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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4:28 作者: 薄荷貓
「老弟這話說的。」魯安道湊過去,低聲道, 「陛下萬壽當晚,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娘娘既然想要和陛下單獨慶祝, 這之後……我們做奴才的,不就應該察言觀色,適當地推一把嗎?」
木清猶豫了,在魯安道說了之後,他的確去查過那一味名叫「海棠春睡」的香料,也問過太醫, 就如魯安道所說,僅有些微助興的效果,雖說尤其對女子有效果,但並不會傷身,若姑姑果真想和陛下圓房,添一味香料也不算什麼。
魯安道見木清動搖了,再接再勵道:「娘娘難道還能一直不和陛下圓房嗎?這反正是遲早的事情,既然如此,宜早不宜遲啊。」
木清猶豫不決,若是從前他定然是咬死不同意的,可自從先前發現德太妃態度有異,後來暗衛陸陸續續查到的消息都說明此事不簡單,他便開始有些急了,畢竟這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就算有陛下護著,對姑姑名聲也是極大的影響。
魯安道見狀,只能拿出最後的殺手鐧:「這香料又不是春藥,若娘娘真的不願意,這香料便什麼作用都起不了。」
最後,木清下定了決心,咬咬牙道:「那便依你之計行事。」
魯安道鬆了口氣,你說他容易嗎?為了陛下能圓房,真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奴才做到這份上,他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忠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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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私底下暗流洶湧,到了承平帝萬壽那天,宮宴熱熱鬧鬧地開了,承平帝攜皇后一同赴宴。長久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德太妃也重新走了出來,單看她與皇后面上寒暄,一點也看不出這兩人先前有矛盾。
帝後坐了主座,德太妃則坐在偏座,因著沒有妃嬪和皇子,主位之上未免有些冷清。不過比起往年承平帝獨自一人的情況已然好太多了,至少不少臣子就已經感慨,或許過幾年這主位上就會多幾個小皇子了。
卻不知私底下有人在嗤之以鼻,連圓房都不曾,能生出個鬼來。
「三哥,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魏王一把搭上齊王的肩膀。
齊王嚇了一跳,唬著臉道:「不知體統,將手拿下去!」
坐在魏王身後的燕王陰冷一笑:「大家如今地位一樣,三哥怎麼還端著貴妃之子的身份呢?也不怕御史參你?」
除了腿有殘疾的韓王,這三人便是趙瑕僅剩的已成年的兄弟了,其中齊王是貴妃之子,雖說貴妃早逝,但他在先帝心目中的地位也是不可小覷的,若不是後來趙瑕橫空出世,恐怕這皇位也不一定是誰的。而魏王和燕王是同母的親兄弟,兩人也參與過奪嫡,只是母族低微,兩人自知沒什麼希望,便早早放棄了,也多虧如此,兩人才能在那場慘烈的戰爭中活下來。
如今趙瑕登基,這兩兄弟也非常識時務,安安分分做他們的王爺,與時不時就想搞點事的齊王完全不一樣。
齊王與他們兩兄弟關係不好,也懶得跟他們吵架,只是冷哼一聲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自斟自飲。
魏王自討沒趣,又回頭和燕王喝酒,卻見燕王的目光看向主位,他納悶道:「你在看什麼呢?」
燕王收回目光,搖搖頭,低聲道:「罷了,閒事莫理。」轉而又道,「你下次讓皇嫂進宮向皇后請安,看是否能求得恩典見見母妃。」
「哦,知道了。」
下頭這些事情自然是打擾不到主位那邊,德太妃安安分分的,臣子和皇親至少表面上看還是安分的,身邊又有心愛的人陪著,趙瑕這個萬壽過得難得的舒心。
煢娘不勝酒力,便只是飲了淺淺一杯,卻不想著宮廷陳釀後勁如此之足,到了宴會過半,眼神已然有些飄忽。趙瑕見她有了醉意,便直接帶著她離席了。
兩人同乘御輦,煢娘經夜風一吹,總算清醒了不少,想起自己特意準備的生日晚宴,連忙拉著趙瑕:「一會到了寢殿,你先不要睜開眼,等我叫你時再睜開。」
自從一早趙瑕被趕出了寢殿,這一天都沒能進去看,也不知道煢娘究竟在裡頭準備了什麼,只是他雖然好奇,卻還是聽她的話,在寢殿前閉上了眼睛。
當眼前一片漆黑時,趙瑕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手心裡的柔荑。作為帝王,他的防備心是很重的,尤其是這樣四周漆黑的情形,他應該會感受到恐慌,但握著煢娘的手,他卻覺得無比安心。
煢娘一邊拉著他,還提醒他要跨過門檻之類的。
趙瑕含笑著聽著,乖乖地照著她的指示行事,然而在進入寢殿時,他卻聞到了一絲極淡的甜香,還未等他開口說什麼,耳旁傳來煢娘的聲音。
「好了,睜開眼睛吧!」
趙瑕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睛,卻見寢殿裡已經大變樣了,燈光柔和,四周又裝飾了彩帶,更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的小桌上擺著的一個小巧的蛋糕。
蛋糕雖然不大,卻著實費了煢娘極大的心力,好在她如今身為皇后,才有條件供她實驗,即便如此,也不過做出了一個這樣小小的蛋糕。
兩人坐下來,煢娘看著這個蛋糕,目光中隱隱也有著惆悵:「以前,我爸爸媽媽每年都會在我生日的時候買個蛋糕給我,我過了十八個生日,他們就買了十八個蛋糕,我本來以為永遠都吃不到生日蛋糕了的……」看向趙瑕緊張的神情,煢娘笑著搖搖頭,「你別擔心我,其實我早已經想開了,只是看到蛋糕的時候還是有些不自覺的傷感罷了。」
趙瑕突然想起一件事,大概在十年前,沈眠突然興起想要做蛋糕。那時他們剛剛搬進東宮不久,他費盡心力找來了材料,兩人在小廚房裡折騰了一個晚上,最後也沒有成功。然後沈眠就哭了,哭得很傷心,趙瑕手足無措地想要安慰她,卻只是看到她眸中深深的哀傷,和一句又一句低聲的「你不懂」。
那時趙瑕便知道,沈眠的心裡有著層層迷霧,而她不願意讓他走進去。那時的趙瑕覺得既痛苦又挫敗,可也不曾想過要放棄,而如今,他的堅持終於有了回報。
趙瑕握著她的手:「往後我陪你過,我給你送蛋糕。」
煢娘也回了他一個笑容:「嗯。」隨即又道,「先許願吧。」
趙瑕根據她說的閉上眼睛許了願,又吹了蠟燭,才切開蛋糕。煢娘做這一切虔誠的就仿佛在完成某種儀式一般,她在向自己的從前告別,告別那個現代的自己,留在這個時代,成為真正的賀煢娘,趙瑕的妻子。
綿軟的奶油吃進嘴裡,煢娘仿佛又回到了現代的時候,吃著吃著眼淚就落下來了。
趙瑕並沒有打擾她,只是看著她流著淚將一整塊蛋糕吃完,才將她抱在懷裡,輕輕地吻去她臉上的淚珠。
煢娘淚眼迷離,雙頰酡紅,卻是伸出手摟住趙瑕的脖子,甚至主動湊上去吻他。
趙瑕身子一僵,呼吸即刻急促起來,他感受著煢娘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和下巴上吻著,喉結滑動了好幾次,最終忍耐不住,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趙瑕的吻向來兇狠,煢娘往往承受不住,這一次卻主動迎合他,簡直是助長了他的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