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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4:28 作者: 薄荷貓
邵祁卻還是不可置信:「便是陛下再喜愛皇后,又如何會為了她連命都去掉?」
「旁的皇帝不會,但當今卻正是這樣一個人。龍生逆鱗,再強大的人亦有弱點,只要找准了弱點,不管多麼高高在上的人都會不堪一擊。」
邵祁卻道:「王爺不知,陛下對皇后的保護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你想要傷到皇后,恐怕要難上加難。」
燕王卻一點都不著急,只是微微一笑:「那就請邵統領拭目以待吧。」
第九十五章
休息的時光一晃而過, 趙瑕與煢娘越發恩愛, 煢娘想起先前說要一起去上元看燈,趙瑕雖說有些擔心她的安全, 但還是允了。
在城樓上與民同樂之後, 他就換了便裝, 和煢娘一同出了宮門,向著城北而去。
十幾個武藝高強的暗衛易容跟在他們身旁, 小心地隔開了人群, 除此之外還有御林軍統領以及他的親衛,這些人都不遠不近地跟著,防止出現什麼事情。
為了防止往年看燈時人山人海的狀況, 最後發生什麼意外,趙瑕今年特意在城四方都放了燈王。如此一看, 倒真是分流了很大一部分人, 至少已經不是往年摩肩接踵、寸步難行的情況了。
趙瑕護著煢娘,兩人一邊說笑著一邊走到當初兩人擦肩而過的那個地方。
煢娘面露懷念:「那時候, 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無法與你再見了。」
趙瑕緊了緊手臂, 卻淡淡笑道:「阿眠, 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的。」
煢娘一愣,卻又突然笑起來:「還記得當初我與你在冷宮中捉迷藏, 你找不到我,急的哇哇哭的樣子。」
趙瑕被她掀了老底,面上就有些掛不住。他也不會告訴煢娘, 當時他其實是害怕她把自己給拋下,所以才會那麼害怕,那時他有多弱小,除了哭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而如今,他身為天下之主,是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煢娘也沒放在心上,她來這裡就是為了緬懷一下,如今緬懷過了,就是衝著玩的去了。她和趙瑕如今身份不一樣,自然不能吃滿街叫賣的小吃,但欣賞花燈猜猜燈謎還是可以的。
趙瑕念書晚,雖然他天資聰穎,但入學後學的都是基礎,待到登基後,入目所及都是治國之策,詩詞一道並不太擅長,猜燈謎還好,遇上那些要對對子或者作詩的就沒辦法了。
煢娘也不計較,本就是圖個樂子,畢竟民間技藝再精巧也不如宮中。
兩人就這般熱熱鬧鬧地一路玩耍過去,兩人氣質高華,在人群中簡直鶴立雞群,趙瑕待煢娘又溫柔體貼,很是吸引了一片目光。只是兩人這一路行來,趙瑕只是猜一些燈謎,拿的也都是簡單的花燈,自然有人酸言酸語:「白瞎了一副好皮囊,竟是個肚裡草包。」
幾個暗衛眉頭一皺,就要出手去教訓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卻見趙瑕眉頭微皺,卻是暗中擺手。
煢娘也聽到了這句話,心中也很生氣,畢竟趙瑕是為了她才去猜燈謎拿花燈的,當下便道:「有本事背後說人,連面都不敢露嗎?」
託了這幾年趙瑕慢慢地改變國家風氣,又有傅靈均等人的努力,女子的地位不斷提高,像上元節這樣的日子,女子也有獨自出門的,一些甚至連幕蘺也沒戴。只是在一些士大夫眼中,仍舊看不上女子,他們認為這是傷風敗俗,更別提煢娘這般挑釁,頓時就有兩三個讀書人模樣的站出來。
他們年齡都是三十好幾,其中一人朝著趙瑕拱了拱手:「這位兄台,我們背後說人的確不對,但你卻也不管管尊夫人嗎?」
趙瑕眉頭一挑,薄唇卻微微一勾:「我倒是覺得我夫人說的沒錯。」
他這話一出口,那領頭的讀書人臉色頓時漲紅:「女子講求三從四德,以貞靜為要,只有那等窯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趙瑕目光一冷,裡頭殺意猶如實質一般,頓時就將他給嚇住了,冷汗涔涔,原本要說的話也給咽了下去。
趙瑕低頭看了一眼煢娘,發現她雖然氣鼓鼓的,但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便攬著她要離開,至於那些冒犯他們的人,自然有暗衛去好好教育他們。
誰知先前那讀書人卻又攔住了他們,他雖然被趙瑕嚇住,但回過神來之後卻又很是惱怒,覺得自己被落了面子,自然要討回來。
趙瑕已經很不耐煩了,幾名暗衛已經領會了意思,就要圍上來把這幾個沒眼色的傢伙給揍一頓。
「等等。」
一聲話語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來一個男人,他的容貌比不上趙瑕出色,卻也十分俊朗。
「你們自詡讀書人,卻在大庭廣眾之下行這等無賴之事,難道這就是聖人所教你們的嗎?」
幾人與他爭執,他也毫不畏懼,有理有據,直將幾個讀書人都說的面目通紅,最後不得不落荒而逃。
而周圍圍觀的人群則是爆發了一陣掌聲,還有不少女子的歡呼聲。
他卻只是溫雅有禮,跟著趙瑕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才單膝跪下:「臣叩見陛下、娘娘。」
「六哥請起吧。」趙瑕面無表情地說著,見燕王站起來,才道,「沒想到六哥也對上元節的花燈會有興趣?」
燕王卻是一笑:「是小女頑皮,非要出來玩,臣也是為了出來找她的。」
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名暗衛走過來,在趙瑕耳邊說了什麼。趙瑕點了點頭,一名老僕便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她長得很像燕王,卻胖乎乎的,手裡還拿著一個棉花糖,一看到燕王頓時一縮,竟然就跑到了煢娘的身後去了。
燕王嚴肅地看著她:「壽安!」
壽安郡主只能小心翼翼地從煢娘身後探了個身子出來:「爹爹……」
「你這是成何體統,還不過來拜見陛下和娘娘。」
壽安郡主被爹嚇了一跳,蔫頭耷拉地走出來,然後乖乖地向趙瑕與煢娘行禮,雖然她年紀幼小,行禮卻一板一眼,可見家中規矩森嚴。
煢娘忍不住柔了聲音:「不用多禮,你叫壽安是嗎?」說著就帶著她往一邊去。壽安發覺煢娘待她溫柔,連忙湊了過去。
這邊就只剩下趙瑕和燕王。其實趙瑕一開始懷疑燕王別有用心,但後來見果然有老僕帶著壽安郡主過來,眸色才柔和下來。
燕王就像沒有看見這些一般,只是和趙瑕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卻聽趙瑕話鋒一轉:「過了年,燕王妃逝世就有一年了吧?六哥也該娶個繼妃了吧?」
燕王妃是燕王的結髮妻子,一年前因病逝世,按說燕王沒有必要為妻守孝,他卻半點沒有要娶繼室的意思,一直被人認為是有情有義。
燕王聞言,面露苦笑:「陛下不要打趣臣了。」
趙瑕道:「不知六哥可有中意的人選?」
「臣與亡妻結髮多年,相濡以沫,臣是真不願意再娶。」燕王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