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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7:14 作者: 弄清風
鬼影雖然形狀可怖,難以看出本來面貌,可唐措仔細觀察後,是男是女大致什麼年紀還是可以判別的。
那是個男人,頭髮偏黃,不捲,年紀應該介於青年和中年之間。
已知的於公館的男性里,只有於望年、管家和閣樓住客是男性。閣樓住客是個捲髮,排除;根據靳丞的描述,在走廊遊蕩的管家鬼是黑髮,也排除,那就只剩下於望年。
在不排除於公館有另外的男性人物存在的情況下,於望年和九點半的來客依然占據最大嫌疑。
可於望年是於公館的主人,他如果被殺死,可不是單單用碎屍能掩蓋過去的。唐措的直覺告訴他,死在這裡的是那個倒霉催的客人。
沒幾分鐘,唐措在碎裂的鏡子碎片中找到了半截紙條。這紙條是被撕壞了的,尾部勾在鏡子後面凸起的一枚小釘子上,看上去像是有人要將紙條從鏡子後扯出來時,不小心落了小半截在裡面。
紙條上有字。
【——起離開,可好?你的婉婉】
前面的字沒有了,「起」字只剩半截,但大致還看得出是哪個字。看這幾個字的意思,像是「婉婉」要和誰私奔。
可私奔的小紙條為什麼會藏在二樓公共廁所的鏡子後面?婉婉又是誰?
唐措捏著紙條走出廁所,站在走廊上打量左右。這裡是走廊的盡頭,右手邊是牆壁,左手邊是通往閣樓的路。
閣樓里沒有浴室,只有帘子遮住的簡易馬桶。那位住客被關在裡面半年,不可能不洗澡,所以他最有可能的洗澡地點就在這裡——這叫定時放風。
「婉婉是誰啊?她要跟人私奔?嘶——」齊輝倒抽一口冷氣,「剛才那個不會就是姦夫吧,這是被老爺發現然後把姦夫殺了?」
姦夫的推論聽起來也合情合理,但在判定此人不是閣樓住客的前提下,又冒出來一個姦夫,那這故事未免太橫生枝節了。
而且唐措覺得這紙條上的字也怪怪的,說不出的彆扭。
齊輝又說:「那鬼不會還要跑出來吧?物理攻擊萬一對他沒用怎麼辦?我可不會精神攻擊啊!」
這話倒是提醒了唐措,靳丞都沒辦法殺死的鬼魂,他們恐怕更沒辦法。距離十二點也還有最後的四十來分鐘,他們連琴房的門朝哪兒開都還不知道。
此行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十二樂章。
「如果你怕鬼,那就用火。」唐措一邊說,一邊快步下樓。
「用火?怎麼用?」齊輝追在身後。
「你不是有打火機?」
「打火機是用在這兒的嗎???」
唐措猜的,反正猜一猜又不會死。
齊輝再三權衡,還是決定相信大佬的話,但一個打火機能打多大的火啊,他又跑廚房去拆了掃把,用布裹在掃把杆子上,再淋上油,做了一個簡易火把。
甭管好不好用吧,好歹是個心理安慰。
唐措眼瞅著他那架勢,怕是要把整棟房子給燒了,冷冷一瞥,「去找線索。」
齊輝:大佬真可怕。
兩人找線索的途中,唐措幾次路過客廳,餘光總下意識地瞥向電話,可電話遲遲未響。幾次過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有點太過於依賴靳丞了。
搖搖頭,他又轉身進了丫鬟的房間。
這個房間乾淨過頭。不是說打掃得有多乾淨,而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唐措來回在這裡找了兩遍,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可他不信邪,轉頭又回來,盯著滿屋子翻找過後的狼藉,抱臂深思。
一個年輕的二十來歲的丫鬟,在這個於公館的故事裡,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她的價值會體現在什麼線索上?
最終,唐措把目光投向了那一堆衣服。這些衣服有她自己的,料子、款式明顯偏差,另有幾件主人家的衣服,扣子掉了或是有些小的破損,由她進行縫補。
唐措拎起一件襯衣和一件旗袍,仔細比對。衣服上沒有任何血跡和污點,也沒有什麼夾帶,唯一能讓人注意的是針腳。
同樣是丫鬟補的衣服,屬於男性的白襯衣縫得針腳很密,相當用心,而旗袍就稍顯馬虎。這能說明什麼?
綜合唐措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和各種佚聞來看,這丫鬟是看上了老爺?
對於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唐措一直不是很懂。以前做偵探時,能找上他的感情問題,不是出軌就是劈腿,基本沒啥好事。
丫鬟是不是真的看上了老爺想攀高枝,暫且不論。唐措真不信這房裡沒有別的線索,乾脆拔劍把床板和衣櫃通通卸了。
齊輝正打客廳路過,聽見房裡傳來拆家的聲音,還嚇了一跳,以為那鬼跑出來跟唐措打上了。正要上前幫忙,急促的電話鈴聲乍響。
「怎麼都趕一塊兒呢!」齊輝趕緊一個箭步衝過去接起電話。
「餵?靳哥嗎!」
「你誰?」
「我是唐哥的搭檔啊!噯甭管這個了,唐哥跟鬼打上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幫忙——」齊輝霍然轉頭,剛想放下電話,卻正對上唐措面無表情的臉。
「臥槽。」齊輝心臟都差點嚇爆了。
「給我。」唐措伸手。
齊輝顫顫巍巍地把電話遞給唐措,目光還不斷往他身後瞟,「鬼、鬼呢?打跑了?」
電話里。
靳丞聽到那邊的動靜,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