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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茗茗心中一緊, 連忙追了上去。

    這時候，她才發現莊野把手放開了。

    江茗茗一愣，停下來。

    「去吧，他現在估計不太想看見我。」莊野低頭，掏出一根煙叼住，含糊不清的說：「你別急著感動，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度的讓步了，要是讓我看見這小子動手動腳的，我才懶得照顧他的情緒。」

    莊野說得惡狠狠的，眼睛卻帶著笑。

    江茗茗一瞪，將他的煙給拽下來：「你得戒了。」

    莊野低笑，並不反駁，任由她把煙拿走。

    他停留在原地，沒有繼續跟上去。江茗茗一邊向前小跑著，一邊回頭看他一眼，咬咬牙，終於跟上了陳新的步伐。

    「陳新!」江茗茗叫他。

    總是要做個了斷的。

    陳新加快腳步，走得好像有鬼在追似的。在喧鬧的人群中，他分明是聽見了江茗茗的叫喊聲，但是卻假裝聽不見。

    江茗茗一著急，大喊道：「就算你想走，也聽我說一句話再走。」

    陳新終於停下來，他安靜了一會兒，說：「恭喜我已經說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江茗茗鬆了一口氣，來到他身邊，並肩站著。

    陳新的神色並不好看，他眼眶還是紅著的，裡面的濕潤看著特別明顯。

    江茗茗愣住，以為自己看錯了，再定睛看去，卻發現他彆扭的別開腦袋。江茗茗靠近一分，他後退一步，一邊退還一邊扭頭，兩人你追我趕，終於是無路可躲了。

    陳新被江茗茗堵在牆邊，他像個小媳婦似的，把臉別向一邊，口中卻惡狠狠說：「你別看老子!」

    江茗茗被他的大嗓門吼得一怔，然後小聲道：

    「對不起啊。」

    陳新聽了，反應更是大了。他咒罵道：「別他媽假惺惺!接下去你是不是該發好人卡了?老子不吃這一套!」

    江茗茗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瞪他，發現即便在這種時候，他還是暴躁得要命，根本不是那種溫軟的會好好聽人說話的性子。

    「喂，我說對不起。」江茗茗跟著靠在牆壁上，輕喘幾聲平復下來後，繼續說：「但是我……好吧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對不起。」

    接著便是一句長久的沉默。

    兩人都沒說話，安靜得令人心驚。

    片刻後，陳新笑了，笑得特別的哀涼。在這夜色中，他的眉眼看著比黑夜還要孤寂幾分。

    他半是嘲諷半是嫉妒的說：「莊野呢?他居然捨得讓你跟來?不怕我把你帶走了?」

    江茗茗伸手一指，「喏。」

    陳新一愣，順著她的手指頭看去，發現莊野就在他們不遠的地方站著。離得有點遠，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陳新幾乎可以想像得到，莊野臉上的神情應該是防著他跟防賊似的。

    陳新頓時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罵了一聲「艹」。

    還真是捨不得離開視線一分鐘啊。

    陳新眼裡的自嘲更濃，他偏頭看江茗茗一眼，眼神變得軟了下來，但是口氣還是拽得要命：「江茗茗，我發現你怎麼就不能對著我說說好話呢?哪怕是騙我的也好啊。」

    「騙人的話有什麼意思?」江茗茗狠下心來，還是給他發了個好人卡。

    「你是個好人，很好很好的，只是我----」

    「你他媽別說了!」

    陳新瞪她，目眥欲裂，「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你還人情不要你還人情!還個狗屁的人情!天底下需要幫助的人那麼多，你真以為個個跑到我面前來哭幾聲我都會幫嗎?我可去你的吧!你沒有腦子!」

    江茗茗被他吼出一行淚來，她點點頭，哽咽道：「對，我是沒腦子，你罵我吧。」

    陳新低垂了眼眸，看著她眼裡將滴未滴的淚珠，忽然笑了。

    他從未笑得這樣溫柔，溫柔得江茗茗都傻住，連落淚都忘記了。

    陳新說：「我不罵你了，罵了你心中會好受些。你這個沒良心的，也許轉頭就把我忘了。我想讓你難受，讓你一輩子都記得我。」

    江茗茗吸了吸鼻子，好一會兒才忍住大哭的衝動。

    可是等她整理好情緒想要再度開口說話的時候，陳新又給她扔下了一顆重磅□□。

    「江茗茗，我要走了。」

    江茗茗沒反應過來，「走?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陳新嘆氣，這時候又想抽菸，他又拿出香菸叼住想要點上，這時候才想起打火機在莊野那裡。

    陳新心中一陣火氣，又罵了一聲。

    「我等了你一天一夜了。」陳新平靜下來，變得不像是以往的任何時候。好像忽然間就安靜變得成熟。

    但是這種像是催熟一般的安靜，卻讓江茗茗覺得害怕。

    她最熟悉的還是那個看著吊兒郎當，還有點孩子氣的陳新啊……

    「為、為什麼?」江茗茗忽然意識到，陳新所說的要離開，可能不是單純的離開那麼簡單。

    也許……是要走到很遠很遠地方。她不敢想。

    「就算……就算你想要找我，也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江茗茗一哽咽，總覺得心裡難受得要命，「也不用在門口守那麼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