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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上下左右打量， 嘴裡越發刻薄：「不就是個黃毛丫頭，來讀個書還買這麼大的房子，回頭，等淑淑肚子裡的孩子出世，這合該都是給我孫子住的。」

    正執著茶壺倒茶的池媽猛一抬頭，水線傾瀉出去，她咚地一聲放下玻璃壺，問：「媽，你什麼意思？」

    陳荷：「我什麼意思？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了，萍萍肚子裡懷著我的寶貝孫子，這婚，你離也得離，不離也得離！」

    池媽嘴唇翕動，半天沒說出話來。

    池意氣得不行，她攔到陳荷身前：「奶奶，這裡是我家。」

    陳荷眼一瞪：「你個死丫頭，小小年紀就這麼不孝順，你家，你爸還是我兒子！」

    陳荷一把撥開池意，睨向池媽，嘴臉尖刻：「也別說我這人刻薄，你要是這些年能下出個金蛋來，我也不說你什麼，這好不容易萍萍懷著老池家的血脈，你竟然還攛掇東鳴去打掉！還好昨天萍萍找上了我，不然我寶貝孫子可不就這麼沒了。」

    池媽氣得手都在抖，她深呼吸幾次，很快平復下來，她目光冷冷直視：「媽，你還有別的事嗎？」

    陳荷被她看得竟然有些不自在，頗覺臉色掛不住：「怎麼著了，我沒事還不能來啊？！我也不打算呆久，不然豈不是還要看你臉色！」

    陳荷越說越氣憤：「你今天這麼硬氣，以後可別又賴著我們家東鳴才好，做兒媳有你這麼不孝順，難怪教出這樣的孫女來。」

    她轉身，甩甩袖子往門口走，走前還撂下一句：「反正這房子是我家東鳴的，你們也住不長了！」

    池意胸口起伏，等陳荷一走，立刻把門關上！

    池意氣呼呼：「媽，你別聽奶奶的，爸爸才不會這樣呢！」

    池媽坐下來，用抹布擦拭茶几上的水漬，語氣平靜地開口：「意意，媽媽和爸爸離婚，你願意跟誰？」

    「媽！」池意聲音都變了調。

    池媽依舊平靜：「這幾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媽跟你爸是非離婚不可了，你馬上就要高中，媽媽自然是想把你帶在身邊，當然如果你想跟著爸爸，媽媽也不攔著你。」

    池意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她不懂，為什麼短短几天，她的家就要支離破碎了。

    她哭著望向媽媽：「媽媽，你一定要和爸爸離婚嗎？」

    池媽肩膀忽然鬆弛下來，她看著女兒，透著疲勞：「意意，這不是媽媽想不想的問題。」

    池意怔怔地看著媽媽收拾好東西上樓，留她一個人在客廳里。

    她呆坐半晌，忽地站起來。

    這一切都是爸爸的錯！

    池意回房拿出手機，一個鍵一個鍵，按出熟悉無比的號碼。

    手機那頭嘟了兩聲就被接起，是熟悉疼愛的語調：「餵？是意意嗎？」

    池意的眼淚又忍不住了，她哽咽著喊：「爸爸。」

    那邊沉默，半晌傳來一聲嘆氣：「意意，為什麼哭啊？」

    池意哭腔裡帶著質問：「爸爸，你不是最愛媽媽和我的嗎？你為什麼要和別人生孩子，你不要我和媽媽了嗎？」

    池東鳴心裡一酸：「意意，不是的，爸爸永遠最愛你和媽媽。」

    他頓了頓，接著說：「意意，給爸爸點時間，爸爸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池意問：「那你會和媽媽離婚嗎？今天奶奶來家裡了，媽媽問我你們離婚了我要跟誰。」

    池東鳴的語氣變了：「奶奶到咱們家裡去了？」

    「嗯。」

    池東鳴平復心情，安慰女兒：「意意，爸爸會解決好這件事情的，你這幾天在家裡乖一點，照顧好媽媽。」

    和爸爸掛了電話，池意心裡又燃起一絲希望，爸爸說他會解決好的，是不是代表爸爸媽媽不會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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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陳荷出了門，直奔L市站台邊的一個小飯館。

    小飯館小本生意，桌子椅子拉拉雜雜，漆黑油膩。

    吳淑坐在靠門後的一張椅子上，頗有些心神不寧。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

    她去李韻面前耀武揚威，說自己懷了池東鳴的孩子，本意只是想讓她們夫妻鬧僵，離婚，這樣自己也有機可乘。

    可沒想到池東鳴那廝如此狠心，竟然要打掉她的孩子。這還好不是他的孩子，要是他的孩子，他們母子倆豈不是更沒活路了。

    吳淑的手微微在抖，上下眼皮也跳起來，她安慰自己，沒事的，會沒事的，現在陳姨來了，她怎麼捨得讓寶貝孫子被打掉，她一定會幫自己的。

    也不知道陳姨去池家怎麼樣了，吳淑扒著門往外面看，一打眼就看到了陳荷。

    陳荷在大兒媳孫女那裡是一副嘴臉，這頭又是另一副嘴臉。

    她三步兩步進了飯店，坐到吳淑對面，吊著眼睛開口：「這李韻也是個不識好歹的，這樣的兒媳可不能要，」她瞅了眼吳淑的肚子：「也不知道你這胎是男是女，要是女孩，東鳴可不會罷休。」

    陳荷雖然想要孫兒，但她對吳淑現也是瞧不起的，她乾的這可不是什麼好勾當，儘管她是自己好姐妹的女兒。

    是你不會善罷甘休吧？吳淑心裡冷笑，面上卻裝出一副誠懇神色：「陳姨，你不是也看過，我腳也不腫，肚子又小又尖，保準是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