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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4:28 作者: 薄荷貓
    顧雲璧見煢娘臉上露出的笑容,也有些無奈,隨即又問道:「馬上就要到你的及笄禮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煢娘愣了一下:「啊?」

    「你自己的及笄禮,你一點都不關心嗎?」顧雲璧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這……陛下說,會替我準備好的……」煢娘小小聲地說道。

    顧雲璧:「……」

    按理這女子的及笄禮是由家中長輩籌備,這其中就能看出女兒家是否在娘家受重視。可煢娘的情況卻又不同,家中沒有主母,賀閔又是個不管事的,總不能讓郭姨娘一個妾室去操持嫡長女的及笄禮,這不合規矩啊!

    顧雲璧原本是打算由自家來負責的,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煢娘親舅舅,杜氏是她親舅母,正正經經的娘家人,替外甥女兒操持及笄禮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只是先前顧雲璧自覺對煢娘說出了那樣絕情的話,如今就有些抹不開面子,這才難得拐彎抹角一回,但凡煢娘露出丁點為難,他立刻就要開口說接手的,哪知對方根本不按理出牌。

    但讓未來夫家替她操持及笄禮,這又是哪裡來的規矩哦!

    顧雲璧覺得心很累,同時又升起濃濃的危機感,只得不厭其煩地對煢娘道:「這不合禮數啊……你不懂這及笄禮對女子的重要程度,哪裡能沒有父母長輩出席呢?就算賀閔不靠譜,這不是還有我和你舅母嗎?」

    煢娘這才意識到顧雲璧理解錯她的意思了,笑了笑道:「舅舅,您誤會了,及笄禮當然不會在宮裡辦,陛下只是要替我準備及笄禮所用的東西罷了。」

    顧雲璧鬆了口氣,直接就攬下來:「那我到時候跟你舅母說說,好好替你操持起來。」

    煢娘本也不想在賀府辦及笄禮,若是沒有顧雲璧這番話,她原本是打算在自己原先設計好的那個莊子上辦的,但顧雲璧這麼說了,她也不會拒絕,當下便謝謝了顧雲璧,顧雲璧大概也是真的想開了,便道:「一家人,謝什麼這麼見外。」

    杜氏知道後也沒有絲毫意見,煢娘便讓紅纓將這個消息傳給了趙瑕,趙瑕知道煢娘一直想要和顧家恢復原來的關係,而這一點即便他作為皇帝也沒有辦法幫她辦成,如今煢娘真能和顧家和好,他雖然有一點小吃醋,但看到煢娘那麼開心,也就釋然了。

    而在此時,一個令煢娘更加開心的消息傳來,那就是傅靈均和木清馬上就要從淮海衛回來了。

    傅靈均算是沈眠來這個時代後的第一個好朋友,她的想法在很多人眼裡是離經叛道,但對於來自現代的沈眠來說卻是難得的三觀相合,兩人意外地聊得來。即便重生之後,煢娘依然沒有忘記這個好朋友,如今能夠讓好友來參加自己的及笄禮,她當然是很高興的。

    傅靈均從木清那裡已經知道了煢娘復生的事情,心中也很是感慨。當時她只是覺得這個小姑娘給她的感覺太像沈眠了,而查探下來,對方前後不一的行為方式也很讓人起疑。女人天生的直覺比理智更快一步認出了人,也正因如此,在木清說了之後,她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煢娘滿懷期待地與好友相見,卻不知某人那裡已經醋意橫生,不爽很久了。

    趙瑕當初可是逼著欽天監拿出了一個煢娘及笄後最快的日子,可惜這封后大典不能馬虎,他又捨不得煢娘受委屈,只能不情不願地將日子往後延了兩個月,正好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欽天監算出的日子又是大吉,他當時還安慰自己,不過幾個月,很快就過去了,畢竟六年時間都等了,幾個月算什麼?

    然而事實證明,他高估了自己。

    在沒有嘗到甜頭的時候,他尚且能忍得住,可一旦開了個頭,他就覺得沒有阿眠的每一天都過得很煎熬。偏偏對方還不解風情,每日裡居然比他這個皇帝還忙。

    先前是為了這具身體的生身母親,趙瑕便忍了。後來顧雲璧將煢娘的及笄禮大包大攬,杜氏頓時爆發了巨大的行動力,畢竟宮中的人能夠準備東西,卻也不能指使未來的皇后娘娘幹這干那,偏偏杜氏這親舅母卻是可以的。

    原來煢娘在賀府,趙瑕偶爾還能大晚上翻個牆去偷香竊玉。可自從顧雲璧決定要自己給外甥女操辦及笄禮之後,就上了一趟賀府的門,也不知他跟賀閔說了什麼,反正在煢娘搬到顧府這件事上,賀閔一個屁都沒放。

    而煢娘搬來了顧府之後,就一把被杜氏拉到了主院,然後直接把顧雲璧趕到了客房去睡。每日裡杜氏就是拉著煢娘試衣裳、試首飾,還有各種保養滋補,忙得煢娘壓根就沒有時間理他,晚上更是和舅母睡在一張床上,絲毫不給趙瑕機會。

    對方是長輩,而且也是盡心盡力為煢娘的及笄禮做準備,趙瑕忍就忍了,可如今這傅靈均和木清又是怎麼回事!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必須要用行動告訴他們,這是誰的媳婦!!

    第五十八章

    傅靈均百無聊賴地靠在馬車的靠墊上, 受了傷的手臂被繃帶吊起,頭髮只是簡單地綁在腦後。她撩開帘子, 外頭的景色越發熟悉,已經是臨近燕京了。

    傅靈均早就知道煢娘要來接她,心中自是高興,已經催促了好幾次行進速度。這種時候她就格外羨慕早早騎著馬進了城的木清,畢竟她除了受傷和速度慢以外,身邊還跟了一塊牛皮膏藥。

    葉聞清忍了又忍,才道:「傅都尉,天氣寒冷, 你身上又帶著傷, 還是不要一直撩開帘子, 免得著涼之後病情加重。」

    傅靈均朝天翻了個白眼, 轉過身道:「葉山長, 咱們非親非故的, 你一直這樣管著我, 合適嗎?」

    「怎麼是非親非故, 你的手是因為救我才受傷的,我當然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才行。」葉聞清固執道。

    傅靈均被他這幾天念得十分煩躁,身子猛地朝前一探,與葉聞清幾乎是貼著面的,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狀元郎,俗話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以身相許,你不會要以身相許吧?」

    葉聞清的臉早已通紅一片, 但還是強撐著道:「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自當兩情相悅才能許以終身……」

    沒等他說完,傅靈均又一臉無趣地坐了回去,連承平帝都能看出葉聞清待她有意,她又不是個傻子。葉聞清千里迢迢跑到淮海衛是為的什麼,雖說是她救了對方,但先前若不是葉聞清發現了帳本上的貓膩,他們也抓不到真正的主犯,說來,傅靈均這一趟立下的功勞倒是也有葉聞清的一份。

    不過這小子實在是太煩人了,傅靈均這一路回來被他管得整個人都有些生無可戀,只希望能夠快點回京,和煢娘好好吐槽一番。

    正在這時,傅靈均的女衛騎著馬跑了過來:「大人,前頭有一輛馬車在等著,說是您的舊識。」

    傅靈均精神一振,乾脆地從馬車中走了出來,極目遠眺,果然就看到遠處有一輛馬車,而站在馬車前一臉焦急的人正是煢娘。

    傅靈均的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不顧身後葉聞清的疾呼,直接跳上了女衛牽來的馬,單臂操控著馬匹就朝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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