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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7:14 作者: 弄清風
    聞言,肖童看著唐措,眸光漸深,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之前的約定還作數。」唐措後退一步,「你想從苗七的身體裡放出林硯東的靈魂,在跟他一同赴死對不對?只要你能做到,我答應你。但你必須清楚地知道一點,典獄長閣下,這不是我們在妥協。我們可以為了這世上的大義、為了可能存在的光明和希望去犧牲,但其中不包括妥協。你是從戰爭年代過來的人,我想你更明白我的話。」

    語畢,唐措也不等肖童回答,逕自轉頭看向冷繆,「送我出去。」

    冷繆:「去哪兒?」

    唐措:「去見真正的烏鴉先生。」

    如果這永夜城內還有一個人知道惡鬼徽章和林硯東現在的異狀代表著什麼,會招致什麼後果,那就只有他了。

    與此同時,池焰三人組騎著共享單車來到了中心區。

    「這玩意兒真他媽膈屁股。」錢偉一邊嘟噥著一邊把車停在路邊,說到底還是心疼自己花掉的點數。他真是無比懷念自己的足力健跑鞋。

    「你小聲點。」池焰拉了拉他。

    「我說你這個歐皇怎麼膽子比我還小呢?」錢偉嘴上很剛,身體卻慫得很誠實。三人低調地隱沒在人群中,繼續尋找下一個遊戲。

    找著找著,三人沒找到什麼簡單點的遊戲,竟然找到了昔日仇家——孟於飛。

    「你們看那是不是孟狗?」

    「好像是的。」

    「他怎麼又出來了?」

    「在等你再次把他送進去。」

    「哈哈哈哈……」

    「燕云為什麼還在說書?他要開故事大會嗎?」

    「屠神只是他的副業。」

    「You tell the truth,bro.」

    「孟狗聽得好認真哦。」

    「這個時候就應該上去給他一刀。」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說相聲的永遠只是錢偉和池焰兩個。他們轉頭看向彭明凡,彭明凡推了推眼鏡,說:「你們不覺得把孟於飛推到燕雲身邊,更像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嗎?孟於飛有真的辦成過什麼事嗎?」

    錢偉:「他好像光去坐牢了。」

    池焰:「哇哦。」

    好一個坐牢達人。

    第222章 慶典(三十一)

    就在池焰三人組暗搓搓地想使壞時,唐措已經被冷繆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紅寶石酒館。紅寶石酒館是連鎖店,每個區都有,但唐措很肯定地讓冷繆直接定位中心區。

    他有種直覺,無論他去到哪一家,K都會在店裡等他。

    果然,當他推開酒館大門走進去時,K正站在吧檯前調酒。看到唐措進來,他調酒的動作也沒停,優雅從容,信手拈來。等到唐措走到吧檯前,他的酒也調好了,一手負在身後,一手將酒杯推到他面前,微笑道:「教父。」

    這是這杯酒的名字。

    褐色的酒液散發著威士忌的芳香,細品還有杏仁香甜酒的味道,經典的電影又為它賦予了獨特韻味,K左思右想,覺得這杯酒最適合唐措。

    唐措大方地在吧檯前的高腳椅上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平心而論:「還不錯。」

    K擦著調酒器,搖頭:「真是個冷淡的男人。」

    唐措對此不予置評,他也不是很懂酒。活著時他從不抽菸,喝酒也只偶爾喝些啤酒,只為應景,不為醉人。在他看來,在酒精中麻痹自我是件很愚蠢的事情,因為醉不可能醉一世。

    K見唐措不答話,慢條斯理地又為自己調了杯瑪格麗特,一邊調酒一邊說:「你來得比我想像中要快一點。」

    唐措神色平靜,「不敢不來。」

    「嘖,你這就比靳丞無趣多了。」

    「開門見山吧,烏鴉先生。惡鬼徽章到底會給永夜城的玩家、會給林硯東帶來什麼,請您解惑。」

    「我似乎沒有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吧。」K端著酒杯倚在吧檯上,神情自若。戳破了烏鴉先生這層身份後,他反倒沒了很多限制。作為一個合格的情報販子,他得跟買家周旋,可烏鴉先生不用。

    「您確實沒有這個義務,但這跟要不要告訴我,沒有衝突。」唐措直視著他的眼睛,忽然問:「您覺得深紅的故事好看嗎?黑帽子的故事好看嗎?」

    K挑眉,做了個請的手勢。

    唐措放下酒杯,「他們的故事都不夠精彩。不論是窮盡畢生的追兇,還是以殺人為樂的病態,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經足夠跌宕起伏,可對於存在了成百上千年的您來說,會不會太過乏善可陳?」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K愈發好奇,唐措究竟能說出什麼來。

    「假如惡鬼徽章最終會招致玩家的毀滅,會讓林硯東入魔,會讓眾生沉淪,共同唱一齣悲劇,可這樣的場景,也還遠遠比不上世界末日那麼悲壯。永夜城不止一次經歷過黑暗時期,我想更黑暗的時刻遠比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可怕數倍,對嗎?」

    唐措的聲音沉穩,平靜得仿佛置身事外,卻又叫人沉浸其中,「毀滅、新生,人類的歷史、乃至世界的歷史都是這樣周而復始,並不稀奇。您作為看戲的人,反覆觀看同一齣戲,不覺得無趣嗎?」

    K笑笑,「你繼續說。」

    唐措:「永夜城的鬥爭,歸根結底是人與人之間的鬥爭,無論最後勝出的是哪一方,對您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別。林硯東的戲,已經可以一眼看到頭,沒什麼新意。所以我想請您把看戲的籌碼壓在我身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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