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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23:42 作者: 浩瀚
    「女孩應該是什麼樣?」顏雨笑著眺望遠處,說道,「在家繡花麼?」

    白澤大笑起來,十分慡朗。

    「倒也不是。」白澤跳下沙堆,轉身往碼頭走,「怎麼選擇了新聞系?你適合幹警察這行。」

    顏雨斂起了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顏雨沒回答這個問題,白澤看了她一眼,也沒繼續往下問。

    「上次你們來還有什麼細節麼?」

    「我們見到一個瘋女人,我所接觸的這邊的人都不會說普通話。可她的普通話還算標準。」顏雨說道,「後來我們逃跑的時候在那個老船夫的船艙里發現一個普拉達的包,我就更加懷疑這個村子有貓膩。」

    「什麼達?」白澤沒聽懂。

    「包的品牌,價值小一萬。」顏雨說道,「當時去的時候,時繆繆也在,還有昨天你見到的兩個男生。後來時繆繆帶警察來過一趟,她一定被記住了。白警官,這邊的人很野蠻,你做好準備。」

    白澤沉默片刻,點頭,「我們這一次只是去調查情況,儘可能不和人起衝突。」

    白澤找了船,白澤會當地話,他和船夫聊的很好。

    船開出了碼頭,顏雨站在船邊,手指緊緊握著欄杆。

    心跳的很快,顏雨莫名恐慌。

    船開了快一個小時,顏雨看到凸出來的山丘,快步走到白澤面前,「就是那裡。」

    「那是什麼村?」白澤問船夫。

    「屬於柳寨,住的人家不多,你們怎麼知道的這裡?」

    船夫口音很重,顏雨還是聽清了柳寨這兩個字。

    那是柳寨?他們接到的線索也是柳寨。顏雨看著船夫,咽下唾沫。大概顏雨的目光太專注,船夫有些不自在的撓撓頭,「姑娘,你看什麼呢?」

    「那叫柳寨?」

    「對。」

    顏雨的手緊握成拳,白澤看過來,「怎麼了?」

    「沒事。」顏雨搖頭,只覺得很戲劇。

    她很想笑,揚起嘴角卻沒笑出來,心情沉重。

    船漸漸靠岸。

    那個瘋女人的哭聲似乎越來越清晰,顏雨神情恍惚,猛的回神卻什麼都聽不到。

    有些慌的摸上手腕才想起來鐵鏈早就丟了,她從包里取出錄音筆裝進口袋,數位相機掛在了脖子上。

    她穿著米色的薄風衣,裡面是白色背心和牛仔褲。顏雨率先跳下了船,她把背包甩在肩膀上,說道,「白警官,走吧。」

    白澤收回視線,跳下船跟上了顏雨的步伐。

    「船夫不和我們一起麼?他會不會走?」有了上一次的吃虧,顏雨看船夫沒和他們一起,立刻就警惕起來。

    「當地規矩,他不能隨便帶人進村。放心,他會等我們。」

    顏雨彎腰撿起一根木棍握在手裡,白澤笑出了聲,「走不動了麼?」伸手,「要不你拉著我?」

    顏雨臉上的笑就有些尷尬了,掂量手裡的木棍,說道,「防身。」

    白澤摸了摸鼻子,大步朝著石階上走。

    「剛剛船夫的話聽懂了麼?這邊屬於柳寨的一部分,住戶很少。應該不會出什麼□□煩,記住了,我們今天來只是問話,儘可能別起衝突。」

    顏雨點頭。

    他們只有兩個人,即使白澤手裡有槍也不能隨便放。

    走了大約有二十分鐘,一聲狗叫。

    顏雨就看到了拄著拐杖的瘸子出現在視線內。

    顏雨和他對上眼,對方先大叫著轉身就跑。

    白澤兩步上前一把抓住瘸子,「你跑什麼?」

    瘸子顏雨認識,瘸子的爹顏雨更熟。

    生死之交啊!差點死那位手裡。

    「爹!」

    「誰啊?你要不是老子的種早他娘的弄死你,一驚一乍什麼?」老船夫罵罵咧咧從屋子裡出來,視線對上顏雨,轉身就跑進了身後的林子裡。

    顏雨和白澤對視,白澤丟開瘸子,說道,「你認識?」

    「船夫的兒子。」顏雨手裡還握著棍子,快步往他們的房子裡進,說道,「那個女人呢?」

    瘸子怪叫了一聲,白澤喊道,「顏雨別隨便進。」

    大黃狗直撲過來,顏雨一棍子把狗打翻在地上,大黃狗匍匐在地上嗚嗚的叫不敢再動。

    「我沒隨便跑。」顏雨笑了笑,「就是來問情況。」

    他們家剛蓋的新磚瓦房,顏雨推開門就聽到女人尖利的慘叫,白澤也丟開瘸子跑了過去。

    顏雨已經閃身進了屋子。

    「先別進來。」

    顏雨的喊聲讓白澤止住腳步。

    顏雨找了床單兜頭裹在女人身上,女人赤身裸體被鎖在床頭。脖子上一條鐵鏈局限了她的活動區域,她看到人來,尖叫著躲到了床下。

    帶動的鎖鏈發出嘩啦聲。

    「白警官,你進來看。」

    白澤進去看到地上的人,臉色也是一變。

    顏雨蹲下去,她深吸氣才緩和自己的情緒,伸出手試圖去碰被綁的女人,「別怕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是來救你的。」

    女人一雙眼睛裡滿是驚恐,她身體抖的厲害,更往裡面縮去。露出來的手臂上滿是傷痕,舊傷加新傷,慘不忍睹。顏雨抿緊了嘴唇,她讓自己冷靜下來。

    鐵鏈的另一頭被大鎖鎖在鐵的床頭柱子上,顏雨拽了兩下沒拽開。

    相機撞在了鐵鏈上發出聲響,顏雨這才反應過來。迅速打開了相機的攝像功能,無論如何這一幕她得拍下來,沒有證據,沒有人會知道這個地方鎖著一個女人,日復一日的被nüè待。

    女人從喉嚨里發出驚恐的吼聲,她不斷的往後退,鐵鏈和脖子中間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她的脖子上已經有了繭。顏雨停下動作,說道,「我保證我不傷害你,我不碰你,你先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顏雨看著她的眼,努力擠出了笑,「我們差不多大吧,你叫什麼?我們可以做個朋友麼?」

    女人總算是探出了頭,顏雨撫開女人臉上的頭髮,擦掉髒污,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她的眼神依舊是驚恐,頭不斷的晃著,很典型的精神失常。

    「你叫什麼?告訴我好麼?你是自願來這裡的麼?」

    房外響起了喧譁聲,白澤打開□□的保險走了出去。

    女人突然一把抓住顏雨,她死死的摳住顏雨的手,指甲陷進了顏雨的皮膚里。顏雨摸著她的頭髮,說道,「你會說普通話是麼?你怎麼來到這裡?你叫什麼?」

    門外。

    白澤說道,「我是人民警察,接到舉報過來調查一些情況。鄉親們,我不是傷害你們,你們都冷靜下來。」

    將近二十個村民團團圍了過來,他們手裡舉著鋤頭和砍刀。

    院子裡滿滿當當都是人,「我不管你是誰,你闖入我們家,做官的都能這麼欺負老百姓?」船夫老頭喊道,「請你離開我們的村子,你走不走?」

    女人哭了起來,她抓著顏雨的勁道偏執到瘋狂,她眼神渙散,只是絕望的叫,「救我!求求你救我!」

    「好。」

    白澤喊道。「非法拘禁是要蹲監獄,這是違法行為。」

    「我管你違法不違法,你來到我們家就是犯法!把他趕出去!」

    「顏雨!」白澤的喊聲未落,槍聲就響了。

    顏雨掰開女人的手,女人又陷入了癲狂的狀態,她發了瘋的往這邊撲,鐵鏈嘞著她的脖子,她也不怕疼似的拼命掙扎。嘴裡含糊不清的吼著,顏雨退後兩步,「你相信我,我一定會來救你。」

    她咬咬牙,走了出去。

    「走。」白澤一手握槍,一手攥著顏雨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

    「人怎麼辦?」

    院子裡都是村民,他們個個義憤填膺,如果不是白澤手裡有槍,他們就要撲上來。

    顏雨胸前掛著的相機還在錄製著,白澤的注意力從相機上移開,喊道,「你們是妨礙公務!」

    「屁的公務!你手裡那是什麼?相機?你拍了什麼?」船夫老頭說著就要撲過來奪顏雨懷裡的相機,顏雨抓住他的手腕過肩摔給扔到了地上,她往旁邊退,漸漸遠離了關押瘋女人的地方。

    「你還打人是不是?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豁出這條老命了!」老頭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臉拎著砍刀就撲了過來。

    法不責眾。

    法對他們來說是什麼?能吃能喝?聽說過卻從來沒見過。

    房子裡的女人是他們花錢買的,在這裡沒成為景區之前,窮的娶不到媳婦。三五家湊錢買一個女人回來輪流睡,繁衍後代,現在人家警察空口白牙要把女人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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