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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4:28 作者: 薄荷貓
煢娘也對那本傳說中的小冊子十分好奇,卻不知杜氏看著她這一身嬌嫩模樣,心中又泛起了愁,斟酌了許久,才開口道:「陛下……正值壯年,你年紀小……顏色又好,萬一陛下不知節制……你為了自己的身子,還是要學會拒絕……不可一味由著他……」
煢娘聽杜氏斷斷續續地說完,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閨閣少女,再者,先前趙瑕也有過動情失控的時候,她雖然不曾親眼見到,但多少有些猜測,當時就有些發愁,如今被杜氏這般直白地指出來,更是羞地恨不得有個洞鑽進去。
殊不知杜氏說完後,心裡越發地愁了。可她有什麼辦法,從前還覺得自家姑娘貌美是件好事,如今倒要擔心她新婚夜會吃盡了苦頭,只得又重申了幾遍,讓煢娘不要任由趙瑕胡來,一定要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煢娘好不容易送走了杜氏,只覺得臉都快要燒起來了。想起杜氏走的時候匆匆塞在她枕頭下的小冊子,她帶著好奇過去看了一眼,看完只能感慨古人的畫作實在是太抽象了,她除了能看出是兩個交疊在一起的人,旁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煢娘隨手就將小冊子扔在一旁,等待臉上的紅暈消退,才讓紅纓等人進來。
作為皇后,煢娘身邊會有四個大宮女,其他二等三等宮女不等,其中紅纓和綠羅自然是確定要帶進宮的。煢娘問了桃蕊,她和哥哥早已銷掉了奴籍,青竹倒是還想跟在顧雲璧身邊,他是男人自然是沒什麼關係,但桃蕊已經十七歲了,到了婚嫁的年紀,不過桃蕊說自己暫時並不想嫁人,所以煢娘便讓她跟著進宮,還差一個名額,煢娘是打算暫時空著,等到以後進了宮再說。
其他的,木清自然是要跟著煢娘的,福寶被他擠兌的沒了位置,但就算回到乾清宮,往後帝後同住一宮,承平帝身邊也有魯安道,他跟在誰身邊結果都差不多,所以就也沒有動。
煢娘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知道明天這一天都不輕鬆,便早早入睡。
第二天的寅時,煢娘就被叫醒了,迷迷糊糊地洗漱完就坐在梳妝檯前。負責給煢娘梳發的是武安大長公主,她是先帝嫡姐,地位尊崇,自從下降駙馬後,夫妻生活和順,子女雙全,是難得的尊貴且有福氣之人,由她來做未來皇后的全福夫人倒也是恰到合適。
梳頭上妝之後,煢娘穿上朝服和鳳冠。待到吉時到了,鳳輦已經等在顧府門口,紅纓等人扶著煢娘坐上軟轎,送到了鳳輦上,由御林軍護送入宮。隨在鳳輦之後的,是浩浩蕩蕩的十里紅妝,據說除了禮部所備的一應物品之外,承平帝還自己掏了私庫,不曾讓煢娘有半點委屈,就算有人因煢娘出身不高而有所輕視,見到這閃瞎人眼的嫁妝之後,也只得乖乖閉了嘴。
日子是欽天監算好的,在綿綿春雨中難得的一個晴天。禁軍早已鳴鑼清道,街上冷冷清清的,道旁的店鋪和民居通通都關上,禁衛更是沿路守護,但還是有不少人隔著門縫偷看,卻都是咂舌不已。
燕京的百姓自詡是見過世面的,還有那等年長的,也是見識過先帝時的封后大典的,當時的陸皇后出自世家,可也比不上眼下這盛況。
鳳輦一直駛入了皇城中,直到奉天殿的玉階前才停下,按照規矩,皇后要踏上這九十九階玉階,再與皇帝攜手一同祭拜天地。
可兩旁整整齊齊站著的重臣們卻眼睜睜看著承平帝大步走下玉階,親自將皇后從鳳輦中抱下來,然後直接就將人抱上了玉階。
煢娘被抱起來的時候也愣了,隨即意識到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頓時就要下來,卻聽見趙瑕說道:「歷來皇后都要親自走過玉階,表明對皇帝的臣服,可你我是夫妻,我既不需要你臣服跪拜將我當成君王,也不需要你寬仁大度替我徵選妃嬪,我娶你,只是因為你是你,只是因為我想與你共度一生罷了,故此,這一條玉階我替你來走,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也都由我抱著你走過去。」
煢娘看著他俊美的側臉,覺得有些鼻酸,只是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後伸手摟住趙瑕的脖子,任由他抱著自己走到了殿前。
眾臣子發出低低的喧譁,禮部尚書站在一旁就當自己是個死的,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見承平帝將煢娘放下,才進行之後的步驟。
帝後共同祭拜天地,隨後又共同在奉天殿接受眾臣的跪拜。
縱然早知道承平帝待這位皇后如何愛重,也比不得他們親眼所見,所有臣子心中都有一番計較,面上卻更添了兩分恭敬和慎重。
原本在這之後皇后要登上鳳輦入主坤寧宮,卻因為承平帝的要求,鳳輦直入乾清宮。
此時的乾清宮早已被布置好了,帝後一同行了結髮之禮,又喝過了合卺酒,趙瑕看著眼前那張嬌艷的面龐,嗓音不自覺有一絲暗啞:「你先休息一會,餓了就吃點東西。」
煢娘點點頭,目送著趙瑕離開寢殿。紅纓等人這才扶著煢娘換下朝服,拆下鳳冠和首飾,又洗去妝容,隨後才服侍她沐浴,換上紅色的褻衣。
殿中一對兒臂粗的龍鳳喜燭正燃著,殿內也不曾撤掉地龍,所以雖然穿著單薄,卻一點都不冷。看著滿眼的正紅和明黃,煢娘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一絲緊張,腦子不自覺地想到了杜氏所說的話,忍不住咬住了唇。
紅纓見狀,忙問道:「娘娘,您要先用點什麼嗎?」
聽見紅纓這麼說,煢娘這才想到她自從早上開始就沒有再吃一點東西,可她此刻卻並沒感覺到餓,她看向紅纓:「我有點累,小睡一會,等會你叫醒我。」
紅纓應了一聲。
煢娘這才放心地睡了下去,待到她醒來的時候,寢宮裡安安靜靜的,哪裡還有紅纓等人的影子。煢娘撐著身子起來,慢慢地走到了桌前,上面擺著一些點心,她正疑惑著,忽然被抱進了一個充滿水汽的懷抱。
「醒了?」趙瑕低啞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煢娘的背抵在他寬厚健壯的胸膛上,一股戰慄從脊背泛了上來,她的耳尖一紅,意識到了之後會發生什麼,頓時有些慌亂:「我……我有點餓……」
趙瑕低低地笑出聲來,卻將煢娘整個抱在腿上,將她圈在懷裡,手裡拿著點心餵她。煢娘被他當成個孩子一樣對待,本想抗議,抬頭卻看見趙瑕目光中隱忍的欲望,頓時就如同被燙到一般低下頭。
煢娘胃口小,兩三塊點心下去就飽了,趙瑕又親手伺候她漱了口,這才一把將她抱起往床邊走。
「等……等一下。」煢娘慌亂中揪住了趙瑕胸前的衣服,仰著頭道,「我們先說……說一會話。」
趙瑕將她放在床上,整個人覆了上去,他將臉埋在煢娘的耳旁,壓低了聲音道:「往後有的是時間說話……」
煢娘還沒來得及反駁,就已經被他含住了雙唇,這吻又凶又急,仿佛是被餓了多日的猛獸,煢娘受不住,發出了一聲哀哀的哭音,卻仿佛激發了趙瑕的凶性,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吞進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