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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4:28 作者: 薄荷貓
    煢娘直接被茶水給嗆到了,有些不自在道:「舅舅,只要陛下英明,他的後宮您就別在意了吧?」

    顧雲璧這才意識到侄女兒還未及笄,在她面前說這些的確不太妥當,輕咳了一聲:「聽說現在還在進行書籍的收集階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書?」

    歷史上《永樂大典》從明成祖登基後開始正式整理修纂,到了永樂五年才定稿,永樂六年才正式成書,耗時六年時間。而《四庫全書》卻足足用了十三年,動用了三千八百餘人抄寫編纂。

    煢娘心知這個時間絕不會短,不過看到顧雲璧一臉期待的樣子,還是什麼都沒說,轉向了其他話題。

    -

    從顧雲璧那裡出來,煢娘便和桃蕊慢慢地在路上走著,桃蕊問道:「姑娘,您真的要開店嗎?」

    煢娘點點頭。

    桃蕊小聲道:「可是這滿大街都是布莊,您就算開了店,只怕一時之間也賺不到什麼錢呀?」

    煢娘卻道:「誰說我要做布莊了?」

    「可……可您說您要開衣裳店的呀?那不就是布莊嗎?」

    煢娘豎起一根手指在桃蕊面前搖了搖:「非也非也,我要做的這個店可和其他的店不一樣。」

    桃蕊一臉糊塗,煢娘乾脆帶著她去了一家街上的布莊。

    一進去,胖乎乎的老闆立刻就迎了過來:「這位姑娘,是要買布還是要裁衣裳呀?」

    煢娘便道:「你這兒有什麼樣子的成衣,拿出來給我瞧瞧。」

    「您看看這些。」那布莊老闆立刻用長杆子指向牆壁上掛著的一排衣裳,一件件地撩起來給煢娘比劃。

    煢娘裝作挑剔地看了一會,才道:「這些款式都普通的很,難道沒有其他了嗎?」

    「有有有,您等一會。」那老闆立刻招呼夥計去後院拿了幾個布包來,一件件打開給煢娘看,「您瞧著,這是今年最時興的八寶裙,這是寶祥布莊新出的款式,這市面上可都還沒有呢!」

    煢娘看了兩眼,才道:「這一件件地拿出來看多麻煩,怎麼沒有一本冊子,有哪些樣式的衣裳都畫在上頭,這不是更方便查看嗎?」

    「哎喲,這位姑娘,您說的那些,都是給大戶人家的姑娘太太們伺候的,喏,寶祥布莊每個季度都要有裁縫娘子上門,親自為貴人們量了身,再選的款式,我們這小本經營,哪裡有這樣的手筆?」

    煢娘笑了笑:「未必吧。」

    「小的還騙您不成,這先生的潤筆費可是不便宜的,小的利潤薄,哪裡請得起。」

    與那布莊老闆又說了一會,煢娘才心滿意足地停下,也沒空手離開,倒是沒有買衣服,而是買了一些布。

    出了布莊,桃蕊還是一頭霧水:「姑娘,您這是在做什麼啊?這與您的店有什麼關係嗎?」

    煢娘耐心地解說道:「你知道,這世上最賺錢的兩種衣服是什麼嗎?」

    「是……什麼?」

    「一是高級定製,二就是淘寶爆款。」

    「哈?」

    「咳咳,意思就是,有的像寶祥布莊那樣的,專門為上層階級的貴人們服務,而我們的目標客戶群則是四五品及以下的官員家眷。你知道這京城中有多少四五品的官員嗎?」

    桃蕊聽得雲裡霧裡,但聽到煢娘問她,還是老實地搖搖頭。

    煢娘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

    「不過,反正不會少就是了。」煢娘揚起一個笑,「行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我們先回去把店要過來才是正經。」

    第十四章

    張氏在自己的房間裡,一臉陰鬱,張奶娘忙道:「夫人,您看舅老爺這事……」

    原來是張氏的親哥哥,在張氏的父親過世後接手了家中產業,只是比起父親經營有道,他卻只會吃喝玩樂,好在張家富庶,一時也敗不了,但他竟然染上了賭癮,把家中產業輸掉了大半,最後竟然連祖宅也輸了出去,如今只能灰溜溜地上京來投奔自己的妹妹和妹夫。

    張氏氣得手都在發抖:「他當我現在日子好過嗎!他過來投奔我?!」張氏雖然這麼說,卻終究是親哥哥,還能怎麼辦,最後只能頹然道,「我在京中還有一個小宅子,讓他們暫時住在那裡,不要告訴老爺發生了什麼事,只說是他們要來京中開拓生意,順便陪著我那侄兒來求學的。」

    這話可就有些糊弄人了,畢竟張氏那侄兒一向不學無術,每日就和那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所幸還長了一張能夠糊弄人的俊秀臉蛋,所以張氏扯了這麼個幌子,也算是遮掩。

    說完親哥哥的事情,張氏又問道:「最近那賤人有什麼動靜?」

    張奶娘知道這是問的郭姨娘,便道:「看著沒什麼動靜,都還是按照夫人當初理家時候的規矩,老實得很。」

    張氏冷哼一聲:「算她識相。」又問,「那小賤人呢?」

    張奶娘遲疑了一下,才道:「大姑娘近日裡常常出門,不知道是去了哪裡。」

    張氏皺起眉頭:「身為大家閨秀,整日在外頭拋頭露面,也不怕毀了名聲,她自己倒是無妨,萬一帶累了我的榮娘可怎麼辦?」

    「那夫人的意思是?」

    「我還是她的嫡母,明日裡讓大姑娘到我院子裡來,我好好教教她規矩。」張氏的聲音里似乎都淬著毒,她從前對前頭的這個嫡女不在意,便任由她自生自滅,可最近一段時間,她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讓張氏驚覺她小看了對方,不說別的,光是她能夠蟄伏忍耐這麼多年,這份心性,張氏想起來就恨得不行。不過好在她還有嫡母的身份,就足夠壓死賀煢娘這個小丫頭片子了。

    -

    煢娘並不知道她已經被嫡母給惦記上了,她回到瀟湘閣,就看到孫婆子正在院子裡教訓桃枝,桃枝被罵的渾身顫抖,早已是淚流滿面。

    桃蕊見不得孫婆子這麼罵人,便走過去阻止道:「孫嬤嬤,桃枝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罵她?」

    孫婆子見到煢娘和桃蕊進來,先是驚了一下,隨即便道:「大姑娘,您聽老奴說,您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我們透露這院子裡的事情,但老奴看到這小丫頭片子跟夫人院子裡的一個丫頭在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桃枝見孫婆子這麼說,連忙跪在地上:「大姑娘,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和月兒姐姐是同鄉,想托她幫忙給家裡帶個信,奴婢不敢有二心啊。」

    煢娘看了看兩人,孫婆子一張老臉上滿含算計和得意,而桃枝仰著頭,眸中的恐懼和渴求讓人看得分明。

    煢娘在心底嘆了口氣,她先前無意中見到桃枝身上那個東西,還當是巧合,可如今卻不敢篤定了。只是就算桃枝身份有異,這孫婆子也未必就是忠心了,不過是想要完全壓制住桃枝罷了。畢竟煢娘身邊只有桃蕊近身伺候,孫婆子也就只能欺負一下桃枝這種新來的小姑娘。就像在現代的職場,很多公司老人動不動就責罵新人,也未必就是真的心腸多麼壞,不過是藉此抬高自己的身份,打壓那些什麼都不懂的新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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