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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7:45 作者: 總攻大人
    「也就是說,如果你還想回去的話也可以?」

    施夏茗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果然是社會法則啊,只要有能力,走到哪裡都不怕。」盛一諾敬佩地望著他,這樣炙熱的眼神讓他不得不放下電腦將精力交給她。

    「一諾。」他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喚著她的名字,她應了一聲後他又道,「老婆。」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老婆」,盛一諾剛聽到先是僵了僵,隨後露出羞澀的笑容,抱住他的頭親了一下他的臉。

    嘗到甜頭,施夏茗又拘謹地喊了一聲:「老婆。」

    「嗯!」再親一下。

    「媳婦兒。」繼續叫。

    這個稱呼更好聽,盛一諾笑得眼睛都彎了,直接吻上了他唇。

    施夏茗得逞地輕笑一聲,翻身將她壓倒上身,欲行不軌之事。

    盛一諾有些緊張地推拒道:「是不是不太好,醫生說還不行……」

    施夏茗短促地喘息了一下說:「你記不記得你老公以前是幹什麼的?」

    「醫生……」

    「那就行了,我也是醫生,我有分寸的。」施夏茗堵得她無話可說。

    兩人纏綿了一會,在將要進行正題時,盛一諾還是很顧忌地說:「可是夏茗,你是精神科的,不是婦科……」

    施夏茗額角黑線,他壓低聲音說:「婦科我也懂,現在你閉嘴。」

    被他一「凶」,盛一諾還真閉嘴了,她紅著臉喘息連連,輕柔的被子起起伏伏,這一夜對施夏茗來說,真是既釋然又拘謹。

    相比起這對夫妻的幸福甜蜜,薄彥那邊就不太好了。他買好了機票,帶明月從薄明家搬了出來,住在勝景酒店。明月看著總統套房外的夜幕,想著在茶館時施夏茗的話,心裡酸得不行。

    薄彥坐在她身後抽菸,抽了一根又一根,明月回過神來皺著眉看向他說:「你怎麼抽那麼多煙?你已經很久不抽菸了。」

    薄彥放下手裡的煙笑著說:「我戒菸是因為你不喜歡,但看來你也沒多在意我,我抽不抽又有什麼關係?」

    明月:「我哪有不在意你?」

    「你在意我嗎?」薄彥的笑容變得苦澀悲涼,「你到現在腦子裡還想著舊情人,還當著我的面懷念他,你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嗎?我恨自己怎麼這麼窩囊。」

    明月面無表情:「可你忽略了一點,這些事都是你哥安排出來的,如果沒有他的介入,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看來明月也不傻,也看出來了她和盛一諾交鋒跟薄明有關,薄彥冷淡地笑著說:「是的,他的確有很大一部分責任,所以我不怪你,也不怪他,我只怪我自己。」他站起身舒了口氣,笑意加深,「老婆,我愛你,但我的耐心越來越少了,它總會有消磨乾淨的一天,等到那時,就會開始消磨我對你的愛,別揮霍我的愛。」他說完便轉身出了房間,還幫她關上了門。

    明月在屋裡聽見孩子找媽媽,薄彥安慰孩子說:「媽媽不舒服,要休息一會,不要打攪她。」

    孩子特別懂事,聽到媽媽不舒服立刻乖乖地閉上了嘴,跟爸爸說:「那我不出聲,不打攪媽媽休息,媽媽要好好的,將來我要讓媽媽什麼也不做,每天只吃吃喝喝。」

    明月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她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心裡對於孩子和家庭的愧疚幾乎淹沒了她,而更讓人絕望的是,即便此刻她也無法忘記十天後施夏茗的婚禮。

    一切的始作俑者薄明同樣在意那場婚禮,他孤身一人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桌上的資料,那是盛一諾的入職登記表,上面有她的兩寸照片。

    他手裡還有很多勝景酒店活動的照片,那些照片上都留有盛一諾的身影,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撫過照片上的女孩,從她剛入酒店到一步步成為大堂經理,風姿越來越好,他都看在眼裡,看著她成長。

    如今,他看了這麼多年的女人要嫁給別人了,而他似乎也找不出更好的辦法去阻止,他好像只能放手,可是……真的不甘心。

    左手無名指處還留有戒指的痕跡,他開始回想十年前妻子去世時的畫面,她怨恨他對她沒有真心,怨恨這個家的冷漠,怨恨擁有疾病的身體,怨恨這個世界的一切。

    她閉上眼之前曾跟他說:「我但願你有一天也嘗到求而不得,被人漠視的滋味」----這句話仿佛魔咒一般,真的實現了。她讓他答應十年內不再婚,不摘婚戒,他哪想到今後還會有所珍愛,為了讓死者沒有遺憾便答應了下來,誰知這卻成了讓他錯過愛人的原因。

    想著這些,薄明勾唇笑了,他抬手捂住臉,再次放下手時表情已經恢復如初。

    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讓他就這麼放棄他真的做不到,其實婚姻不過薄紙一張,就像他弟弟和明月。如果施夏茗選擇和明月複合,那他們必然會離婚,由此可見婚姻其實很脆弱。

    所以,就算盛一諾即將嫁做人婦,他也不是完全沒機會了,不是麼?

    想完這些,薄明起身去了辦公室里的休息室休息,關燈之後輾轉反側,最終還是起來服了安眠藥。

    婚禮的日子如期而至,這一天盛一諾是最美麗的新娘,但因為各種原因,她也提不出什麼伴娘的人選,甚至連可以邀請的賓客也沒有那麼幾個。為了撐場面,盛一諾邀請了勝景酒店相熟的所有同事,包括前老闆薄明。這是在徵得施夏茗同意後邀請的。

    其實施夏茗很樂意他來參加婚禮,只有讓他親眼目睹這一切,才會在他心裡造成壓力。而他本人,將會是這一天最奪目的男人。

    化妝間裡,岳美華幫盛一諾梳著頭,盛一諾的頭髮很長,可以綰成各種髮髻,綰好之後再戴上鑲滿鑽石價值不菲的王冠和飄逸美麗的頭紗,朦朦朧朧中,竟似畫上的人一樣。

    岳美華不由感嘆道:「我兒子眼光到底是不差的,一諾可真是漂亮。」

    盛一諾有些害羞地想摸摸臉,但抬起手才想起來她戴著頭紗,紗面很長,直直地垂到裙擺上,婚紗的裙擺也很大,拖在地面上很長一段,她垂眼望了望,有點擔心自己會跌倒。

    「因為你沒有父母,所以呆會就由你公公挽著你出去。」岳美華溫和地說。

    盛一諾點點頭說:「伯母有心了。」

    「還叫伯母呢?」岳美華意味深長地笑道。

    事已至此,她也不再期望兒子可以娶一個自己滿意的兒媳,既然都已經結婚了,她不打算學電視劇那些惡婆婆鬧得家裡雞犬不寧,何必呢?

    盛一諾感覺到自己被接受了,有點激動地喊了一聲「媽」,聲音略有顫抖。

    岳美華滿意地應了一聲,剛想再說什麼,便有人來通知說該出場了。

    於是,盛一諾在岳美華的帶領下走出了化妝間,由等在入口處穿著燕尾服的施瑜挽著出場,燈光瞬間集中在她身上,她可以感覺到所有人都在看她,但她眼裡只看得見等在路盡頭的施夏茗。

    施夏茗一身白色西裝,身姿筆直高大,站在一片精心打扮過的男人們中仍顯得鶴立雞群,他面容嚴肅神聖地望著慢慢走向他的女人,好看的眼睛裡流露出動心與滿足。

    台下,薄明端著酒杯慢慢飲著,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站著薄彥以及……明月。

    明月看著盛一諾將手交到施夏茗手中,兩人恩恩愛愛的樣子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她神情恍惚,薄彥時刻關注她的舉動,見她雖然情緒不穩,但至少沒上去大鬧,稍稍放心了一些。

    其實明月還沒傻到那個地步,上去喊著不准結婚,現在這種狀況,她上去只會自取其辱,因為她知道施夏茗心裡已經沒有她了。

    她苦澀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耳邊是甜蜜的起鬨與婚禮伴奏,心裡是翻湧不止的難過。

    好不容易熬到婚禮結束,薄彥和薄明準備離開,明月卻說:「等一下。」

    薄彥皺起了眉,薄明感興趣地問:「怎麼?」

    明月笑著說:「你們別多想,我就是想去看看一諾,畢竟我們曾是那麼要好的朋友,她今天連個伴娘都沒有,我想……」略頓,她堅定語氣,「我該去看看她。」

    薄彥與薄明對視片刻,先一步離開現場,明月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小月。」薄明嘆了口氣說,「你記住,你已經結婚生子了,不管還有什麼不甘心,不管被人奪走了什麼位置,都已經回不去了。」

    被人奪走了什麼位置?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明月,她心裡的空虛得到了填補,她想……的確是這樣的,那個位置原本該是她的,這樣的婚禮原本也該屬於她,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最信任的人,奪走了這一切。

    瞧見明月臉色煞白,薄明也不再說下去,轉身離開了這。

    此刻,盛一諾正在化妝間換敬酒時穿的衣服,因為懷孕剛剛兩個來月,所以還看不出來,她穿起修身的魚尾禮服一點都不影響。

    化妝師幫著她換好之後,她便坐在椅子上休息,其他人去外面打下手,準備好一切後再來叫她。這就造成明月進來時,化妝間就盛一諾一個人。

    聽見門響,盛一諾還以為是岳美華,轉過頭想打招呼,誰知卻見到了明月。

    明月臉色難看,關好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與她對視幾秒後露出一抹笑容:「恭喜,新婚快樂。」

    盛一諾有點尷尬,但還是點頭道謝:「謝謝,你能來我很意外。」

    「是吧,我也很意外自己會來。」掃了掃奢華漂亮的化妝間,明月沉默片刻,忽然一臉費解地望著她說,「一諾,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搶我的東西呢?明明現在這一切都該屬於我的。」

    盛一諾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看著她道:「你說什麼?」

    明月冷笑一聲說:「如果沒有你,夏茗根本不會變成這樣,他出國就是為了說服他父母接受我,可等他說服了他父母時,你卻占了我的位置,你不覺得羞愧嗎?你就不覺得對不起我嗎?」

    這一句句質問盛一諾只覺莫名其妙,可面對施夏茗曾經的摯愛與自己的好朋友,她還是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與冷靜:「明月,你現在太激動了,我們等你冷靜一下再聊。」

    「給我下逐客令?」明月淡淡道,「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就是想來跟你說一聲,你和他在一起吧,但你要記住,是我拋棄了他,是我不要他的,不是你贏了我,你只是撿走了我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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