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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6:56:50 作者: 陳毓華
    「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

    「你已經說過。」

    「沒受什麼刁難吧?」

    「打趴,乖得像孫子似。」簡單扼要的話里透著無言的暴力。

    這是沒給錢就把人搶回來嗎?樂不染腦袋飛過烏鴉鴉一片。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連彼岸說道:「三十兩,多了。」要是他,一兩也不給。

    「可讓他們簽名蓋手印了?」她不想有什麼後患。

    連彼岸掏出一張紙給她。

    樂不染把契約飛快的看了一遍,上頭還有那村子村長的手印,不禁笑得像一塊的藕蜜糖糕,「你真厲害!」

    連彼岸的眼陡亮了,亮得就像受到褒獎的孩子!

    他從來沒被誇獎過,祖父不曾,爹娘更是不曾,可她,夸脫他很厲害,所以,他真的很厲害嗎?

    連彼癢的耳廓悄悄泛起了不為人知的紅暈。

    不錯眼的看著兩人互動,元嬰猛拍著腦袋瓜子,這是遨功啊,這兩人你來我往的對話已經不稀奇了,可邀功,這便赤[裸]躶了,那個平日沉默寡言,屬於老黃牛一派的連彼岸現在卻像小奶狗蹭著主人,希望摸摸頭給塊小零食的意思嗎?

    這是那個小老頭子連入雲會幹的事嗎?

    他抵死不相信自己看了什麼!太壞形象了。

    「趕了遠路,不會連飯都沒吃上吧?」兩人的臉上都帶著風塵僕僕,外頭的馬車應該是專程為了廷哥兒才備的,至於在她家用飯,公子哥擺明了不願意,那就帶在路上,墊墊肚子就是了。

    連彼岸沒應。

    「你等等,別站著,我去去就來。」她瞥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連彼岸從善如流的坐下。

    元嬰當自己眼瞎了,人家姑娘說一是一,連入雲啊連入雲,你最好是有那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身為穿開襠褲的老友的我壓根抵不上人家勾勾小指是吧。

    友誼的小船搖搖慾墜啊。

    樂不染用乾淨的油紙鋪在桌上,挖鬆了飯,厚厚鋪了一層在上頭,挾了塊大大的獅子頭,酸菜、煎蛋、自製肉鬆和醃蘿蔔條,鹵到已經入味的筍尖尾也挾了好幾條,怕他吃不了辣,只加上一小匙的自製辣椒醬。

    可惜家裡沒有油條,要是再加上油條,就滿分了。

    而所謂的滿分,就是以她的喜好為喜好。

    只是這一來,飯糰因為她看到什麼就添加什麼,不斷增加的後果,就變得有點巨大了。

    她也意思意思的給元嬰捏上一個,至於他吃不吃,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竹筒水壺裝了煮上放涼的金銀花茶,用小竹籃裝著,帶去了堂屋。

    「這是我捏的飯糰,帶在路上吃。」用干浮紗布覆蓋的小竹籃隱隱飄散出食物的香氣。

    「你做的飯菜?」他是沒少過吃喝,但是從來沒有誰專程為他準備吃的。

    「我們家飯菜做得最好的是勺娘姊,今天的大劐肉是奶娘的拿手活兒……我,我就不獻醜了。」往自己臉上貼金這種事她做不來,燒飯做菜她不是不會,只是懶得碰那些油煙。

    要認真,也能燒一手好菜的,尤其在後世那瓦斯天然氣一點就來的世界,心血來潮不想去外面吃飯,也會切切洗洗自己下廚,一個人的碗盤有洗碗機代勞,簡單得很,真要饞了,一趟公車的路程,回媽媽家贈飯去,再不濟,去外面大快朵頤一頓,南菜北館,小攤子也沒問題。可來到這裡,一看到灶膛的火和完全要靠經驗才能把菜炒好的大鍋,她所有的好學向上的心就完全熄火了。

    「下次見面,我要吃你煮的飯菜。」

    「那你的腸胃可佳?」想起那四萬兩,拒絕嘛,就一頓飯,顯得自己小氣了,還有過河拆橋的嫌疑,不如嚇他一嚇。

    反正他沒事應該不會再回平遙縣了,允就允了,沒什麼不行的,等他真的出現那也得她還在這裡。

    她買宅子的事,他可不知道。

    「尚可。」

    這是霸王要硬上鉤,也罷。「先說好,想吃我的飯菜不許嫌棄。」

    「不嫌棄。」他今天心情很好,看著身旁的樂不染,面色輕鬆。

    樂不染身上穿的還是那件他見過的細棉衫子,腰間繫著一根簡單的寬帶子,簡單的裝扮掩飾不了她的天生麗質,最令人刮目相看的是,雖然嫻靜似嬌花照水,但說起話來卻處處透露著狡黠。

    他中意這樣聰慧靈秀,又穩重堅韌的她。

    樂不染想暈倒,人家都說不嫌棄了,她還能怎樣?

    把人送到了屋外,沒想外頭居然半個看熱鬧的街坊都沒有,樂不染沒細想,以為這時間點,那些個老是坐在門口小杌子上嗑瓜子說東道西的婆婆媽媽,都回家做飯去了,甚至吃飯、午憩,沒什麼多餘的時間打探外頭的動靜。

    她哪裡知道那一堆好事的左右鄰居早在看見這麼一輛大馬車停在柴家門時就騒動了,大馬車全身漆黑,高大霸氣,這樣的馬車,別說聽過,見也沒見過,這人肯定來頭不小,可窮得褲襠乾乾淨淨的柴家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人?

    可惜別說靠近,那一撥又一撥的人全叫連彼岸身邊的人給打發了。

    第七章 第一個送花給她的男人

    元嬰心裡有譜,他就是個配角的命,很自覺的摸摸鼻子,走到一邊看「風景」賞草去了。

    他所認識的連彼岸從來沒把任何女人看進眼裡,更別提擱進心底了,可他知道,要是連彼岸把誰放進心底,八匹馬都拉不住他想對那個女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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