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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3:55 作者: 輕雲淡
「家裡那個妄想做曹太太的女人是老頭子的青梅竹馬,兩人早就認識,根本不是他們所說的在母親死後偶遇。那個所謂的弟弟,戶口本上的年齡是比你小一個月,但戶口本上的年紀是改過的,實際上他比你大兩個月。我偷偷驗過DNA,我跟老頭子是親生父女關係,那個拖油瓶弟弟跟老頭子也是親生父子關係。」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在有老婆孩子的情況下,老頭子出軌了。並且母親病逝剛半年,老頭子就迫不及待把外面的人接回來。」
「不相信我說的話,你可以偷偷去查。只一點,守護好曹氏集團。我不想看見母親辛辛苦苦跟老頭子打下來的江山,被老頭子送去討好那個賤人跟她的兒子。」
曹少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顫抖著打開牛皮信封里的文件。那是兩份DNA報告,一份是文靜跟他父親曹明的,一份是便宜弟弟曹樂跟曹明的。
看完所有,曹少祖只覺得渾身力氣被抽空,愣愣說不出話。
他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文靜曾欲言又止,想跟他說些什麼。只不過話剛開頭,就被他打斷了。他十分不滿文靜的轉變,口氣惡劣地說,「家裡人都姓曹,只有你姓文,說不定你才是撿回來的!」文靜氣到想揍他。
江律師適時插了句嘴,「因為之前公司競選董事長,事態緊急,文小姐已經托我辦理股權轉讓手續。再過幾天,手續就能完成。」
曹少祖眼前一陣發黑。姐姐想把手裡的股權送給他?這麼說,姐姐根本就沒想過要跟他爭曹氏集團?那麼他有幾次被坑,會是誰幹的?
幾乎是瞬間,曹少祖想起了一個人----曹樂。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因為偏見,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下意識認定是姐姐在挖坑,從沒考慮過會有其他可能。可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很多事都不對勁。
旁邊,江律師道,「文小姐托我辦的事就這些了,告辭。」
曹少祖呆呆坐在椅子上,腦子裡一片漿糊。
他想起了文靜說過的話,「罵你是因為你真的太智障,分不清親疏好壞,整個一睜眼瞎。」
如果信里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文靜的確沒罵錯。一直以來,他都被蒙蔽了。不但親近了不該親近的人,還跟唯一的親人反目成仇。
曹少祖渾渾噩噩地走出醫院,站在大街上四顧茫然。
突然,一輛汽車像是失控般朝他沖了過來。
倒下時,曹少祖無意間瞥見街頭拐角處,曹樂正站在那裡,笑的得意又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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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狗血的開頭。」路陽喃喃自語道。
文靜目不斜視,仿佛什麼都沒聽見。
路陽沒多說,繼續看下去。
鏡頭一轉,肥嘟嘟、肉乎乎的曹少祖正躺在床上,同時嘴裡不斷發出夢囈,似乎在做噩夢。只是比起之前身穿西裝的幹練模樣,此時的他臉上透著一股稚嫩,還胖了不少,矮了不少。
猛然從睡夢中驚醒,曹少祖一骨碌爬起,大口大口喘著氣。文靜一死,他就被車撞了,曹樂還出現在附近,說幾件事之間沒有聯繫,打死他都不信!
可冷靜下來打量四周環境後,他就怔住了。這是他的房間,書桌上還擺放著他、文靜、爸媽的全家福。但是他記得很清楚,在他選擇接納新媽媽和便宜弟弟後,文靜就氣的把那張全家福給撕了,直說他是叛徒,不配擁有合照。
為什麼照片還在?
曹少祖覺得腦子昏昏沉沉的,頭疼的厲害,嗓子乾的快冒煙,忍不住起床拿水喝。結果剛出房門,就見老爸曹明,新媽媽丁柔,便宜弟弟曹樂正坐在餐桌邊吃早飯,而且每個人都比記憶中年輕許多。
他頓時愣住。
見曹少祖出現,丁柔用溫柔中略帶責備的語氣道,「不是說發燒了麼?怎麼不在床上好好躺著?」
「口渴,出來喝水。」知道這人是小三後,曹少祖再也無法對她熱絡起來,硬梆梆地回道。
丁柔並未察覺到不妥,反而熱情地站起身,「等著,我去端給你。」
曹樂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埋怨,似乎不滿自己媽媽要為了曹少祖忙東忙西。不過很快,他就低下了頭,收斂起情緒。
可曹少祖一直在仔細觀察,所以完全沒錯過便宜弟弟的細微表情。
原來,便宜弟弟從一開始就是心有怨恨的麼?虧他還想跟對方好好相處!曹少祖心裡湧上陣陣寒意,覺得嘴巴里越發乾澀,忍不住問,「姐姐呢?」
曹明沉聲道,「這會兒還在屋裡,死活不肯出來跟大家一起吃早餐。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正好丁柔拿著水杯走出來,聽見這話,她嗔怪道,「阿靜還是個孩子,一時間接受不來也是有的,你就別怪她了。」
「都兩年了,還接受不來?」曹明拔高嗓音。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定了定神,緩和了口氣,「算了,今天是阿祖的十八歲生日,不提那些不高興的事了。」
他的十八歲生日?曹少祖呆住。這麼說,他回到了十年前?!
曹明看向曹少祖,有些惋惜,「本來想帶你去中午的聚會玩一玩,順便多認識點人,誰知你卻病了,真不湊巧。」
「不用管我。」曹少祖低聲道。他眸色黝黑,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怎麼行。就你一個人留在家裡,我可不放心。」丁柔看起來溫柔極了,「這樣吧,你帶著阿樂去,我留下來照顧阿祖。」後半句話,卻是對著曹明說的。
曹少祖恍惚間記起來,以前好像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不過那次,他感動歸感動,卻是拒絕了丁柔的好意,因為不想麻煩別人。
他為什麼願意親近丁柔?因為丁柔看上去無害又溫柔,處處為他著想。時間久了,他自然會軟化。只是現在……
「好呀。有你陪著,我一定能很快康復起來。」曹少祖一點不客氣,滿口答應下來。
丁柔倒是嘴巴微張,似乎愣住了。
但曹明板起了臉,「說什麼胡話呢?你是家裡的女主人,中午當然得跟我一起出席聚會。」
「可是阿祖……」丁柔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心裡卻在暗暗期待曹明把她「硬」拖了走。
「他在家裡睡覺,哪裡需要人看著?」曹明理所當然地道,「再說,阿靜不是也留在家裡麼?有她照顧弟弟就夠了。」
丁柔萬分歉意地看了曹少祖一眼,似乎很是內疚。
然而,十八歲少年的外表下,卻有著二十八歲的成人靈魂。這一次,曹少祖很清楚地意識到,丁柔只是嘴上說些漂亮話,壓根沒打算把那些話付之行動。
「我跟姐姐都呆在家裡,你們三個人去聚會。大家一定覺得,只有你們才是一家人。」曹少祖目光中流露出一絲脆弱,近乎呢喃道,「爸,我是你的兒子,我還在生病,你怎麼能拋下我跑去聚會?」
誰知曹明毫不動容,反而皺起眉,問道,「是不是阿靜跟你胡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