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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23:42 作者: 浩瀚
那年顏雨十三歲。
父親走了很多年,顏雨永遠記著父親的模樣。
報考學校,在母親的極力干擾顏雨放棄了警校。
顏雨捏著電話的手很緊,胸口疼的發悶,如果父親在世他會支持自己麼?
那個小菲是她看著被拐走,時繆繆又生死不明。
顏雨緊抿著嘴唇,電話里沙沙的信號干擾聲漸漸平靜下來,有節奏的響。
沉默許久,雨漸漸小了,顏雨甩掉手上的水。
剛剛陳錚還在,這一會兒時間就不見了人。顏雨的大腦一個激靈,她從口袋裡摸出匕首握在手上,說道,「秦叔,白澤是一直在j市?」
「怎麼了?」
「昨天沒聯繫上他----我----」風很大,樹枝上的雨水兜頭澆下。
信號越來越弱,秦主任再說什麼顏雨就聽不見了。
她跳下樹,雨靴里濺出了水。
顏雨對著電話餵了兩聲,手機自動掛斷。
無網絡服務。
這破地方。
顏雨警惕著陳錚,她拿出匕首削了根一頭尖的長棍。濕漉漉的木棍散發著澀味,顏雨放輕了步伐。
風很大,隱約聽到說話的聲音,顏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停下腳步側耳傾聽,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顏雨拎起長棍,還沒轉頭木棍的尖利已經刺到了來人面前。陳錚抓住她的木棍,蹙眉,「打完電話了?」
「你有沒有聽到聲音?」顏雨收回木棍,立在身旁。
陳錚目光漆黑,面目冷清。
片刻後,陳錚轉身往山林深處走。
「好像有人,避避。」
「行。」顏雨和陳錚到山石後面,山石傾斜遮出一米來寬的乾燥場地,顏雨背靠在石壁上。
「你昨天說的貨是什麼?」
陳錚看她一眼沒說話,他從雨衣的袖頭裡拿出個紙袋,倒出菸葉卷進了紙里。
顏雨目瞪口呆,壓低聲音,「這是什麼?」
「菸捲。」陳錚卷好了,拿出打火機點燃深吸,煙霧飄散。
顏雨目瞪口呆,這人癮是有多大?
「白村沒有電話,外面人想打電話得上山找信號。他們丟了一個人,誰也不是傻子,坐以待斃的事兒紅杜鵑也不會幹。」
「紅杜鵑?」
陳錚靠在石壁上吐出個煙圈,點了點頭。
「不然還能是誰?」
「貨到底是什麼?」
陳錚拿下菸捲,回頭直直看著顏雨。
顏雨移開視線,笑著搖搖頭,「不能說就算了,我的目的就是帶走那些受害人,不衝突吧?」
「你什麼都不知道,敢跟我走?」陳錚不知道顏雨是蠢還是真蠢,他狠狠抽一口煙。
「我知道你的所有信息,如果我失蹤了b市警方會找到這裡,會找到你。這深山之中藏的秘密,可就藏不住了。」顏雨看向遠處,眯著眼睛,輕笑一聲對上陳錚的視線,她的眼睛裡閃爍著光。「如果你是我,你會賭這一把麼?」
陳錚斂起了表情,目光沉下去。
菸頭上蓄出一截菸灰,他手指夾著煙。
陳錚收回視線,他把菸灰抖落。
「他們可能會改變交易地點。」
陳錚的嗓音沉厚,若非立場不同,他身上有能讓人依賴的氣質。
隱隱約約的聲音越來越近,陳錚掐滅菸頭。
顏雨蹲下去,手裡依舊握著木棍。
聲音漸近,山裡有信號的地方不多。
顏雨想抽一根煙,或者干點別的什麼來轉移視線。
她心裡有個計劃的雛形,可怎麼都不完善。
聯繫白澤,請求警方的支持。
「陳錚。」顏雨嘴唇動了下,她碰了下陳錚的雨披,「貨到底是什麼?」
「有機會救人,你就帶著人走,剩餘的就別管了。」
他們的目標不一樣。
聲音越來越近,一男一女。
女:「……山鷹失蹤的蹊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讓他們注意點。」
男:「會不會是掉水裡了?」
「死了也會飄上來,屍體呢?」
「……什麼破爛地方,媽的。這雨下的沒完沒了,到底哪裡有信號……」
男人被打了一身雨水,心裡煩躁不堪。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信號,加重了怒火。
「那小子會不會自己跑了?」
「他有什麼跑的理由?」
「操,這他媽去哪裡找信號!」
顏雨靠在石頭上,cháo濕的衣服冰涼,貼著皮膚。
她揪了一根糙在手上纏著。
女:「再往前走走,天氣可能會影響信號,今天必須得通知到小林。」
顏雨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立刻看向陳錚。
陳錚看明白了顏雨的意思,點點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最後男人的聲音停留在他們身後的石頭上,他三兩步跳上石頭,「林姐,這邊有一格信號。」
顏雨屏住呼吸,手指滑著匕首變成了刀刃向前。
匕首是普通水果刀,質量不怎麼樣,陳錚昨天的折騰刀尖已經卷刃。
聲音近在咫尺。
顏雨把視線落在鞋頭,上面有泥巴。
她抿了抿嘴唇。
頭頂女人的聲音響起,「拉我一把。」
他們站在石頭上。
安靜了有一分鐘,雨徹底停了下來。
紅杜鵑的聲音:「時間改到晚上十二點,注意點,別帶了尾巴。」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紅杜鵑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別廢話,改就改了。」
一條蛇探頭探腦的貼到顏雨的腳上,顏雨頭髮都要豎起來。
蛇頭紅艷,顏雨碰了下陳錚的腿,陳錚低頭就看到顏雨面前蓄勢待發的蛇。
毒蛇。
蛇昂起頭,它和顏雨對視。
太近,稍微有一定動靜上面的人就會發現。
紅杜鵑:「就這樣。」
「紅姐,改時間龍哥那邊怎麼交待?」
紅杜鵑不滿他質問的態度,語氣冷下去,「我需要和你交代麼?」
「啊?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閉嘴,去村里好好找找,問問有沒有外人進村。」紅杜鵑跳下了石頭,猴子剛要跳下去,樹林裡一聲輕響。他皺眉,從腰上取出了槍拉開保險,握在手上往巨石邊緣走去。
「猴子?怎麼了?」穿著黑色靴子的紅姐回頭,看猴子還在磨蹭,怒從心生,「你在幹什麼?」
糙叢里一條蛇迅速的遊了過去,猴子嗤笑一聲,「媽的,是條蛇。」
「沒事。」
他收起槍,三兩步跳下石塊走向紅姐。
顏雨呼出一口氣,閉上眼。
「你是不是傻!」陳錚壓著嗓音,怒氣沖沖一把扯過顏雨的手迅速壓在手腕上。「沒見過像你這樣的蠢女人!那是讀者你知道麼?」
「知道。」顏雨手裡的匕首掉在地上。「什麼蛇?多大的毒性?多長時間會死?」
陳錚想一巴掌把顏雨揮下山,他臉黑成了鍋底,陰陰沉沉,滿是怒意。
「握著你的手,握緊。」
「你要幫我吸毒?」顏雨忍不住打趣,被蛇咬了一口,她不疼不癢,陳錚突然黑了臉還是挺耐人尋味。「電視裡一般都會這麼演。」
「閉嘴。」陳錚撿起匕首迅速劃掉最裡面穿的短袖邊緣,狠狠扎在顏雨的胳膊上。顏雨嘶的吸一口涼氣,她覺得胳膊要被勒斷了。
「我沒被蛇咬死,被你勒斷胳膊是不是有點虧?」
現在了還有心情開玩笑,陳錚覺得顏雨是奇葩。
非常奇葩。
紅杜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剛剛陳錚抓住了蛇,蛇勾頭幾乎要咬到他的手背。顏雨突然擋了一下,一刀剁下蛇頭的同時也被蛇咬在手臂上。
「忍著點疼。」
陳錚一腳把蛇身踢出去幾米遠,站起來把彎了刀尖的匕首在石頭上磨平。取出打火機燒著刀面,他面色冷峻,目光漆黑沒有一點光。
「沒有多餘的工具,我要把傷口切開,忍著點。」
顏雨嘴唇有些白,她揚起嘴角露出個笑,「沒事。」
陳錚想了想,撿起一根木棍遞給她,「你咬著,別把舌頭咬斷了。」
顏雨咬著木棍。
刀尖切開傷口,顏雨差點把木棍咬斷,嚼碎吞了。
胳膊被綁的很緊,應該不會疼到那種地步,可現在顏雨就是疼。疼的要跳起來,額頭上漸漸有汗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