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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就因為一條魚尾巴,兩人差點打起來。楊大人當然打不過謝鶴,於是提出文斗。謝鶴拒絕,他雖然跟著父親讀過兩年書,但也就是認字的程度,楊大人當年可是先帝欽點的狀元郎。再說了有什麼好比的?魚尾巴就應該是他的。

    楊大人說:「謝捕頭啊,你不是不愛吃魚,來來來本官幫你吃。」

    謝鶴眼疾手快將盤子端走,面無表情地說:「不敢勞煩大人,屬下並不挑食。」

    其他捕快們蘸著魚汁拌米飯,吃的無比香甜,只可惜魚只有一條,有老大和老大的老大在,哪裡有他們什麼事兒?雖然沒吃飽,但還有午飯可以墊肚子,只是……清歡姑娘做菜可真好吃啊,真想有機會再吃一次!

    心裡想得正美,就聽見美姑娘笑著開口了:「諸位捕快大哥辛苦了,今兒只有一條魚,未免怠慢了各位,改明兒我做東,請大家吃燒烤。」!!!

    此時此刻,清歡姑娘在他們心裡就是女神,誰都比不上!

    楊大人眼睛一亮,從懷裡摸出一個黑色的錢袋子:「行行行,本官請客,本官請客,就這麼說定了!」

    清歡毫不客氣地接下錢袋子,這兩人倒是有趣,只是吃了點東西,就要掏銀子。

    楊大人是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狗,留銀子在身上沒什麼用處,他向來親民,沒有官架子,跟屬下處的好,就是一點,嘴饞。當然這個弱點他掩藏的很好,否則被人知道了可不糟糕。他這個孤臣最大的特點就是軟硬不吃,手下拿的人皇親國戚有,高官貴族有,若是被人得知藉機討好,哪怕他不收,可次數一多,難免聖人心裡不舒坦。

    楊大人謝大人兩隻單身狗都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她,似乎是在問:改明兒是什麼時候?

    她失笑,道:「今天晚上就可以,下午我去買食材,晚上下拆後就能吃。不過人這麼多,需要買的東西也多,怕是要麻煩大人給我派幾個人手了。」

    「沒問題沒問題。」楊大人擺擺手。「你要幾個都行。」

    謝鶴則直接道:「我跟你去。」

    清歡笑道:「可以呀,只不過要麻煩大人一點事。」

    楊大人仍然十分豪慡:「你儘管說!」有東西吃管他的呢!

    「就是這個。」清歡把小石榴抱到他面前塞給他。「我出門去,就麻煩大人帶著小石榴了。」

    這個楊大人還真沒經驗,他沒帶過小孩,小石榴軟趴趴的身子在他懷裡,他都手足無措了。

    於是晚上就進行了一場熱火朝天的燒烤。楊大人說既然是要犒勞大家,就不能吃獨食,於是將燒烤轉到前宅,除了門口看守的捕快外,其他捕快都來了!燒烤架架上,食材都洗的乾乾淨淨,肉片薄嫩,蔬菜新鮮,醬料麻辣,還有從西洋國傳來的叫什麼芥末的東西,抹上去之後,愛吃辣的人眼淚都流了出來卻還要吃。燒烤這種東西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所以清歡傳授經驗後就沒怎麼動手,她到底是個女子,不適合在這麼多漢子堆里待,不過小石榴倒是玩得開心,邁著不怎麼穩當的步伐這兒轉轉那兒蹭蹭。

    啊對了,謝鶴還買了酒。

    上好的花雕,喝一口醇香濃厚,男人就好這兩口,一口肉一口酒。今天能有這頓多虧了清歡姑娘,於是打這天起,他們看清歡的眼神變得格外親切。

    一夜狂歡過後,第二日人人頂著熊貓眼來上差,頭疼的要死,昨晚喝的太多,大部分人直接留在衙門裡睡了,早晨起來感覺腦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好象有一群鴕鳥在裡頭撒丫子狂奔,奔來奔去,最後一腦袋鑽進沙子裡。

    謝鶴酒量好沒感覺,像是酒量不行卻又非要喝的楊大人等可就悲劇了,好在這時候,清歡主動送了解酒湯過來----女神啊!

    仵作大叔昨晚也喝的不少,昨天京都府可是夠熱鬧的,他一把歲數了還非跟小年輕拼酒,早上起來時頭暈眼花,一碗解酒湯下肚頓時重獲新生。

    清歡將杯子收回來,故作不經意地問道:「您受累了,怎麼,昨兒個那人的身份,還沒查出來麼?」

    「哪能那麼簡單查出來啊。」仵作嘆了口氣。「咱們這京都府啊,年年都有那麼些無頭案破不了,無名屍體也多,登記在案後基本上就沒了消息,這些可憐人連個入土為安的機會都沒有,家裡人也不知道他們是死了還是活著。」

    清歡點了下頭出去了,謝鶴在她身邊拎著裝解酒湯的罈子,道:「倘若有線索,我們一定會追查下去的。」

    「謝大人,你信鬼神嗎?」

    謝鶴想都沒想:「不信。」

    清歡:「……我若是說,我這鐵口直斷並非招搖撞騙,能幫你抓兇手呢?」

    謝鶴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起來。他覺得這是個好姑娘,可算命什麼的……不過為了維護清歡的自尊心,他清清嗓子說:「不如這樣,你先說來聽聽。」

    「你們可以去排查一下京中的染坊。」清歡回頭看了一眼,仵作大叔身邊正站著那位可憐人的鬼魂,他身上穿著衣服,和躺在停屍房裡那具赤裸的屍體不一樣。「死者生前穿著一套白色的錦袍,看起來價值不菲,應該挺有錢的。五官輪廓很深,估計是北方人士,錦袍上沾著很多顏色,我看他像是北方前來京都做染料生意的富商。」

    謝鶴:「……」

    「是真是假,謝大人先去查一查再說如何?」

    謝鶴總歸要給她面子,畢竟吃人嘴軟。

    結果下午他就帶著犯人回來了,楊大人還吃驚,這案子怎麼還就破了?怎麼破的?死者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面容也都泡爛了,京都府更是沒有人來報案,可是這???

    犯人果然是一家染坊的老闆。謝鶴帶著捕快挨家挨戶的上門,只有這一家不肯讓他們進去搜查,謝鶴當場就覺得他們有問題,果然,搜到了一包袱的金銀珠寶,老闆不肯承認殺人奪財,卻被謝鶴在染缸里發現了一枚腳趾甲蓋----那正是老闆在拖拽屍體時磨蹭掉的,老闆心虛,只顧著將富商的衣服扒下來,卻沒注意到被染料浸透的腳出了問題。

    他見財起意,將富商引到染缸邊,口稱這是他剛研究出來的新染料,引得富商低頭,便拿用以染色的白布將對方勒死,誰知掙扎間兩人雙雙落入染缸,老闆爬起來後將屍體撈出,怕被人發現,扒了衣服趁夜丟到了護城河。這新染料並不持久,在河水裡漂了會兒就褪色了,所以也沒有人懷疑到他頭上來。

    那枚腳趾甲蓋恰好就是死者脫落的,大小正好,老闆在這事實之前認了罪。

    謝鶴晚上到清歡住的小院子裡,真誠地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的?」

    「死者的鬼魂告訴我的。」

    謝鶴:「……」

    「我知道謝大人不信,可我說的都是對的不是嗎?」

    新世界的大門一旦打開,就不容易關上。清歡很體貼的給謝鶴一點緩衝空間:「晚上做了魚餅,謝大人要不要來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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