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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7:19 作者: 惡搞君
    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反擊自衛、排除異己,大家都是這麼做的……也許後君陛下不會,可帝君一定會。後君既然喜歡那樣可恨的帝君,想必也不會認為自己就是作惡。只是,自己害的人是帝君,這萬萬不敢讓後君知曉。

    可是,陛下何時才能清醒過來,眼裡何時才能看到桓書?長此以往,陛下會瘋掉麼?

    呂桓書憂慮難安,深更半夜仍然心事重重地凝望著窗外流動的暗光,無心打坐也無心睡眠。

    輕柔的夜風中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雖然聲音很小,卻啞著嗓子哭得悽慘斷腸、可憐無比。

    呂桓書聽得分明,心臟就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突地揪緊,急忙慌慌張張奔進了裡間睡房。

    後君陛下抱著膝蓋蜷在床上坐著,一襲烏髮迤邐滿榻。

    他哭得耳尖泛紅,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絕美的面容上滿是淚痕。他頭倚著冷牆,仿是在尋找依靠,松消的中衣把單薄的肩膀襯得十分柔弱,一抽一抽的如同風中秋葉,幾欲零落。

    呂桓書的心也疼得如同秋葉一般,顫兒顫兒地打抖。他直想把後君陛下摟入懷中輕言安慰,卻又不敢唐突,只得惶惶然蹭到榻前,嚅囁道:「陛下……勿要,勿要傷心了。人……不能復生,來日方長,還請陛下,珍重仙體……桓書,很心疼。」

    洛羽淚眼迷朦地抬起頭,扯起袖子狠狠擦了把臉,打著哭腔道:「你胡說什麼!他根本沒死!」他就是沒死!只是一時還沒找到!會哭只是因為想他想得太厲害了……

    呂桓書被搶白一頓,愣愣地盯著後君,忽然又垂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他又復抬頭,幽幽地說:「陛下英明無雙,為何卻要自欺欺人?」

    洛羽被這句話震得渾身發顫,這些天他一直努力地忽略那種可能----火澤下面亂流很多,他要是被衝到別的地方逃出來了呢?

    「你不懂,他不會死的,」洛羽針鋒相對:「他答應過我。」

    呂桓書微微蹙起眉頭,眼神複雜地凝視著後君陛下。陛下一臉堅定,嘴唇卻微微地哆嗦著,攥著被褥的手關節也繃緊得泛白。呂桓書心中湧起一陣衝動,忽地大步向前,兩隻漆黑的眼眸定定看著床上的人:「陛下……便是沒了帝君,還有桓書,桓書……心儀陛下。」

    「你說什麼?」洛羽一愣。

    呂桓書不自覺地握緊腰上玉佩,鼓起勇氣說了下去:「桓書心儀陛下。自從初識陛下,便一見傾心。桓書心知身份低微,不敢痴心妄想……可,可如今……」他緩緩垂下眼眸,低聲道:「若能解得陛下一絲悲苦,求得陛下半分垂青,桓書,此生無憾。」

    洛羽雙唇微張。

    一幕幕關於呂桓書的記憶浮光掠影地閃過。

    他懊惱地扶額,心中煩亂不堪:這叫什麼事?秦月失蹤已經夠痛苦了,為什麼還要加上桃花債?桓書這孩子要怎麼處理?頭大!

    「你別亂想。你還小,喜歡這種感情有很多種,你對我……可能只是感激和寄託,你不要誤會。還有,我愛秦月,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感情,明白嗎?」他說得很急,口氣也不太好,煩燥之中也懶得去顧及呂桓書的感受。說完之後看清呂桓書委屈失落又想分辯的樣子,又加了一句:「好了,我沒事的,你不要擔心。就這樣吧,你先去休息,我想靜一靜。」

    呂桓書心中苦澀難當。

    桓書痴戀十年,怎得陛下一句輕飄飄的「感激寄託」便定了論?

    雖然想為自己辯護,可看著陛下那幅心煩意亂的樣子,也不忍心再擾他,只得憋著難受退了出來。

    陛下為何變得如此偏激?

    呂桓書似乎能夠理解,卻又忍不住幽怨。

    陛下對自己一向細心呵護,從來不曾重言冷語,為何因為帝君橫死,便連那溫存耐心也一併消失了?帝君,帝君!他有甚麼好!自己曾親眼見他奪走後君手中仙果吞食,又曾將後君推入水中欺負,與後君頂嘴相爭亦是家常便飯……若是換成自己,必定處處相讓,哪捨得讓他受到半分委屈?奈何後君偏偏喜歡……

    呂桓書輾轉反側,夜不能眠。

    第二天,兩人又收拾收拾,離開旅店上路了。

    洛羽本想把呂桓書打發回去,可他執拗得很,不言不語地在後面跟著,泫然欲泣。洛羽一心惦記找秦月,也懶得和他計較,態度上卻更加疏遠,刻意保持了距離。

    這時秦風已經依言趕到了路馬德拉。兄長給了他一個月求愛假,他本來想把時間全耗在任務目標上,誰知道那天表白過後,任務目標就失蹤了。界門天兵說呂桓書獨自離境,秦風怕他私逃觸怒兄長,被安上什麼「叛國」的罪名,因此隱瞞不報,自己卻偷偷跑出來找人。誰知找到半路,兄長發來訊息,令他前往路馬德拉待命。

    秦風還以為私逃的呂桓書被兄長拿住押往路馬德拉上任了,看樣子兄長還要親自過去算帳,於是急急忙忙趕去保護心上人。誰知他到了駐卡拉帝國的辦事處一看,想找的人沒找到,自己卻被幾個天兵看住不讓出城,說是陛下之命,要他在城中坐等。

    秦風不知道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好給兄長和嫂子發了幾個傳訊符詢問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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