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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4:28 作者: 薄荷貓
於嬤嬤看出了這一點,這才道:「話雖如此,但只要皇后一天沒有成為陛下的女人,她這身份就並不算穩,過了幾年,她的顏色不再新鮮,無寵又無子,娘娘還怕她什麼呢?」
德太妃卻猶疑道:「皇后果真還是處子?」
「奴婢願以項上人頭擔保。」
有了於嬤嬤這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德太妃也沒了懷疑,卻還是不解:「可陛下那態度,可不像是對皇后無意的樣子……」若說先前德太妃還對此有所懷疑,可看到趙瑕那小心翼翼,生怕皇后受了半點委屈的模樣,若不是情根深種,怎會如此?
於嬤嬤頓了頓:「若不是陛下對皇后無意,那麼唯一的答案就是陛下……」
「住嘴!」
德太妃心緒煩亂地在殿中走來走去,她寧肯相信趙瑕對皇后無意,也不肯相信這個原因。畢竟不舉對男子來說實在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別說是皇帝,便是普通男人都會因此受盡嘲笑。只要這消息傳出去,恐怕朝野震動,天下譁然,且還有趙瑕那些兄弟們在一旁虎視眈眈,到時趙瑕這皇帝坐不穩了,她這當太妃的難道還有什麼好下場嗎?
德太妃雖然是貪心,但也不是全無腦子,她知道自己有如今的生活是仰賴趙瑕,一旦換了個人當皇帝,不管是誰,她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思及此,德太妃心中一凜,立刻緊緊地盯著於嬤嬤:「這件事你要爛在肚子裡,死都不能透露出去。」
於嬤嬤立刻賭咒發誓絕不會泄露半句。她是從章家就跟著德太妃進宮的老人,她的忠心德太妃自然信得過。
德太妃畢竟年紀大了,這鬧了一天下來也累了,於嬤嬤立刻服侍她去小睡。
德太妃看著她衣裳上的灰,淡淡道:「你也去換身衣裳吧。」
「待到娘娘睡著了,奴婢再去。」
既然於嬤嬤都這麼說了,德太妃便也不再多說,而於嬤嬤一直在床邊守著,直到德太妃睡著了,才腳步輕悄地離開了寢殿回到自己的小院。
作為德太妃身邊最信任的嬤嬤,於嬤嬤自然是單獨住一個小院,甚至還有小宮女的服侍。於嬤嬤進去後,那服侍的小宮女連忙走過來,扶著她進了房間去換衣服。
進了房間之後,於嬤嬤的臉色立刻一變,警惕地看了四周,這才低聲在那小宮女耳邊說了什麼。小宮女目光一閃,卻並未露出什麼其他表情,只是對著於嬤嬤點點頭,才離開了小院子。
於嬤嬤鬆了口氣,面色一整,恢復了平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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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宴過程中出了這樣的事情,煢娘自然是沒有心思吃什麼,好在趙瑕早有準備,兩人在乾清宮偏殿用了一頓溫馨的午飯。煢娘雖然有些鬱悶,但趙瑕毫不猶豫的維護還是讓她心裡軟軟的,不過一頓飯的功夫,便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下午,帝後二人一人一張書案,一人處理政事,一人處理宮務,看著倒也很是和諧。反正自從帝後大婚,承平帝就再也不曾去御書房處理政事了,平日裡只要下了朝就和皇后黏在一起。
這宮務繁雜龐大,煢娘一時之間也很難理清楚,只能一點一點來,好在之前一直是魯安道在負責,便是煢娘有什麼不知道的,便直接問魯安道,魯安道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才順利了不少。
只是煢娘的效率再高也敵不過身邊總有人打攪她,在趙瑕又一次打斷了她的思路之後,煢娘終於忍不住了:「趙瑕!!」
伺候的宮女太監們都是一震,大概誰也沒想到皇后竟然敢直呼陛下的名字,反倒是魯安道一臉從容,拂塵一揮,就將人都趕了下去。
沒有了閒雜人等,趙瑕也就放開了手腳,直接將煢娘抱到了身上,含笑道:「我聽著呢!」
煢娘實在是對他這沒皮沒臉的樣子沒轍,無奈道:「你就不能讓我安心把事情做完?」
趙瑕十分無辜:「從前我念書的時候,你不是教我要勞逸結合嗎?我見你這一下午都沒挪動位子,這才好心提醒你,讓你休息。」
煢娘一噎,但又怒道:「那你提醒歸提醒,做什麼要動手動腳的!」若不是這乾清宮的宮女都懂規矩不敢抬頭,煢娘真覺得自己要沒臉見人了。
趙瑕笑得更開心,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臉頰:「這哪叫動手動腳,晚上的時候才是……」
經過這幾天,煢娘已經能夠面不改色地聽他說這些話了,甚至還能一把捂住他的嘴:「閉嘴,我不想聽。」
趙瑕卻不以為意,反而湊上去吻她的手心,見到煢娘如燙了手一般縮回去,又怒目瞪他,才笑著道:「行了,不逗你了,這個點也該用膳了。」
煢娘這才驚覺時間已經很晚了,而原本她計劃一個下午就要做完的事情,眼下才完成了不到一半。
「都是你的錯!」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趙瑕好脾氣地牽著她的手去了偏殿用餐,高大的男人護著嬌小的女人,光是看背影,就足以羨煞旁人。
待到帝後已經進了偏殿,一個掃灑的小宮女才小心翼翼抬起頭,充滿羨慕地和同伴說道:「陛下待皇后娘娘可真好啊!」
她的同伴也心有戚戚焉:「可不是……便是平常人家,也不曾見有誰這般對待妻子的……」
「你們在這裡說什麼,宮規都不記得了?舌頭不想要了?!」一個冷冽的女聲頓時將二人嚇得跪了下來。
「白橋姑姑饒命,奴婢不敢了。」
那個名叫白橋的宮女便是這乾清宮中的大宮女,一直以嚴肅守禮著稱,也是這乾清宮裡的小宮女們最怕的人。
好在白橋雖然這麼說,最後還是放過了她們,兩人不敢多說,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這裡。而白橋的目光頓了頓,卻投向了偏殿。
偏殿之中,趙瑕與煢娘用了餐,又攜手去御花園走走消食,因著春日的傍晚還有些涼,趙瑕便給煢娘披了一件披風,又細心地給她綁好了帶子。
兩人十指相扣,漫聲說一些小事,因著伺候的人都離了有一段距離,所以煢娘也沒太多顧忌,直接疑惑道:「你說,德太妃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啊?」
趙瑕搖搖頭:「我也不知。」
以趙瑕對德太妃的認識,她雖然有些看不清形勢,但也不會蠢到在他看重煢娘的情況下依然當面給煢娘難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緣故。趙瑕可以忍耐德太妃,但並不代表他會忍耐對方對煢娘不利。
煢娘頓了頓,才把自己的心裡話說出來:「我擁有執掌宮務之權,在身份上也高過德太妃,若是當面,我並不怕她,下次你讓我自己處理便好。」
「阿眠……」
煢娘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當年你能離開冷宮德太妃是出了很大力氣的,你如此待她,於你名聲不好。」
趙瑕眼睛一亮:「阿眠是在為我考慮?」
「不然呢?」煢娘嗔怪道,「你是知道我的,當年我還是個宮女的時候,德太妃就沒能從我這裡討到什麼好處,更別提我如今還是皇后,不帶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