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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4:28 作者: 薄荷貓
    邵祁走了出去,而坐在他身後的燕王,卻輕輕一笑。

    此時,戲正上演到高潮,底下一陣叫好之聲。燕王拿出一個小金錁子,直接扔到了台上,雙手輕拍:「好戲。」

    第九十章

    傅靈均提著刀, 一身殺氣朝木清走來, 到了近前,忽而一笑:「一身狼狽, 讓你見笑了。」

    木清拱了拱手:「傅將軍, 打擾了。」

    傅靈均將刀丟給護衛, 領著木清朝將軍府走去:「你舟車勞頓,我先讓人帶你去洗漱休息, 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傅將軍, 咱們還是早些把事情給解決了,在下還想早些回宮呢。」

    傅靈均走進府中,正好撞見從裡頭走出來的葉聞清, 葉聞清見她一身血氣,眉頭微皺:「剩下的事情交給你手下的兵去做就好了, 你何必又親自去?」

    「閒著也是閒著……好好好, 我知道了,葉大狀元, 你就饒了我吧!」傅靈均見葉聞清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 趕緊求饒。

    葉聞清拿她沒轍, 看到木清就是一愣:「這位是?」

    「在下木清,暫代暗衛統領一職。」

    葉聞清與傅靈均對視一眼,連忙將木清往裡面請:「木統領, 我們裡面說話。」

    三人一同到了葉聞清的書房,木清先是宣讀了陛下的旨意,隨後才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葉聞清嘆了口氣:「不如木統領自己看吧。」

    他將帳本和一些已經查到的消息一併交給了木清, 木清看完之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這麼看來,事情並不簡單。」

    傅靈均道:「這裡頭牽扯太多,一時半會恐怕是無法查清楚的,你恐怕是無法回京過年了。」

    葉聞清見木清皺著眉頭,微微一笑:「木統領不棄,不如同我們一起過年,也感受一下淮海衛的風土人情。」

    誰知傅靈均一點沒給他留面子:「你不也是第一次在淮海衛過年,裝什麼主人!」

    葉聞清但笑不語。

    在他的注視之下,傅靈均那張過於美艷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不自在,她倏地站起來,朝著外頭走去:「我去看看他們人抓的怎麼樣了……」

    木清也接受了現實,他與傅靈均也算是認識多年,看到眼前的情景哪裡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他輕咳一聲:「看來葉先生與傅將軍好事將近了?」

    葉聞清泰然自若道:「承您吉言,在下先謝過了。」

    木清認真地思考了一會,覺得自己大概可以在發往燕京的密信上多加一條了。

    -

    此時的燕京,也已經沉浸在了即將過年的氣氛中,皇城內外皆是一片喜氣洋洋。

    宮中是第一年迎來它的女主人,整個氛圍似乎都有些不一樣。

    乾清宮中早已大變樣,里里外外煥然一新,比起前幾年的冷清來說不知道好到哪裡去。

    紅纓等人正圍著煢娘,替她整理晚上宮宴的禮服。金線所繡的鳳凰栩栩如生,在光線之下恍若振翅欲飛,可好看是好看,重量卻不輕,再加上頭頂那華麗的頭飾,煢娘覺得自己的腦袋都不在脖子上了。

    紅纓扶著她慢慢地坐到了梳妝檯前,綠羅這才將她頭上的首飾一件一件拆下來。

    煢娘覺得頭頂一輕,整個人都舒服地嘆了口氣。

    趙瑕走進來,揮手讓伺候的人都下去,這才走到了煢娘的身後,替她按摩脖子。

    煢娘先是一驚,隨即又慢慢放鬆下來。

    兩人之間雖然無話,卻瀰漫著一股脈脈溫情。趙瑕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過了許久,才道:「我剛剛收到了木清的密信,你猜他裡頭說了什麼?」

    煢娘睜開眼睛,趙瑕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膀。

    「小木頭不是說今年過年不回來了,他還說什麼了。」

    「說是葉聞清要向傅靈均求親,他千里迢迢跟著傅靈均去了淮海衛,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了。」趙瑕這般說著,卻是看著煢娘。

    煢娘仿佛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突然笑起來。

    「你笑什麼?」

    「我想起我從前和靈均聊天時,她倒是說過自己喜歡的類型,和葉先生簡直就是完全相反的類型,如今想來,倒也十分有趣。」

    趙瑕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那你呢?」

    「我?」煢娘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她也不太記得自己當初和傅靈均說了什麼了,但當時的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最後會和趙瑕在一起,竟還甘之如飴。

    趙瑕也沒有打擾她,從前若是他看到煢娘陷入那些沒有他的回憶中,他就會很焦躁,可不知什麼時候,這些焦躁就漸漸散掉了,只要煢娘在他的身邊,他就能慢慢平靜下來。

    煢娘回過神,握住了趙瑕的手,嘴角漸漸彎起:「那時候若是有人告訴我,我以後會和你在一起,我大概會以為那個人瘋了。」她又想起自己剛剛重生時,也想過若是和趙瑕相認,要怎樣去騙個郡主的位置過來,哪裡想到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趙瑕從前是不愛聽這樣的話,如今倒還有閒情與煢娘說笑:「我那時倒是想和你說,只可惜每一次都錯過了。」

    煢娘頓時來了興致:「說說看。」

    趙瑕想起他最早想要和沈眠表明心跡的時候,總是頻頻被各種事情打斷,便是有那麼一兩次他說出了自己的心意,卻又因為太過隱晦,直接被沈眠大喇喇地忽略過去了。

    趙瑕那時不是沒有悲觀過的,他總在想,是不是連老天都不看好他們這段感情,可是當他跪在先帝面前表明心跡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來。

    他知道沈眠喜歡的是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知道這個人看似溫柔,實則性子最烈,只要他妥協了,他這一生就與沈眠再也沒有緣分。

    所以哪怕皇位放在眼前看似唾手可得,他也不曾再動搖半分。

    也就是那個時候,趙瑕明白了,他手裡握著的權勢和軍隊,他可以以此為籌碼去爭奪皇位。但感情不一樣,緣分沒到就是沒到,沒有理由可以說,他無法運籌帷幄,不管有再多的籌碼,他依然不敢輕言必勝,他甚至不能走錯一步,否則就再也無法得到沈眠的心。

    煢娘皺著眉頭在仔細想著當年的這些細枝末節,最後也只能無奈放棄:「想不起來了。」

    趙瑕淡淡一笑:「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快到時間了,讓人替你梳妝吧,一會去參加宮宴回來,我們再一起過年。」

    煢娘點了點頭,目送著趙瑕出去,連她自己恐怕都沒有發現,她彎起來的嘴角一直沒有掉下來過。

    -

    宮宴在太和殿中舉行,上首坐著帝後二人,往下則是德太妃等幾名身份略高的太妃,再往下是宗室和重臣。

    德太妃自從章閣老告老,長寧長公主又離開之後,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據說平日裡都不怎麼出慈安宮。前不久,邊關打了勝仗,再加上長寧長公主成婚多年,終於有了喜訊,消息傳到後宮,據說德太妃喜不自勝,賞了一圈宮人,之後便一直將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還未出生的小外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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