!!
貓哥沒顧上他們,趕緊把人送醫院,還硬要拉上秦菜。秦菜也只有跟著去了。兩個監理是打都打不走,非要跟著來。
人很快掛了號住院,醫生正在拍片,幾個人才有時間安靜下來。
「你咋知道人不會死?」監理甲一臉八卦。
「你咋知道屬虎的今天會出事兒?」監理乙一臉期待。
秦菜看看貓哥,想讓他解圍,結果一看,貓哥比他倆更八卦,更期待。
她嘆了口氣:「昨晚我看見一隻老虎從上面掉下來,拉了一下,沒拉住。工地上的人我認不全,所以想著這應該是屬虎的人扯自己屬相的影子告訴我。」
兩個監理連工地上的安全隱患都沒查,直接扯了秦菜要帶去喝酒。貓哥哭笑不得:「兩位哥,等傷者情況穩定了再帶我妹走行不?」
傷者情況很快出來,右腿膝蓋粉碎性骨裂,背上軟組織挫傷,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準備腿部手術。
貓哥鬆了一口氣----工地上好幾個都是他的老鄉,真要出了事,怎麼向人家家人交待?
他正要去交手術費,突然VIP病房的專用電梯打開。秦菜轉頭,全身頓時僵住。
醫院,是玄門中人頻繁出入的地方。自己怎麼會沒想到呢?
對方仍是黑色條紋襯衫,黑色長褲,酷似白河的面容輪廓親切,表情卻陰冷。
是白芨。
他推著一個老頭從電梯口出來,秦菜轉身慢慢走,她在工地上已經瘦了太多,衣服也穿得又髒又破,也許白芨認不出她。
不能慌亂。她一邊穩定情緒一邊往女廁走。而正在這時候,貓哥一把抓住秦菜:「小蔡,那是興宏的方總,走,跟哥過去打個招呼。」
秦菜叫苦不迭,走到方總面前,貓哥畢恭畢敬地跟他打招呼。秦菜也只得點頭示意。
白芨的目光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個遍。
……再認不出她,白芨的視力怕就連呂涼薄都不如了!
秦菜苦著臉,她可沒忘記白芨上一次將她賣了一千萬。這回如果再賣回去,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白芨卻什麼也沒問,推著方總就出了醫院。
半個小時後他迴轉,直接找到了秦菜,給了她一張名片:「酬金十萬以上、做不了的案子轉給我,給你提十個點。」
秦菜大奇:「你不賣我了?」
白芨冷哼:「你知道秩序為什麼不允許先知離開不羈閣嗎?」
秦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