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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4:50 作者: 儋耳蠻花
也有說真這麼有理就去起訴啊,官司贏了不就真相大白了。
但法律也不是全能的,不然她們怎麼會遇到這麼多的威脅,無數次被禁言和封號,可想而知背後牽動多少關係,多少個位子,多少人的利益。
你以為所有人都想他們贏嗎。
並不是這樣的。
曾經高中時期的奚溫寧以為,那些不公和冤罪可能只發生在無人問津的小地方,那裡有許多無法發出的聲音。
可現在就在城市中心的知名學府,仍然有這麼一群可愛善良又才華橫溢的年輕女孩,逃脫不了這個冷酷社會的掌控。
就像蘇巷的親姐姐,這樣無助又脆弱。
以前她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現在看來……
有些人真的只是可憐罷了。
她低下頭,閉上迷濛的雙眼,抬起雙腳踩了一下水。
浴室外,徐遠桐聽著嘩嘩嘩的水聲,那節奏就像水中女妖誘惑的鼓點敲擊在心頭。
喉嚨乾渴的厲害,他拿起杯子想要喝點水,可太過著急差點被滾燙的開水燙到,急忙放下杯子去開邊上的礦泉水。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
當奚溫寧扎著丸子頭,一身水汽還未散去,尤顯乖巧動人,她看到徐遠桐還沒走,還幫著燒了一壺水,收拾了她散落在地上的鞋子和包包。
剎那有點窘迫,問:「你怎麼還在啊……我都說過要睡了啊。」
他為她泡了一杯很淡的綠茶,淡翠色的茶湯泛著粼粼水光。
「你睡了我就走,好吧?」
奚溫寧接過來,捧著白瓷杯子,淺淺啜了一口。
徐遠桐垂著眼,室內的燈影在兩人臉上遊走,他筆挺秀雋的鼻樑兩旁有淡淡的陰影。
她察覺有什麼不妥,急忙又回了浴室,把內衣給穿起來。
心虛地踱步回到房間,奚溫寧清了清喉嚨:「徐遠桐。」
「嗯,怎麼了。」
她有時候會想,要是當時他在身邊,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可他也在痛苦的牢籠里,苦苦掙扎,他也無能為力。
奚溫寧斟酌了一下,看著他,決定把剩下的話也說出口:「這三年我們都不好過,但從今天開始就會好起來了。徐遠桐,以後不管你遇到什麼事都不准放棄,知道嗎?」
他不傻,怎麼會聽不出來她聲音中對他的關心。
徐遠桐怔忪,她一字一頓地說----
「當年我始終認為,不能讓你失望,所以才會把這件事堅持到底。」
「徐遠桐,我沒有讓你失望。」
「所以你也不能讓我失望,知道嗎?」
那時候,確實是想著他的話,才會越來越堅強,才能讓眼底的光芒熠熠地閃爍著,直到今時今日。
縱有千軍萬馬,我自一往無前。
徐遠桐眼睛微彎,喉嚨啞的不像話,連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
一秒,兩秒,三秒。
「你……」
她剛想說什麼,徐遠桐傾身過來,手臂繞過她的腰肢,兩人身體緊緊貼住,濕熱的吻不由分說就密密匝匝地落下來。
他逼著她無路可退,手指插入她細軟的烏髮,嘴上的親昵時而熱烈似暴風,時而輕柔像細雨,已經是成熟男人,有些技巧隨著歲月信手捏來,也不需要刻意指導。
親到無法控制的時候,就在她的唇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奚溫寧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沖,頭皮一陣陣發麻,徐遠桐卻覺得下腹燥熱,脹的難受。
他長睫低斂,她的耳邊傳來男人稍許粗粒的呼吸聲,臉上已經熱的冒煙,心裡酸酸甜甜的像有一陣潮濕的夏天吹過。
奚溫寧掙脫了幾下,一句惡狠狠的「誰准你又吻我了!!」就掛在嘴邊說不出口。
徐遠桐不依不饒,放輕嗓音在她耳畔誘哄:「噓,做這種事的時候要安靜。」
身子軟了半截,再使不出真正的力氣去反抗。
她感覺到嘴唇也微微腫了,整整親了二十多分鐘,呼吸調整不過來,腦子就更一片混亂。
但身體比言語更誠實,更渴望得到他的撫摸和親吻。
最深的夜色已漸漸過去,還沒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好不容易緩了一陣,徐遠桐摟著她的肩,微微地嘆息:「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奚溫寧沒有回答,側過臉遮起了唇邊的一抹偷笑,壞心眼地沒把回答說出口。
就這麼無言地抱了片刻,這下徐遠桐也只能沉住氣了。
她扯了扯他的衣袖,說:「我現在只想靠在沙發上面,這樣子眯一下……」
還沒反應過來,奚溫寧把他拉到沙發邊上坐著,然後,自顧地在他身邊蜷起身子,找到一個舒服姿勢,拿了毯子蓋到脖頸處,闔上睏倦的眼,顯然是想通過這招讓他消停,不打算搭理人了。
徐遠桐笑笑,懶散地枕著沙發,身邊倚靠著毛茸茸的腦袋,兩人之間狹小的距離,讓溫度始終降不下來。
他的聲音很淡很輕,但蘊含著很深很深的愛意。
「星星。」
「……嗯?」
聲音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
「你還記得,大一的時候我給你寄生日禮物,那張卡片上寫了什麼?」
她已經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呼吸變得均勻。
徐遠桐薄唇掀起一點笑容,微側著頭靠住她,俯身啄了一下唇,甜的心顫。
「歡喜是你,仙女是你,皆如你願。」
這一次,不會再食言了。
奚溫寧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她在酒吧靠窗的位子,看到外面的長街上有變換不斷的紅綠燈。
整個城市都散發著光芒,像一座奇幻的永無鄉。
她將金子般的心埋在這裡,只告訴了他一個人。
……
KTV包廂里有的是不想睡覺,只想享樂的人們。
郁柚唱了幾首,就由著程興他們去樂,坐在角落安靜地看著屏幕上滾動歌詞,神色淡淡的,似乎很自在,但分辨不清真正的情緒。
薛虛懷把伸到面前的酒杯擋開,起身過來,拉了一把她的胳膊,說:「走吧,出去轉轉。」
兩人來到稍許安靜的走廊上,郁柚靠著牆,低頭沉默不語。
瞧著對方日漸成熟的身影,在心底嘆氣。
「阿虛,你別再浪費時間了。」
郁柚知道他的好,才會覺得不捨得。
「你這樣不值得。」
「為什麼?」他覺得沒法理解,「你又漂亮又獨立又聰明,還父母雙亡就差有車有房了,不過車和房子以後等我買,你放心。總之,為什麼不值得我喜歡?」
郁柚突然很想抽一根煙,但才要摸口袋,發現自己很早就改了這個習慣。
真是有點可怕。
薛虛懷揚唇,認真地笑了一下:「我都已經過法定年齡了,讓我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