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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7:45 作者: 總攻大人
    她擲地有聲的話讓人顏面掃地,盛一諾站在那面無表情地任由她打量,明月也把話說得差不多了,她最後補充道:「所以你別得意,撿走別人不要垃圾並不算什麼本事。」語畢,她轉身欲走,但她萬萬沒想到,施夏茗就站在化妝間門口。

    「……你怎麼在這?」明月慌亂無措地握緊了拳,緊張地說,「夏茗,你別誤會,我剛才說的都是……」

    「明小姐,既然都是垃圾了,那你就快出去吧,呆在垃圾站這種地方會污染了您的高貴純潔。」施夏茗不帶一絲感情地說完,拉開門做出「請」的手勢。

    第 50 章

    或許是施夏茗的話太冷淡無情了,明月收起了她的不安與無措,她看看盛一諾,又看看曾經摯愛的戀人,扯出一抹笑容。

    她笑得很美,雖然那笑容絕望又嘲諷。她走到他面前,看著他英俊的面容,一身白色西裝的他好像從畫上走出來的王子,但他再也不是那個曾經只對她好、愛著她的王子了。

    「我會走的。」明月仰起頭不讓眼淚流出來,「這次走了,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施夏茗點點頭說:「那很好,你走吧。」

    明月嘴角笑意加深,指甲陷進皮肉里,疼得人難過又清醒。

    對於她的難過,他置若罔聞,冷峻的面龐不帶絲毫改變,那份絕情讓她無法再欺騙自己。

    一直以來,在她心裡,她與施夏茗的過去就好像茶杯上的茶漬,明知道很難去掉,卻總會忍不住想要洗掉它,最後不過是費時費力,無奈放棄。

    現在她終於想通了,這樣差勁的自己,她一分鐘都不想要了,一點都不留戀了。

    「施夏茗。」明月放輕聲音說,「走之前我要跟你說一件事,這對我很重要。」

    施夏茗總算看向了她,眼神中帶著催促,現在的他與她記憶里的他重合,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你記著,我沒對不起你,是你一意孤行不顧我的感受先拋下我的,你永遠欠我的。」她咬唇說完,瞪大眼睛盯著他說,「你這輩子都欠我的。」語畢,她抬腳朝外走,走出門口後又不甘心似的轉回了頭,最後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沉默的施夏茗,悲涼一笑,低低地念了一句詩,也不知是給自己聽,還是給他聽。

    她說:「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化妝間的門被關上,施夏茗背對著盛一諾,不算小的空間裡氣氛有點凝重。

    盛一諾慢慢坐到椅子上,看著梳妝鏡里盛裝打扮的自己。今天是她結婚的日子,她最好的朋友來告訴她,她得到的都是人家不要的,雖然她並不那麼認為,可被明月這樣對待的心情還是讓人沮喪。

    曾經她們那麼要好,不管買什麼都買雙份,兩個人誰都沒有缺過,出門逛街也總是穿閨蜜裝,甚至還去拍過閨蜜寫真。

    現在呢?她淚人似的走了,而自己嫁給了她曾經或許也是現在的最愛,本來感情的事裡沒有誰對誰錯,可說到底她是後來者,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在別人看來她總歸是理虧的。

    如果有八卦的人在這圍觀,指不定明天社區論壇里就掛上了「818處心積慮十年之久搶了閨蜜男朋友的極品女」了。

    思及這些,盛一諾按著額角笑了笑,耳邊響起清泠動聽的男聲:「什麼事那麼開心?」

    盛一諾轉頭看去,施夏茗不知何時已坐到了她身邊,他順手拿起梳妝檯上別人放下的煙盒,從裡面拿出一根煙,在上下西裝口袋處摸了摸,沒摸到打火機,索性作罷了。

    「沒什麼。」盛一諾敷衍了一句,反問他,「你呢?你在煩什麼?」

    他只有心裡煩悶的時候才會想抽菸,這陣子更是因為她懷孕而徹底戒了這東西,現在無意識地摸起煙盒,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到底還是被明月的話影響到了,即便再強大的人也會有脆弱的時候,何況之前就因為這些糾葛而壓抑過的他?

    盛一諾並沒怪他的意思,但施夏茗卻皺起了眉,他好半天沒說話,像在權衡這話說了會不會丟面子,半晌之後才慢吞吞地說:「是有點煩,因為好心情被破壞了。」

    盛一諾有點意外,驚訝地看著他道:「就因為這個?」

    「並沒這麼簡單。」施夏茗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蹙眉道,「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一輩子就這麼一天,本來應該非常完美,但出了這種事,以後回想起來恐怕都忘不掉了。」

    聽他這麼一說還真是很糟糕,明月出現並說了這些話的確讓兩人很難忘懷,將來想起婚禮的事,恐怕最先想到的不是甜蜜和幸福,而是這倒胃口的插曲。

    盛一諾捂住眼睛靠到一邊不言語,施夏茗慢慢走過來道:「不過別擔心,說到底還是時間問題,一個跟我們生活沒有任何關係的人,用不了多久就會忘記。」

    盛一諾放下手睨著他道:「你能忘掉嗎?」

    施夏茗並沒有遲疑:「我能,但我怕你不能。」

    盛一諾握住他的手說:「其實你這樣我真是又高興又擔心,我擔心有一天我會重蹈明月的覆轍,到時候你會不會也像現在對待她那樣無情地對待我?」

    施夏茗問她:「你會嫁給別人,給別人生孩子嗎?」

    盛一諾立刻否認:「絕對不會。」

    「那不就行了。」施夏茗站起來說,「事情很簡單,是你鑽牛角尖了,你不是明月,我也不是以前的我,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他看看表,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讓人進來給你收拾一下。」說罷,朝大門走去。

    盛一諾還在消化他剛才的話,也沒怎麼回答,施夏茗走到門口時回頭望去,見她一臉思索,忍不住再次開口道:「一諾。」

    盛一諾順著聲音望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別胡思亂想,你和她不一樣,至少對我來說,你們的意義是不同的。」語畢,他再沒停留,轉身離開。

    看著大門再次關上,盛一諾鬆了口氣,是她太多慮了,如果施夏茗是那種很容易三心二意的人,一開始她也不會追得那麼艱辛。

    事到如今,她要做的只是向前看,生下他們的孩子,做好他們的事業,幸福快樂地走下去。

    化妝師很快就回來了,她幫盛一諾補了妝,整理好禮服,一起走了出去。

    在外面,盛一諾看見了等在那的施夏茗,他已經換了套衣服,銀灰色的修身西裝十分優雅得體,他舉止之間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成熟味道,他這樣的年紀,這樣的身份,帶著那樣的風度與格調,讓周圍路過的女人們不斷側目。

    盛一諾走到他身邊挽住他的胳膊,他掃了一眼她的臉,抬手按了按她的眼角:「看你這眼睛腫的跟什麼似的。」

    盛一諾悶聲說:「我這還是強忍著呢,剛才在台上太感動了。」

    的確,紅著眼睛不是因為明月的話,也不是因為心裡的小心思,只是因為結婚典禮時太感動了,那是幸福的印記。

    施夏茗微勾唇角挽著她走進會場,兩人先是在台上統一給賓客敬了酒,隨後便到前面幾桌給重要的親戚朋友敬酒。

    施夏茗的老同學們,還有在國外的朋友們都來了,他們坐在同一桌,看到最終站在施夏茗身邊的新娘竟然是盛一諾,心裡都很感慨。

    然而,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具體是因為什麼變成這樣心裡也都有數,他們沒表現出任何好奇與不對,高興地舉杯與新郎新娘寒暄,還逼著新郎把紅酒換成了白酒,多喝了許多。

    施夏茗其實沒什麼酒量,喝紅酒還好,換成白酒就開始發暈。盛一諾感覺到他有點不太對勁,便想把他的紅酒杯換成可樂,白酒杯換成白開水,不過他拒絕了。

    「沒事,今天高興。」施夏茗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拖長音調說,「你好像還沒見過我喝醉的樣子,今天有機會了,很難得,要珍惜。」

    盛一諾恨不得踢他一腳,奈何這地方都是親朋好友,做這動作實在不雅,於是她只能瞪他幾眼,放開他的手先走一步。

    施夏茗見此不由一愣,一邊跟上去一邊說:「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他的同學和朋友們見此,皆是笑而不語,心道,他到底還是找到了那個能夠駕馭他的女人。

    腳不沾地地忙了一天,回到家時盛一諾已經累得不行了。她躺在床上什麼都不想干,施夏茗則因為喝了酒而保持著興奮,正在欣賞他們這間經過特別裝扮的婚房。

    「你看。」他走到電視附近指著上面用鮮花拼成的心形說,「很好看。」

    盛一諾瞥了一眼敷衍道:「嗯嗯,好看好看。」

    即便是醉了,施夏茗也可以分辨出她話中的敷衍,他有點不悅地走到床邊說:「怎麼了你這是,怎么半死不活的,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就打算這樣?」

    盛一諾實在受不了他醉酒後這副小媳婦似的樣子,勉強坐起來說:「媽都允許我什麼都不做了,我現在很累,你就饒了我吧,自己去洗漱一下,乖乖鑽被窩睡覺好不好?」

    「這樣是不對的。」施夏茗據理力爭,可看她眉眼間異常疲憊,稍稍堅持便偃旗息鼓了,「好吧。」他妥協了,面上不太高興,還隱約帶著一點委屈,可見這男人醉酒後有多幼稚。

    盛一諾躺在床側注視著他拿了換洗衣服去浴室洗漱,自己也爬起來換上了輕薄柔軟的睡衣,再重新躺下時,眼皮子變得很沉。

    強撐著睜了一會眼,她到底還是敵不過疲倦,沉沉地睡了過去。施夏茗洗完澡出來就發現她睡著了,被子都沒蓋,長發披在身上,臉上的妝也還沒卸。

    洗了個澡,施夏茗的腦子也清醒了不少,他沒再做什麼幼稚的事,而是輕手輕腳地走到她的梳妝檯邊拿來了卸妝用的東西,搬了個小椅子坐到床邊,一點點給她卸妝。

    其實施夏茗不懂女人該怎麼卸妝,但每天見她那麼做也耳濡目染,倒是挺順利地完成了這項工作。

    卸完了妝,他還去打了盆溫水,用溫熱的毛巾給她擦臉,擦完了又回到梳妝檯前挑挑揀揀了一番,拿出了她晚上常用的晚霜,回到床邊幫她拍了一點。

    盛一諾睡著,不知道誰在做什麼,有點不高興地去拍他的手,他也不介意,做完了就把她塞進被子裡,又將護膚品放回了原位。

    這一次再回到床上,他直接躺到了她身邊,幫她將長發梳理整齊,關燈摟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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