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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7:14 作者: 弄清風
    黑帽子聞聲看過來,在觸及到埃德溫的眼神時,驚得他瞪大眼睛。

    就是這個眼神!

    就是他!

    上一次也是這樣!

    黑帽子想起來了,當初言業一直抱著她的水晶球在占卜,因為損耗太大整個人變得非常虛弱。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冒險去喝混有時光魔力的井水,試圖改造自己,讓自己變強。

    他不知道她在占卜什麼,他試探過,但什麼都沒試探出來。直到某個時刻,言業突然吐血昏迷,似是占卜到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黑帽子急忙去叫林硯東,卻見林硯東面露狂喜。哪怕只有一瞬,黑帽子還是看到了。緊接著,他順著林硯東的視線望出去,就像今天一樣,看到了埃德溫的眼神。

    那真是一個冷漠又悲憫的眼神,儘管這兩個詞很矛盾,但黑帽子就是這種感覺。

    明明是如此深刻的感覺,他為什麼忘了呢?

    記憶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樣。

    黑帽子越想越心驚,短短几秒,背上就出了一片冷汗。冷漠又悲憫,這形容詞聽起來像是在形容誰?

    是高高在上的神。

    作者有話要說:

    烏鴉先生:啊啊啊啊啊啊!瘋狂打call!!!

    以及黑帽子就是在報私仇啦,他這條線應該叫追兇者。

    第187章 神靈之書(十一)

    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唐措就被鎮壓得動彈不得。如果不是他靈魂強度夠大、意志夠堅定,就連頭也得低下去。

    他甚至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自己維持這樣的狀態維持了多久,直至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埃德溫」沒有張口,但唐措知道這是他說的。那聲音雌雄莫辨,宛如高天之聲,明明近在腦海,卻遠在天邊。

    「《西西里特童話》。你也要走那條路嗎?」祂問。

    唐措沒有立刻回答。

    周圍人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是只有他一個人聽到了。對方既然說出了這句話,那就只可能有一個身份——永夜城的那位神靈。

    「回答。」

    「我不知道。」

    唐措試著在腦海中回應,沒想到真的發出了聲音。他忽然明白為什麼林硯東明明知道《西西里特童話》這本書那麼重要,還敢大大方方地把它拿出來了。即便知道神在此處,即便唐措和靳丞可能會將往事揭開,也不阻攔。

    因為此刻跪在神靈面前接受質問的,是唐措。

    這一手甩鍋,滿分。

    神靈會聽唐措解釋嗎?

    如果神是全知全能的,不用唐措說明,祂就知曉一切。如果神不是全知全能的,即便唐措解釋了,他也無法將自己完全撇清。因為他和靳丞永遠不可能是神的信徒,平日裡所作所為看著就像是以後要屠神的。

    更重要的是,神靈的這句話,也不像是要問一個結果。

    果然,神靈沒有繼續追問,祂只是嘆了口氣,甚至沒有把《西西里特童話》從唐措這裡拿走。

    「我見過你。」祂說。

    《床下有人》,唐措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副本。

    從副本出來後他打聽過江河的行蹤,想要問他一個關於副本的問題,但當時江河已經跟鄭鶯鶯走了,沒問成。其實唐措那時就隱隱有些懷疑,但並未懷疑到神的頭上,只覺得那個副本有些不同尋常。

    副本里的那棵桃花,他始終沒法解釋它的出現,他也一直沒見到兇手的真面目。雖然永夜城的大多數副本本就缺乏邏輯,但直覺告訴他,這裡頭藏著秘密。

    思及此,唐措大膽地反問祂:「您一直注視著我們嗎?」

    神靈回答他:「孩子,你想知道什麼呢?」

    唐措恭敬垂眸,「我想知道,四年前的七月玫瑰,您是否也注視著這裡?」

    有輕如無物的笑聲傳來,但神靈沒有回答。

    唐措保持靜默,低著頭,脊背卻挺得筆直,只是背後早遍布冷汗。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危險,神靈一個彈指間,恐怕就能讓他灰飛煙滅,但他又覺得祂不會這麼做。

    如果上一次神靈也在,那麼祂不可能看不出來林硯東拿走了《西西里特童話》。林硯東都能全身而退,可見神並不在意他們這些只能咩咩叫的小羊羔。

    唐措不提林硯東的名字,卻提起四年前,已經是出格的試探。

    良久,久到仿佛過了一個世紀,神靈的聲音終於又傳來,「我常遊走於各個副本世界,用不同的眼睛去看不同的風景,體驗不同的人生。有時我是一朵花,有時是一個人,甚至是一縷風、一顆石頭,哪怕這一切都是我親手創造,但時光總會賦予它們不同的面貌,讓人心生好奇。若碰上埃德溫那樣的好孩子,我也會留一點禮物給他。他死了,我總要看一眼的。」

    來自神靈的垂憐麼?

    唐措沒想到神靈真的回答了他的話,那個所謂的「禮物」,應該就是《西西里特童話》了。可唐措卻還是想不通神靈為什麼會向他解釋。

    這時,神靈又說:「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唐措抬頭。

    神靈道:「我見過你不止一次。第一次,你死之時,我是你頭頂夜空里的一顆流星。」

    唐措抿著唇,心裡仿佛又刮過那夜的寒風。他記得自己死前的最後一眼,路邊有一個醉漢和一條慘兮兮的流浪狗,風颳過耳畔,他幾乎要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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