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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清歡接過男子遞來的熱茶,看著阮易也得到一杯,才道:「我不放心,他們要吸你的血呢,現在你可不是五年前默默無聞的侯府七爺了。」而是炙手可熱的鎮國大將軍。
阮易淡淡道:「我不會叫他們得逞。」
清歡喝了口茶:「你道那位趙大人家的小姐是什麼德行?她是最近幾年才出的名,從夏你跟阿阮好好講講。」
名叫從夏的男子似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情輕笑出聲:「爺征戰在外自是不知,這幾年太平了些,這趙家小姐就逐漸不安分了。三年前竟女扮男裝去逛青樓,還在青樓戴上面紗跳舞唱歌,一時之間出盡了風頭,如今十九了還沒嫁出去,連個上門說親的都沒有。」
侯府打的一手好算盤。大夫人怕死了阮易能有出息,蓋過她的兒子們,因此才想讓他娶個擺不上檯面的妻子,卻不成想被清歡撞破,連結親的話都沒能說完。
女扮男裝……逛青樓……唱歌跳舞……阮易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頓時一言難盡。
清歡知道這位趙小姐是穿越人士,但因為對方勉強算是個傻白甜,也就是偶爾幹些在這個世界看來驚世駭俗的事情罷了,倒也沒做出什麼壞事,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趙小姐名聲壞透是事實,阮易要真娶了她,那可真是丟了大人。
「小姐這五年可擔心將軍呢,如今將軍回來,小姐也能睡幾個安穩覺了。」從夏打趣。
「說到這個,清歡。」阮易認真地向清歡道謝,「五年來若非你一直送糧糙軍需,我是決計打不了勝仗,也回不來的。」
偌大一個國家,說沒有武將豈不令人笑話,可當年蠻子打進來占了半壁江山,但大禹卻屢屢吃敗仗,其中固然有主帥無能的原因,但更大一部分其實是在某些欺上瞞下的jian人身上。剋扣軍餉中飽私囊,打壓有志之士,再加上皇帝老邁昏庸,眼看蠻子就要打到京都,皇帝才在萬般無奈之下點了阮易領兵。
五年的時間裡,想給他下絆子的人不在少數。因得他能力卓絕,為人清廉,上陣殺敵時又一馬當先,所以那些人便都從軍需糧糙下手,若非徐家一直暗中支持,阮易也早死在戰場上了。
第867章 第九十碗湯(三)
第九十碗湯(三)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清歡擺擺手,「若是不幫你,難道以後叫我跟那些蠻子做生意不成?我可不願意。」還是本國人好欺負。
阮易失笑,「你倒是想的清楚。」
「那是自然。」
……
很快到了徐家莊子,只看外表也是氣派非凡,不輸侯府,進去之後才發覺此中妙處。外頭冰天雪地,莊內卻是溫暖如春百花齊放,一點冷氣都沒有。僕人們行色匆匆來去不停,見了清歡都行禮問候,而後各司其職。
清歡外出一趟沾了寒氣,她身子骨不好,因此擅長醫術的從夏為她開了沐浴的藥方。下人掐著時間估摸著小姐要回來就開始準備了,正好她回房後去淨池泡一會兒,讓糙藥帶走身上寒氣,免得生病。
水寒伺候清歡已經習慣了,卻不曾想今日卻被小姐拒絕,然後她家小姐竟然對著阮易勾勾手:「阿阮進來吧,同我一起泡。」
阮易微微蹙眉,卻已被她拉了進去。水寒目瞪口呆,美艷的臉上是一副臥槽我聽見了什麼的表情,然後就要去棒打鴛鴦,被從夏一把拽住:「你幹什麼去?!」
水寒氣紅了臉:「你說我幹什麼去?!放小姐跟個陌生男子共浴?你瘋了吧?再不放手小心我揍你!」
武力值極其強大到可怕的水寒沒人敢招惹,從夏連忙舉手投降,「你真不用去,小姐會生氣的,你想讓她生氣嗎?」
水寒準備推門的手瞬間僵硬了,因為沒人比她更清楚小姐生起氣來有多麼可怕!小姐身邊奇人異士不少,她卻是最早跟著的,因此更是了解,小姐說一不二,此刻自己真要闖進去了,後果怕是不堪設想。可是……難道真的就放任阮易跟小姐洗鴛鴦浴不成?這二人雖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情誼非凡,但這樣也未免太……再說了兩人連個婚約都沒有,直接跳到這一步是不是不太好啊?!
此刻她腦子裡一會兒想到這個一會兒想到那個,頭疼異常。一旁看著她的從夏嘆了口氣,他當然想解釋,可是他不能說,這個秘密天底下只有幾個人知道,哪怕水寒絕對不會泄密,他也不能說出來。
淨房內,清歡已經脫了衣裳下水了,出去一趟,仿佛連骨頭都被凍的僵硬,難受得很,如今熱水一泡,便覺得分外溫暖。她將長發挽起,用簪子固定,隨後趴在池邊懶洋洋地說:「你還愣著做什麼,快脫了衣裳進來。」
隨後聽到一聲嘆息,接著是衣裳落地的聲音,阮易進了池子。清歡也不回頭,隨意對他招招手:「靠過來些。」
阮易聽她話靠了過來,清歡睜開眼在他胸口輕輕摸了摸:「日夜綁著,疼不疼?」
阮易握住她的手,「無妨。」
他身材修長高挑,並不是尋常武將的粗壯,反倒有幾分秀氣。如今衣衫褪去,底下的身子千瘡百孔滿是傷疤,唯獨胸口毫髮無損,甚至與其他部位相比,還透著一股異樣的白。
因為長年累月,這裡都是被緊緊裹起來的。
鎮國大將軍阮易是個女人,這件事,天底下只有四個人知道。
一個是阮易的生母,一個是阮易自己,一個是清歡,最後一個是從夏。阮易少年時期生過一場大病,因為身份原因,他的姨娘從來不會讓他看大夫,生怕暴露了他的真實性別。後來阮易與清歡熟了,便有能醫死人生白骨的從夏給他看診。從夏醫術卓絕,只從脈相就判定了阮易的身份,只是他為人心細如髮,並未說出。
清歡嘆了口氣:「本來就小,日夜都綁著,快沒了。」
阮易沉默地看了一眼她飽滿雪白的胸口,默默地別過眼去。清歡笑了,從背後摟住她的肩,「莫惱莫惱,我同你開玩笑呢。」
這麼多年在軍中生活,從小又被當作男子養大,說實在點,阮易實在不覺得自己是個女人。除了身體構造,他認為自己就是個男子。因此對於同清歡沐浴這件事,隱隱有些牴觸。但這麼多年下來也習慣了,雖然偶爾還是沒法對她的玩笑免疫。比如說此刻,阮易的臉已經紅了。
清歡撩起水給阮易擦背,他背上也全是傷,最重的那一道是刀傷,是他還小的時候為她擋的。徐家雖然是商賈人家,卻也是盤根錯節的大家族。清歡爹娘早逝,留了如此大的家業,想弄死她這麼個小女孩然後獨占的人多了去了,若是沒有阮易,清歡怕是也活不到現在。阮易那會兒才幾歲啊,就因為她待他好,就奮不顧身,連命都要給她了。
「都跟你說了,出門在外,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生照顧自己,我不是叫承繼跟著你,他就是這樣照顧你的?」
阮易道:「你別怪他,他快要將我當成娃娃照料了,但戰場上風雲莫測兇險萬分,怎能讓他為我斷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