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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7:14 作者: 弄清風
    只是不知是怎樣的男子,能得她垂憐?

    1916年7月2日

    我終於打動了婉婉,天不負我。

    1916年10月7日

    婚期在即,一位重病女子自稱父親原配出現在於公館,並帶著一個瘦弱少年,希望能讓他留下。

    這著實出乎我之意料,我必得派人回老家好好查探一番。

    1916年10月8日

    他叫於望日。

    1916年10月10日

    今日之喜,喜結連理,喜不自勝。

    1916年10月11日

    我本無意害死她,只怕她病氣沾染到我的婉婉,也無法對一眾賓客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便叫他們先去地下室避一避。

    只是一個晚上,她竟去了。

    少年許是無法接受母親之死,心臟病發,未能救回。林醫生雖有過錯,但大錯在我,若不是我將他們安置於地下室,林醫生必不會待他們如此輕慢。

    悔之晚矣。

    於望年的日記記得不多,有用的就這幾篇,大致能勾勒出一個完整的故事。靳丞合上本子,閒適地坐在椅子上,屈指敲打書桌,「這故事看到最後,沒想到還是個原配之子的復仇大計。」

    閣樓住客如果是於望日,那他隱姓埋名回到於公館,必定為了復仇。那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就有了完美的解釋。

    1916年,於望日雖說心臟病發,但必定是沒死的。於望年誤以為他已經死了,把屍體送離了於公館,也為日後埋下了禍端。

    多年之後,於望日隱姓埋名,作為小姐的鋼琴老師重新回到這裡。他必定知曉了林婉真正愛的是於望月,所以憑藉自己與於望月有幾分相像的容貌,刻意勾引林婉。

    林婉彌足深陷,而兩人私情的爆發,也多半是於望日故意泄露的了。

    這件事就像炸彈,徹底引爆了於公館接下來的一連串悲劇。於望日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他引誘了林婉,可林婉栽贓給於望月的話可是她親口說的,這是因愛生恨。

    丫鬟之死,死在貪婪,女傭也差不離。

    至於林醫生,他的傲慢和冷漠間接導致了於望日母親的死亡,那他的死也必有於望日的手筆。當時丫鬟假借夫人名義與閣樓的於望日通信,企圖栽贓給夫人,於望日或許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導致了醫生的被害。

    醫生被害的廁所,離他的閣樓很近。閣樓沒有浴室,於望日要洗澡的話,必定是要去那裡的,他完全有動手腳的機會。

    可直接殺死醫生的也不是他。

    他玩的是人心,不殺一人,可於公館被滅滿門,而他就靜靜坐在閣樓上,看著底下的人互相殘殺。

    最後,全身而退。

    這其中的兇險不必說,一步踏錯,事情可能就會敗露。他與於望月相似的臉是他最好的工具,也是最大的破綻。

    靳丞:「這麼說來,於望月也是死後才知道真相的了。這個副本里的NPC不能見鬼,於望日就不會防備一個鬼魂。」

    唐措點頭。

    於望月知道真相後,開始彈奏於望日作的曲子,希望能提醒還活著的人。可惜沒用。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開門。」

    故事大體清晰了,可於公館仍舊大門緊閉,地下室的門也打不開。唐措把這故事所有的細節反覆又捋了一遍,又將手頭沒用掉的道具一一擺開。

    分別是八音盒,以及唐措在1924年管家的鑰匙串上拿到的一枚鑰匙。

    未打開的門還有三扇,一扇於公館大門,一扇地下室的門,一扇夫人的房門。

    沒辦法,只能繼續找。

    唐措現在對手上的這把鑰匙最好奇,這可是他剛入副本時就拿到的鑰匙,但到現在都沒用出去,太奇怪了。

    他找啊找啊,在大宅里走了幾個來回,驀地,忽然有個東西從他身上掉了出來。他仔細一看,才發現風衣口袋破了個洞。

    掉出來的是池焰送他的護身符,據說可以帶來好運。它被門縫吹進來的風帶著,落進了放著電話機的柜子的下面。

    唐措彎腰去撿,抬頭時,卻望著頭頂的電話機怔了怔。

    「怎麼了?」靳丞問。

    「燈下黑。」唐措立刻直起身子,拿起電話機翻過來一看,電話機底部竟然有個鎖孔。他把鎖孔展示給靳丞看,眸光難得的亮。

    靳丞莞爾。也難怪,他們都快把於公館翻個底朝天了,就只忽略了這台一直在打的電話機,可不就是燈下黑麼。

    唐措把1924的那把鑰匙插入,完美契合。

    電話機底部的暗格里,藏著的還是一把鑰匙,於公館大門的鑰匙。仔細想想倒也挺合邏輯的,很多人都習慣把大門鑰匙放在靠近玄關的地方,鞋柜上或者其他方便之處。

    放電話機的矮櫃也恰好符合,因為它距離大門不過五六米。

    這大概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唐措是完全沒想到,這副本的通關方式原來這麼簡單。

    可十二樂章還沒拿到,他們不可能現在離開,於是由靳丞收起鑰匙,兩人繼續尋找打開地下室和夫人房間的辦法。

    唐措看向客廳的鐘,現在是晚上十點半。

    「榮弋現在在哪裡?」

    「大概還在反覆橫跳。」

    「你確定?」

    「放心,他不如你聰明,又活得那麼不容易。」

    靳丞總是肆無忌憚地在背後說人壞話,特別缺德。說著,他又從兜里掏出一顆巧克力遞給唐措,「屍體被處理了,那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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