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2023-09-30 07:35:28 作者: 一度君華
    這、這……

    ヽ(ˋДˊ)ノ

    ☆、12

    第十一章:可疑的春夢

    秦菜以手輕扣那尊玉雕,聽聲音好像還是實心的。這實在是滑稽到搞笑的程度了,秦菜仔細打量她未來的「丈夫」。一個人,怎麼可能嫁給雕像呢?

    呂裂石等人自然知道她的想法,事實上呂裂石一直在注意她的神情。

    「先知大人,尊主一直在等您,請留在他身邊吧。」呂裂石語氣十分真誠,一副請求的模樣。但秦菜再笨也知道----就算不同意,可不也還是只能留下嗎?

    下午,整個秩序的高管拜見過先知之後,白河就要回去了。秦菜一直把他送到三畫市職業技術學校門口。校門口有個公交車站,白河得先在那裡等車。一直坐到市區,再從三畫市北客運站轉車到朱陽鎮。

    按照秩序的規定,先知是不可以走出學校大門的。白河便在門口,一邊等車一邊告知秦菜一些可能對她有用的事。

    「傳說秩序的尊主與先知本是一對深愛的情人,只是因為尊主做了一些違背天道的事,受到天譴,二人被分開。後來尊主立下重誓,願終身守護天道,只求替戀人洗盡餘殃,令先知生生世世,喜樂安康。」

    這是一個還算浪漫的愛情故事,估計對小女孩殺傷力不小:「天道同意了,但修正天道是一件很艱辛的事,即使尊主修為高深,其魂魄也難以支撐。先知為了幫助他,生生世世輪迴到他身邊。先知的執著,保護了尊主的魂魄,但他的身體實在太久了,經風霜侵蝕,最後終於玉化。他再不能說話,再不能視物,再不能聽見任何聲音,甚至不能再有任何輕微的動作。他只是還活著,只要先知到來,他就能翻譯出天道的走向,並傳達給秩序的使者。」

    白河想摸摸秦菜的頭,但如今身份已不允許,他語帶嘆息:「如今既然證實你確是先知,就好好地……陪在他身邊吧。」

    秦菜同他,要說感情深厚也不算,只是比及秦老二,白河實在更像是她的父親。是以相處時日雖短,卻已然傾注所有的信賴。如今別離在即,她又將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心裡如何好受?

    只是她是個懂事的丫頭,看白河也鬱鬱寡歡,不免擠了個笑臉安慰他:「師父放心吧,我不會有什麼事的。」

    白河心中憂慮更甚----他確實還有事沒有告訴秦菜。一個組織,即使領袖再有才能也難免有分裂,何況尊主不能理事?

    如今的秩序,早已經不再是最初那個純粹的「天道守護者」了。內部權利傾扎,長老呂裂石和使者燕重歡貌合神離,想盡辦法打壓對方。各高管也被打上了派系標籤,不得不各投鞍下,以期自保。這也是多年來白河甘於流落在外,也不願再理會秩序事務的原因。

    只是這些事,他又如何能告訴這個尚未成年的半大孩子?

    這裡地處城郊,公交車是半個小時一班。但車總是這樣,盼的時候死也不來,不盼它的時候它到處亂竄。白河上了車,在門衛的阻攔下,秦菜沒能上前相送,只是注視著他。

    公交車噴著尾氣走了,站在人cháo來去的職業學校門口,卻突然有一種「這地方就剩下自己了」的悵然。

    秦菜眼眶溫熱。

    站了一刻鐘,秦菜往回沒走兩步,就遇上呂裂石。呂裂石依舊含笑:「先知大人,先回房間歇息吧。」

    秦菜一直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他,叫呂長老,她會覺得自己也被歷史精分了。可叫別的吧……這呂裂石畢竟比她大上許多,好像也不合適。

    呂裂石卻只是一笑:「先知叫我裂石就好。」

    秦菜臉一紅,她實在是不習慣這裡的稱呼:「我還是叫你呂叔吧。」

    呂裂石聞言,眸中光芒一閃,卻仍是恭敬地將她請上樓:「先知請先休息,明日下午還有會議。」

    秦菜頗有些拘謹:「我可不可以再上去看看玉……呃,尊主?」

    呂裂石不動聲色:「當然,您是先知,這不羈閣上上下下,您自然都去得。」

    秦菜點頭,呂裂石將她帶到九樓,突然又道:「不瞞先知,我有一子,名叫呂涼薄……也是家門不幸,此子從小便患了急性青光眼,現在雙目不能視物。因著不羈閣靈氣濃厚,我想請先知允許他在閣內調養。當然,他只會在下層練功,絕不會打擾尊主。」

    秦菜能有何話說,自然是大手一揮同意了:「就按呂叔說的做吧。」

    呂裂石笑眯眯地下了樓,秦菜上到九樓,她卻不知道這一聲呂叔叫得虧死了。如今她既是先知,便是整個秩序的女主人。呂裂石不過是個下屬,這聲呂叔,卻如同承認他的權威和資歷。

    仆強於主,已是犯了大忌。若對方是心思良善之人,自然無礙,但若對方心懷叵測,這開頭一聲稱呼她已是落了下方。

    可秦菜不過一個十五六歲的農家姑娘,如何曉得這些?

    秦菜在不羈閣上面發呆。這裡依然陽光明媚、繁花開遍,小河流水淙淙,亂石堆中偶爾可見蜻蜓蝴蝶。

    那座雕塑就那麼安靜地坐著,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少年。

    秦菜坐在他身邊,想著白河,不由又想起他臨走時講的故事。雖然言詞簡練,但對小女孩還是有一定吸引力。她緩緩觸摸那微暖的玉石,心下也只是嘆氣----先知輪迴之後,自然已經忘記了前事。

    所謂的每一世都輪迴到他身邊,大約也只是秩序的人為了讀取天道符文、又怕她被別的組織利用,專門尋來,和這位尊主關在一處吧?

    就算他真的是為了自己的愛人,願受這風吹雨打、身化木石之苦,這麼多年了,連品種都不一樣了,當初的愛還在嗎?

    至少自己對他是全無印象了。

    這樣發了一陣呆,秦菜終於從上層下來,經過下層的大「教室」時,看見一個穿白色運動裝的男孩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座椅上。他看書的方式很特別,需要一個字一個字地去摸。

    秦菜自然知道他就是呂裂石的兒子呂涼薄了。她緩緩走近他,他臉上戴著一副深色墨鏡。秦菜自認為已經走得很小心翼翼,他卻站起身來:「是先知大人嗎?」

    那語聲淺淺淡淡,秦菜卻渾身僵硬----她想起初到這裡時作過的那個夢。夢中通往這裡的階梯是真的,那麼階梯之後的白衣男人是不是也是真的?

    呂涼薄戴著墨鏡,秦菜看不清他的臉。但她比呂涼薄更緊張:「你……能把墨鏡摘下來嗎?」

    呂涼薄微怔,他其時也不過十七八歲,乍聽這樣的要求,還是覺得無禮。但秦菜如今的身份是先知,是以他也沒說什麼,緩緩摘下了覆蓋大半張臉的墨鏡。

    那張臉清晰地呈現在眼前,因為太過年輕稚嫩,還沒有成年男子的稜角。秦菜卻忍不住往後退----是他,真的是他。

    難道最後,自己竟然會和他在一起?

    呂涼薄也不自在,對於一個瞎子來說,目盲是他們最脆弱的地方。而這副眼鏡遮住的遠不止那一雙眼睛,還有藏在其後的無奈和孤獨。

    以至於秦菜上前時,呂涼薄不由後退了一步。

    秦菜也嚇了一跳,自己想做什麼?

    她勉力一笑:「我先走了。」

    話落,她逃一般下了九樓,徑直去了自己房間。

    房間裡被重新收拾過,乾淨得找不到一根頭髮,像是根本沒有人住過一樣。秦菜將手機拿在手裡,裡面只有白河的電話。她撥號過去,聽見白河熟悉的聲音,幾乎流下眼淚來。

    白河卻只有尋常幾句問候。秦菜幾次想提那個和呂涼薄在一起的怪夢,但這樣的事,她一個女兒家如何好意思提及?

    如此,二人竟只是閒談幾句就掛了電話。

    秦菜倒在沙發上,想起就算是不說這春夢的事,她還是有個問題忘了問白河----睡著了到底怎麼醒啊……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上網不便,大家要乖乖的,要健健康康的,要開開心心的哈,嘴到禿毛~

    ☆、13

    第十二章:實在不必行此大禮

    秦菜在沙發上沒躺多久,突然作了個夢。夢裡是一處十字路口,時間是晚上,小雨霏霏。一輛銀白色轎車行在路上。

    「呸。」駕駛員突然伸出頭吐了一口痰。

    隨後一輛泥頭車直衝而來,有白色的東西高高拋起,噗地一聲掉進了五十米外一個圓形的黑洞裡。

    秦菜犯賤,伸頭想去看那是神馬。腦袋往黑洞一貼,正與飄浮在污水裡的人頭四目相對。

    秦菜尖叫一聲,當場嚇醒。她還狐疑----擦,難道這個血淋淋的故事是要教育我們,請勿隨地吐痰?

    經驗教訓還沒總結完畢,正好外面有人敲門。秦菜在門外鼓搗了半天----她還是不會開門。門外的呂裂石等人也是哭笑不得,他們總不能撬門進去吧?

    沒辦法,只得喚了門衛過來開門。

    房門打開,秦菜一張臉通紅。好在呂裂石並沒有說什麼,仍是一臉嚴肅:「先至大人,請先去辦公室吧,左隊長有事找您。」

    秦菜哪裡知道什麼左隊長右隊長,但呂裂石讓她過去,她也只有過去。辦公室在八樓最後一間房,呂裂石推開門,裡面有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了。

    秦菜被呂裂石領到辦公室之後,坐在黑色的真皮坐椅上。那椅子太軟,一坐就陷下去了大半個屁股,秦菜嚇了一大跳。幸好坐得比較小心才沒有出醜。

    她一坐下,男人就站起身來,恭敬地遞上名片:「秦小姐,」他顯然也不習慣這破地方的稱呼,「我是刑警隊隊長左力魁。」

    秦菜點頭,心裡卻犯嘀咕----你一個隊長不抓賊,找我幹啥?

    這左隊長卻顯然是有高人指點,他小心翼翼地道:「秦小姐,不瞞您說,前幾天建設路第二個紅燈口發生了一起車禍,死者遺體少了個頭,一直到現在也沒找到。我們想請您……」

    他左右思量,顯然覺得「算一下」這種封建迷信思想不大適合從一個警察嘴裡說出來。好在他反應快:「請您幫忙看一下。」

    秦菜自然是看呂裂石,呂裂石暗暗鬆了口氣----他打探過秦菜的來處,是個偏僻的小村鎮。這丫頭又是個半大孩子,能有什麼主見?

    如今秦菜可謂是把他當成了主心骨,他面上帶笑:「先知,秩序在這兒也麻煩了政_府許多,如今既然警隊有事,您就幫幫忙吧。」

    他都開了口,秦菜焉有話說?

    秦菜是個實誠的娃,立刻就說話:「車禍的地方是不是個十字路口?」

    左隊長點頭,秦菜還是細心:「出事的車是不是一輛銀白色的轎車和一輛泥頭車?」

    左力魁神色越來越嚴肅:「確實是一輛寶馬6系炫銀跑車,難道肇事車輛竟然是泥頭車」

    左隊長心下詫異,建設路那一段沒有攝像頭,旁邊有工地在開工,經常有泥頭車來往不絕。而事發當時又是凌晨時分,沒有目擊者。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