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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7:02:35 作者: 雪厘
    看著這雙鞋,逢羽表情愣愣的。

    第19章 第十九顆

    擔心被窺破秘密的忐忑,徐一青刻意平靜掩飾著,讓她忘記裝起往日開朗的表情,急急打發走面前的女孩。

    關上門,從貓眼確認逢羽已經離開,她快步返回臥室。

    死氣沉沉的寂靜,一絲聲音沒有來此打破,飄窗的帘子拉得嚴嚴實實,一旁的章諾被捆在椅子上,兩手縛在背後,礙事的外套早已被脫下了,垂著脖子,頭髮擋在額前,緊閉雙眼。

    「醒醒。」徐一青拍了拍他的臉。

    章諾依然是毫無知覺的,她揚起一邊的眉尖,雙臂環胸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又翹著腿坐在了床邊,半個身子湊過去,定定地看著他的樣子。

    和十幾歲時相比,現在的他只是身形更高大了些,輪廓更加深刻,脾氣性子仍是沒有變化的,總是遠遠將人推距,又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接近,徐一青伸手摸上他的臉,這是她喜歡他的原因,那時他才十五歲。

    臉龐緩緩湊近,溫柔地親吻上他的嘴唇,閉上眼睛,一邊回憶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漸漸地,讓她情緒變得激烈,牙尖用力地咬了下去。

    章諾眉心動了一下,眼睛睜開一條縫,徐一青放開他,委屈地看著他。

    章諾看看自己身上一圈圈捆著的繩子,眉心更加凝聚,氣力是虛弱的,說:「一青,放開我。」

    仿佛被觸到敏感的雷區,徐一青猛地站起身,「放開你?然後呢,你要去找誰,那個叫逢羽的賤人?」章諾眼神里的沉靜讓她收起她的張牙舞爪,又坐回了床邊,玩著指甲,輕描淡寫地說著:「她剛剛來過了。」

    不出意料地看著他變得嚴肅起來,死死盯住自己,逼問一樣。

    見不得她為另一個女人這麼對待自己,徐一青再次憤怒地站了起來,手掌扇在他的側臉。

    即便他正動彈不得地被捆在椅子上,仍然壓不出被激起的怒氣,鋒利的眼神轉向她,仿佛下一秒就能掙脫束縛,撲過來狠狠地報復,不過他又漸漸平復下來,嘆了嘆氣,說:「一青,別騙自己了,葉均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徐一青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仍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心,認清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眼淚瞬間掉落下來,開始不停道歉。

    手忙腳亂地幫他解開繩子,趁她不注意,章諾摸出自己的手機,徐一青攙扶著他站起來時,他眼前突然黑了一片,筋骨上的酸痛在此時也不再能感覺得到了,下一秒,他一頭栽到了柔軟的被褥上,再次昏睡過去了。

    教室里空氣悶熱地滯留,激起人的睡意,厚厚的衣服袖子墊在臉下,比以往舒適了頸椎,冬天的課堂更加適合小憩。

    剛結束了一個小課程,逢安平關上投影儀,黑板上幕布勻速地升上去,看著趴在桌子上如同龜類冬眠的學生們,逢安平重重咳嗽了一聲,拍拍黑板,「還有十幾分鐘就下課,都給我撐起勁兒啊,看你們誰還敢睡,期末全掛掉科!」

    一模一樣的恐嚇已出現過多次,如同謊報狼來了的牧羊童,不再對學生們造成任何威脅。

    終於,他們清醒了一點,一頭霧水地看到講台上的教授匆匆打了聲招呼告辭,面上少見地出現焦急,連從不離手的保溫杯都被遺棄,很快地,接著人就不見了。

    逢安平有徐一青家中的鑰匙,火急火燎地推開門,臥室里,徐一青正給昏睡的章諾蓋上被子,猛地轉過頭,凶煞的眼神在見到逢安平後,又變得平和起來,她笑了下,用徐一青一貫的語氣說:「哥哥,你怎麼來了?」

    逢安平扶著門框平復住呼吸,擔心地看著她,又看看床上的章諾,「一青,你這是做什麼?」

    徐一青被送進了精神療養院,在一旁看著爸爸和相識的醫生談起她的病情,逢羽渾渾噩噩的頭腦終於清晰了下來。

    「小姑姑怎麼會得這種病?」

    此時逢安平不想再提起這回事,不時搖頭嘆息,逢羽又問向醫生:「精神分裂,算不算就是人格分裂?」

    醫生解釋道:「啊,這兩種雖說是完全不同的情況吧,但也是存在一些共同點的,就比方說,它們的造成,或多或少都是由於外部的某種原因,可能是從小生活的環境,也可能是由一件事情造成的心理創傷。」

    逢羽說:「那區別是什麼?」

    「精神分裂普遍就是思維和感知的障礙,病人會時常出現妄想或暴力的行為,人格分裂可就複雜多了,大概就是間歇性人格分離,也就是一個身體裡住了一個、兩個、或更多不同性格和身份的人……」

    一些大致的內容,自逢羽也曾在網絡上搜索過,說法是很多的,讓人將信將疑,如今從具有權威的專業醫生口中說出,更覺得匪夷所思,甚至是不敢想像的,逢羽想起之前在萬棲山,從郁乘萊一本書上看到的一幅插圖,一個身體的人卻擁有著存在兩種表情的臉龐,這麼想來,連明朗的那一方都詭異了許多。

    逢羽感覺胳膊上好像有汗毛立起來。

    看著逢羽一臉的愕然,醫生又神神秘秘地小聲告訴她:「再跟你說個新鮮的,其實他們不光可以在身體裡分離出男女的人格,有的還能分裂出獸格,沒想到吧?是不是很神奇!」

    腦子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有點多了,看著走廊外被護工看管著的表情呆滯麻木的病人們,逢羽忙問起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如果真有這種情況發生,也需要關到你這兒來治療嗎?會自行治癒嗎?不住院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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