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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5 作者: 是個打字機
陳皎頓時沉下了眼。
這陳游禮還真是猶如打不死的小強,自己走到哪裡他都黏糊糊的要跟上。
更令人心煩的是,陳游禮同樣姓陳,其他人很容易便猜出了他陳氏族人的身份,瞬間便將他和陳皎綁定在了一起。
陳游禮憑藉著數首膾炙人口的古詩,很快在民間有了詩聖的名號,國子監中也不乏崇尚陳游禮的才華的學生。
因為陳游禮當初那番「不願攀附權貴」的言論,他的名聲便愈發大了。
陳皎到學堂時,剛進門便聽見了眾人的議論聲,討論的內容還都與陳游禮有關。
面對其他同學若有似無看好戲的目光,陳皎不露半點聲色,語氣驚訝地讚嘆道:「如此一說,陳游禮果然志氣風發,年少有為。」
其他人都打量著她,想要透過她的皮囊看出心中是否有嫉妒和艷羨的情緒。
此刻但凡陳皎流露出一點異樣的神情,估計便會被宣傳出去,成為她嫉妒陳游禮有才華的證據。
可惜陳皎知道他們的想法,也不會給他們機會。
她附和兩句後,便想去自己的座位。正好此時,陳游禮跟其他人交談著走進學堂。
見到陳皎的身影后,他當即笑著與其他人暫停談話。
陳游禮快步微笑上前,對陳皎拱手,態度親切道:「皎弟,我們又重逢了。」
上次陳皎不願同意他喚她「皎弟」這個稱呼,也不答應幫他進入國子監。
如今他依靠自己的本事進入國子監,還當眾喚對方「皎弟」,便是憋著一口氣,想要藉此反駁諷刺陳皎。
若是陳游禮像上次那樣,毫不猶豫地駁斥譏諷自己,那就更好……
陳游禮心中小心思無人可知。他一句話,點明了自己和陳皎的關係,周圍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畢竟剛才陳皎言談間,都表示她和陳游禮不熟。可此刻聽陳游禮的語氣,似乎不是這樣啊。
陳皎先是一怔,隨後訝異道:「你是?」
陳游禮的臉色微怔,隨後失笑道:「皎弟忘了,前兩日我們還在侯府時見過。」
他略微一停,又惆悵垂首,意有所指道:「想來是我想多了。皎弟貴人事忙,我只不過去過侯府數次,記不住也是正常。」
聽到這句話,其他人看向陳皎的目光頓時不對了。
陳游禮是陳皎的親戚,在長安城也是有名的才子。他都去過永安侯府幾次了,想必也很得侯府主人喜歡,陳皎是真沒記住他,還是假裝忘記?
陳皎心中煩躁,陳游禮此人本事沒多少,勾心鬥角的手段卻是層出不窮。
陳皎眉眼淡淡,想要說話,一道身影卻擠開眾人走了進來。
王時景提著一摞書,好笑道:「欸這話你就說對了。」
他攬過陳皎的肩膀,笑嘻嘻道:「陳兄乃是侯府世子,又得太子信重,來往結交皆是朝中重臣,平日還要替殿下處理公務。可不就是事務繁忙?」
王時景目光從周圍其他學生身上掃過,似笑非笑道:「陳兄大有前途,若是誰都值得她記掛上心,她還要不要忙正事了?。」
聽到這話,周圍的學生面色詭異。
雖然王時景說話直白了些,但他說的卻有道理。陳皎繁忙,記不住陳游禮,也很正常。
更重要的是,大家最初覺得同是陳氏族人,陳皎是出了名的紈絝和不學無術,陳游禮卻博學多識才華橫溢。如今他們共處國子監中,大家便理所應當地覺得陳皎肯定會嫉妒自己的同族兄長。
但聽王時景剛才那麼一點撥,他們才驚醒陳皎雖然才華比不上陳游禮,但家世和前程卻是絲毫不差,似乎也沒有必要嫉妒陳游禮啊。
大家恍然回神,正好快到夫子授課的時間了,大家便不再議論這對陳家兄弟,而是回自己的座位了。
陳游禮站在原地,藏在袖袍下的手不自覺緊握。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設計的和陳皎的見面,居然就被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打破了。
而且不知為何,其他人都特別聽從此人的話,根本不加以反駁。
陳游禮剛來國子監,還不知道王時景是右相府的公子。不過出於直覺,他也沒有反駁對方,也跟著去了自己的座位。
待無人後,陳皎才落下臉。
王時景在一旁看著她,目光同情:「陳兄,你這位親戚,聽起來很有些東西啊。」
陳皎冷笑:「不過是花架子罷了。你等著瞧熱鬧吧,這次國子監考核,我們這位大才子就得露餡。」
王時景挑眉,摸了摸下巴:「怎麼說?我方才聽這些人的意思,你這位兄長似乎是我考狀元的勁敵啊。」
王時景之前說考狀元,存粹是為了忽悠他爹放他去闖蕩江湖。但現在不同了,他被太子他們關照,每天多位名師輔導,頭懸樑錐刺股,成績進步不小。
就連他自己,也從當初說說而已,有了真正試試科舉的想法。
陳皎被他那句『兄長』給噁心壞了,便說道:「他要是科舉能考上,我就當眾表演倒立磕頭!」
王時景放下手,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她,說:「陳兄,冷靜啊。」
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看來陳皎這次真是氣得不輕。那陳游禮的詩他也瞧了,是有些真東西的。現在人都進了國子監,陳游禮就算考不上狀元,考個舉人卻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