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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30:26 作者: 棲見
    周行衍:「……」

    兩人落座,那邊梁盛西點了菜,東西還沒上,酒先上來。

    許是因為周行衍這個萬年鐵樹有也帶妹子來吃飯的這麼一天太讓人興奮,眾人情緒都十分高漲,除了有幾個要開車的以外,每個人面前都擺著一小杯。

    周行衍去洗手間的空,向歌要了一杯梅酒蘇打,大塊的剔透冰塊,玻璃杯壁掛著水珠,沁涼酸甜,淡淡酒味。

    周行衍回來的時候,她正把吸管往杯子裡插,一口剛要咬下去,被他直接抬手端走了。

    向歌嘴巴里咬了個空,下意識扭過頭去,一臉「你幹啥」的樣子。

    周行衍表情沒什麼變化,掌心手指貼在杯壁上感受著那上面冰冷溫度,直接端給旁邊的梁盛西了。

    向歌有點沒反應過來,眨眨眼,「我不開車。」

    周行衍「嗯」了聲,抬起筷子夾了個鵝肝握壽司,「給你開的中藥吃了嗎。」

    向歌表情一頓,想起不久前自己大老遠跑去看中醫結果飽受奇恥大辱那次。

    她一副噎到了的表情,沒說話,周行衍繼續道,「也不去看了?」

    「還喝冰?」

    「看來你是不想讓自己的----」

    他說到一半,向歌一個激靈,眼睛睜大了點兒,很怕他諸如「例假」之類的奇怪字眼就這麼脫口而出,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手臂率先抬起來,手指「啪嘰」拍到他嘴巴上了。

    男人唇瓣柔軟,微涼,有潤潤的觸感。

    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向歌反應過來,手指蜷了蜷,指尖擦過他唇珠,她沒太意識到,訕訕地收回了手,垂著頭,跟他道了句歉。

    周行衍沒動,沒說話,沒表情,只看著她。

    半晌,他舌尖微翹,不動聲色舔了下唇珠,「----身體好起來了。」

    向歌垂著頭,不看他了,也不接話。

    兩個人動作有點大,旁邊的人也都注意到了,梁盛西不用開車,十分熱情的跟他的向歌妹妹喝了幾杯,清酒燙過,溫熱,向歌餘光瞥了周行衍一眼,他沒什麼反應。

    向歌酒量不錯,再加上清酒剛喝時本身就溫淡,兩個人尬了一會兒酒,她沒什麼反應,倒是過了一會兒,後勁起來了,梁盛西臉先紅了點兒。

    他直接探過身來,人越過旁邊的周行衍往向歌這邊靠了靠,用一副他自以為壓低了其實大到整個房間的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和她咬耳朵,「向歌妹妹!」

    向歌笑吟吟地應了一聲。

    「我偷偷告訴你!阿衍他大學的時候其實----」

    周行衍隨手捏了張乾淨的紙巾,「啪嘰」一巴掌拍到他腦門上了,「你該回家睡覺了。」

    梁盛西迷迷糊糊地「唔」了一聲。

    醫生沒有固定休息日,第二天本來就都要上班,時間差不多,大家見壽星都已經開始挑戰骨科高嶺之花的耐心了,於是就這麼散了。

    向歌和周行衍最後下的樓。

    下來時眾人已經極其自覺的分好了組,梁盛西勾著一個人的肩膀,沖他們擺擺手:「拜拜!向歌妹妹!認識你很高興!」

    向歌:「……」

    周行衍一臉嫌棄看著旁邊兩個同事把他拽上車了。

    等大家都走了,周行衍勾出車鑰匙垂著眼,「走吧。」

    他往外走了兩步,身後的人沒跟上來。

    周行衍微抬著眼回過頭去。

    向歌站在門口沒動,斜斜倚靠著木質門框上看著他,日料店淺紅色燈籠懸在她頭頂,光線暖,像是給人鍍了一層毛絨絨的邊。

    許是清酒的後勁兒終於上來了點兒,她眼角微紅,一雙黑眼卻清亮亮的,直直勾著他。

    半晌,向歌微微歪了下腦袋,唇一彎,勾了個懶洋洋的笑出來。

    聲線軟,被酒精染上了點醺意,「周學長,我們都坦誠點兒吧,行嗎?」

    第21章 不快樂

    向歌酒量很好。

    大學的時候她和朋友出去玩, 基本上最後都是一屋子的人要麼群魔亂舞要麼歪著腦袋哭天喊地的掏心掏肺,只剩她一個人坐在牆角樂顛顛的看著她們。

    清酒雖然後勁兒足, 但是也沒什麼大影響, 頂多起到一點壯膽的作用。

    她覺得周行衍應該是記得她的。

    無論他對她有沒有感覺,向歌覺得至少高中時, 她和他是可以稱得上熟悉的。

    那為什麼再次見面, 他又好像不認識她了?

    覺得麻煩嗎?怕她痴纏他嗎?又或者真的,完全不記得她了嗎?

    向歌看不懂, 之前沒機會,她也沒膽子問, 現在剛好有了, 那就乾脆問一問好了。

    就是死也要讓人死的明明白白, 這麼稀里糊塗算怎麼回事啊。

    向歌連後路都找好了,如果周行衍是真的不記得她了,她就假裝自己喝醉了跑胡話, 事後來個大失憶。

    如果他還記得,那她就打他一頓。

    雖然也就只是想想的。

    女人站在日料店門口, 直直看著他,腦子裡全是騷操作,眼神看起來就有些飄。

    周行衍當她酒勁兒上來了, 視線定著,良久,嘆了口氣。

    其實原本一開始,他沒有刻意裝作不認識她的意思的。

    把車鑰匙重新揣回口袋, 他人走過去,「怎麼坦誠?」

    向歌歪了歪頭,認真問他:「你不記得我了嗎?」

    周行衍眉眼低垂著,停了一會兒。

    她不急,就安安靜靜看著他等。

    「記得。」周行衍說。

    向歌斂著眉笑了。

    果然是吧。

    「那你之前一副不記得我的樣子。」她停了停,十分善解人意補充道,「早知道你怕麻煩的,我又不會痴纏你,你裝什麼啊?」

    周行衍眯起眼來。

    兩人距離近,她抬著眼看她,清晰的能看清她瞳孔里他的影子。

    唇膏因為剛剛一頓飯已經全數被她吃進嘴巴里了,唇色有點淡,看起來是乾淨的柔軟。

    那兩片唇瓣尾端上翹著彎出弧度,張合,吐字緩慢清晰:「不纏歸不纏,但是也不耽誤我追你啊。」

    周行衍眯著眼,不說話。

    向歌手背到身後,上半身微微往前傾了傾,人湊近他,仰著腦袋從男人下巴頦看到鼻尖山根眼角眉梢,一轉對上那雙眼,笑的慵懶又勾人,重複,「學長,我重新追你啊。」

    周行衍肩膀微不可查塌了下。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黑眼深邃,叫她名字,「向歌。」

    向歌彎著眼應了聲。

    「你那時候為什麼走了。」

    向歌沒說話,笑容沒變。

    周行衍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行,你厲害。」

    他聲音低,淡,眼裡笑里都沒情緒。

    初春晝夜溫差大,晚上風涼,女人身上穿著的外套薄的好像一吹就透了,闊腿褲褲腿跟著風往後鼓,細長腿型勾勒出來,顯得那一截小腿腳腕愈發纖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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