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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7:45 作者: 總攻大人
盛一諾虛弱地點點頭,也沒起來送他,等他走了沒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夜裡,她看看房間裡微弱的光芒,想起來找藥吃,可身體全都麻了,一點力氣都沒有,別說是找藥了,就是起床都成問題,腦子燒得昏昏沉沉,直接又沒了知覺。
第二天,單政陽在酒店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她來上班,人事部那邊也沒接到請假通知,當時他就知道完蛋了。
他急匆匆地請了假跑到宿舍,敲了半天門也沒敲開,他特別生氣,一是氣盛一諾不按照自己的保證吃藥,二是氣施夏茗,他是醫生,還是是她男朋友,在這種時候居然不來陪她,照顧她,他到底怎麼搞的?
一分鐘都等不下去,單政陽立刻開車去了人民醫院,找到施夏茗的辦公室,推門就進去了。
施夏茗在辦公桌後抬起頭,瞧見是單政陽後略有點驚訝,單政陽見到他,發現他狀態也不好,眼下青黑明顯,顯然睡眠不佳。
「你還在這坐著上班?」單政陽沒頭沒腦的一句讓施夏茗十分不解。
「單經理有事?」施夏茗站起身走到門口關上了門,避免被人圍觀。
「一諾都病得起不來了,你居然還在這安安穩穩地上班!你有她家裡的鑰匙沒?我進不去,你想想辦法!」單政陽把前前後後的事給他敘述了一遍。
施夏茗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看來她是那天淋雨出的問題,體質真是和以前一樣差。
「我知道了,謝謝你。」說罷,施夏茗便脫了白大褂換了西裝外套出門,臨關門前,他對仍站在裡面的單政陽道,「單經理先回酒店工作吧,我走之後要鎖門的。」
單政陽尷尬了一下趕忙走出來,問道:「你一個人可以嗎?」
施夏茗面無表情道:「我是醫生。」略頓,強調般道,「也是她男朋友。」
單政陽無言以對,怏怏地離去,施夏茗走之前先去見了許倩,拜託道:「麻煩許醫生幫我值下班,改天我幫你值夜班。」
許倩笑道:「施醫生有事要出去呀?沒事的,你都是副主任醫師了,哪裡還需要值夜班呀,我就當幫你個人情忙好啦。」
施夏茗勾勾嘴角道:「那改天請你吃飯,今天我大概回不來了,麻煩你了。」
「沒事兒,你去吧,我幫你盯著。」許倩滿口答應,目送他離去的身影,心道,真是完美啊,學識好,工作好,人品好,長得又好,這樣好的男人怎麼能輕易放過呢?今天幫了心上人的忙,明天就可以一起約會吃飯了,多好的差事,何樂不為?
施夏茗此刻正在醫院大廳拿藥,拿完了之後才開車前往盛一諾的宿舍。他開得很快,沒多久便到了,把車停好後,他拎著藥箱上樓,在她住的房間門口墊著的腳墊下摸出一把鑰匙,很輕易地便打開了門。
出生以來的習慣,真是就算失憶也改不了,備用鑰匙永遠放在門口腳墊底下,哪天來賊了出事兒都怪不了別人,提醒一百遍都記不住的蠢女人。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盛一諾根本不知道家裡來人了,難受地哼哼著,惹的來看她的施夏茗心情焦躁。
他打開藥箱,取出輸液用具和針劑藥瓶,用砂輪開了藥瓶拿注she器熟練地操作著,等一切弄好之後,又變魔術似的從口袋取出一個掛鉤,撕了後面的貼紙黏在牆上,固定好後將輸液瓶掛了上去。
半蹲在床邊,先幫她量了體溫,看見39度那個字樣的時候,他嘴角僵硬地扯了扯,直接拉出她的手用皮筋勒住,拍了拍手背快速給她扎了針,用輸液貼貼好,這才又幫她蓋住了手。
搞笑的是,這女人就算意識不清,還知道喊疼,給她扎針的時候居然還想躲,幸好他早有防範,才沒讓她得逞。
「老實點。」彈了彈她的額頭,施夏茗站起身去廚房燒熱水,燒上之後又回到臥室看她,發現她已經醒了。
「是你?」盛一諾看看自己正在掛水的手,還有臥室桌上的藥箱,頓時熱淚盈眶,「施醫生,我得怎麼謝謝你才好,你真是對我太好了。」
「我對你好?」
「是啊,我病成這樣,最後來幫我的還是你,每次在我出事的時候來幫我的都是你,你真是我的守護神。」或許是因為病了,盛一諾情緒比較激動,說著說著就哭了。到底是女孩子,最脆弱的時候防線最弱,看見心愛的男人幫自己掛水輸液,那麼體貼,簡直感動的不行。
「盛一諾。」施夏茗語調很沉地喚她的名字。
盛一諾訥訥地「嗯?」了一聲,那悶悶的鼻音說不出得讓人心疼。
「算了。」施夏茗告訴自己,他要是真對她好,今天她就不會病得這麼嚴重。
見他不說話,盛一諾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地說:「你還要上班吧?你今天應該是要上班的,呆在我這是不是耽誤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呆會自己拔……」
「自己拔針?你怎麼自己拔?」施夏茗沒什麼表情地反問了一句,轉身出了臥室,原來是水開了。
他端了水壺過來放到桌子上,坐在一邊的椅子上道:「輸完了液吃藥,現在閉嘴休息。」
盛一諾吸了吸鼻子道:「好,可是太耽誤你工作了,我過意不去……你一會就走吧,不用一直在這陪我。」
「知道了。」
「你今天是要上班的吧?我沒記錯吧?」
「是,要上,馬上就走,所以你現在閉嘴,不要再耽誤我時間。」
「……哦。」
盛一諾委屈地閉了嘴,到底還是精神不濟,很快就睡著了。施夏茗坐在床邊看著她掛水,等第一瓶掛完了又掛第二瓶,因為怕她手涼,還暖熱了自己的手伸進被子裡幫她把手捂熱。她睡著,這些都不知道。
等第二瓶輸完了,施夏茗便幫她拔了針,推了推她,等她醒了之後把溫水遞給她說:「吃藥,吃完了再睡。」
盛一諾艱難地坐起來,看了看掛鍾道:「都中午了?你不用回去嗎?」
「你真的想我走?」施夏茗不耐煩地反問道。
盛一諾噎住,半晌才說:「不想。」
「那還老問什麼,吃藥,吃完了繼續睡覺。」他朝前推了推水杯。
盛一諾乖巧地服下很苦的藥,從頭到尾都沒皺著一下眉。施夏茗充滿懷疑地凝視了她一會,從西裝口袋取出一顆水果糖塞給了她。
盛一諾簡直像看在世華佗一樣看著他,接過糖塞進嘴裡咬字不清地說:「施醫生你真是太體貼了,誰要是能嫁給你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施夏茗沒說話,又給她倒了一杯水,等她吃完糖,看著她喝了水,就幫她蓋了蓋被子,道:「睡吧。」
盛一諾拉緊被子道:「那你呢?你要走嗎?」
看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兒,施夏茗也沒再說讓人不順心的話,一邊幫她窩緊被子邊一邊道:「不走,你睡就是了。」
盛一諾沒說話,可她在被子裡的手伸出來握住了他的手,力道很緊,像一輩子都不打算鬆開似的。
施夏茗望向她,眼鏡有點下滑,可他沒有多餘的手去扶眼鏡了,他也不想……鬆開她的手。
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擺脫這種處境?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徹底狠下心?明明前幾天才上了那個男人的車,為什麼還要跑到我身邊來裝可憐?
盛一諾,一年多了,我沒變,你卻變了。
第 18 章
這一整晚施夏茗都呆在盛一諾的宿舍照顧她,夜裡她有一丁點不舒服他都隨時會醒過來,睡覺輕得不行。
早上盛一諾被電話震動的聲音吵醒時,就發現他做好了早飯,坐在椅子邊假寐。
震動的電話是施夏茗的,沒有放在他身上,而是掉在了盛一諾枕邊,看來他昨晚是靠在這的。
盛一諾將手機拿起來,看了看上面的號碼,不認識,也沒存名字,她猶豫著是否要叫醒他,可不待她決定,那邊就掛了電話。
盛一諾撓了撓頭,爬起來想下床,施夏茗被她的動靜吵醒,銳利的眼神透過鏡片落在她身上,以及她手裡屬於他的手機上。
盛一諾怔住了,片刻後把手機遞給他說:「它剛才在響,我想拿給你。」
施夏茗站起來走到床邊接過了電話,只是安靜地看記錄卻不吭聲。
盛一諾不確定地補充道:「我沒偷看。」
施夏茗推了一下眼鏡說:「知道了,起來吃早餐,我一會要去上班。」
盛一諾點點頭道:「可你氣色很差,晚上都沒睡好,能休息一天嗎?」
施夏茗背對著她沉默著,他今天話特別少,比她生病時少多了,她覺得可能是因為他好了,所以她不遷就她了?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施夏茗時她總會產生一種愧疚感,就好像她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但其實……她就算真的做過,也都忘了。
早飯只做了一人份,施夏茗看著盛一諾吃,自己卻不吃,端坐在餐桌另一邊擺弄手機,打字速度很快。等她吃完了,他就端來溫水讓她吃藥。
盛一諾乖乖地服下藥,漂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他偶爾抬眸瞥見那個眼神,心無法控制地扭曲了一下。
他緊抿著唇,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安靜地走到門邊換了鞋。
「你要去上班了嗎?」盛一諾追到門口說。
施夏茗看著她身上夏季的睡衣道:「你穿得太少,回去躺著。」
盛一諾沒管自己,她朝前幾步走到他身後,從背後攬住他有力的腰身,好一會才說:「你路上開車慢點,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再給你添麻煩。」
施夏茗低頭看著她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克制地舒了口氣,慢慢拉開她的手,轉過了身。
他看著她,用一種相當複雜的眼神,她有點不明白,不自覺朝後退了一步,這一步讓他眉頭一擰,道:「等你好點,我帶你出去吃飯。」
……擺出那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原來只是要去吃個飯?盛一諾鬆口了氣道:「我沒事了,早上起來感覺好多了,隨時都可以去。」
施夏茗沒有笑意地揚了揚唇,無聲地轉身離開,盛一諾站在門口看著他消失在電梯拐角的背影,心裡略糾結。
其實她有很多問題,比如他是怎麼進來的,比如她那天聯繫不到他到底是為什麼,但她都沒問。她總覺得如果她問了,會有更多比現在還複雜的事參合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