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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清歡微笑回答,思緒卻已跑遠了。

    檢查完拿了藥回家,孔寒日盤腿坐在客廳地毯上看電視,周圍擺了一圈零嘴,清歡看他這樣都有些受不了:「垃圾食品吃多了不怕死啊?」

    「誒,你回來啦?」孔寒日對她招手,「來來來,快過來。」

    「不去。」

    「哼哼,你不想知道萬笛身上發生了什麼?」

    果然,這句話成功拖住了清歡的腳步。她抿了下嘴,過來被孔寒日拉下來一起坐著,但知道她的習慣,他沒有給她塞吃的,「你告訴我的時候我就叫人去查了,一年前萬笛不是被辭退了嗎?可能是心傷太大難以承受,就去買醉了,然後被那個沒醫德的男人帶回家,兩人睡了一覺,不知道後頭發生了什麼,但萬笛懷孕了,我查到她偷偷墮胎的事情,那個小醫生知道後就瘋了,把她關了起來,還給她餵藥,執照是被吊銷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搞來的藥。」

    「我看到他咬了萬笛一口。」清歡皺眉形容,「很用力的那種,就跟……狗啃骨頭一樣。」

    「很正常啊,他不這樣萬笛不聽話,而且他自己也瘋了吧,對你幹了那樣的虧心事,也沒少拿錢騙人,我看都是活該。反正他倆也沒死,命都還在,受點挫折算不了什麼。」孔寒日怕她心軟,就捏她臉,「你不會忘了自己的小命差點兒被這倆人禍害吧?」

    清歡受不了的推開他,起身就走,分外無情。

    孔寒日內心悲傷逆流成河。可清歡走了兩步突然停住了,「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小區門口新來了家燒烤攤,一會兒去吃嗎?」

    說完她就回房了。

    孔寒日愣在當場,然後突然笑起來,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第749章 第八十碗湯(一)

    第八十碗湯(一)

    【命運之所以為命運,是因為它不能被忽略,不能被摧毀,不能被避免,亦不能被改變。】

    清歡嫁到同村關家的晚上,關家老大就死了,她不可避免的成了小寡婦,從此村子裡都放肆流散著她克夫的傳言。也因此,即便她生得如同仙女一般漂亮,性格如水般溫柔,也沒人敢要她再嫁。

    雖是如此,想同她春風一度占她便宜的人卻不少。要想俏一身孝,這話可不是說假的。

    她在這個村子裡舉步維艱,生活的十分困難。她的父母為了給弟弟湊娶媳婦的錢把她嫁給關大,關大病死後他們怕她回家浪費糧食,要她在關家給關大守孝,說出嫁從夫,她不再是自家的女兒了。

    清歡不像是這樣偏僻未開化的小村莊能長出來的姑娘。這裡的女子因為天氣和地理環境的問題,皮膚大多黝黑乾燥,可她的皮膚卻如同牛辱一般白皙柔嫩,其他女子大大咧咧性格豪慡,她卻溫柔婉約柔情似水,最重要的是,她生來身上便帶著一股動人的幽香,這種香味與生俱來,成為了區分她與凡人最不同的地方。

    人人都說陳家的姑娘是天上的仙女下來歷劫的,他們都對她很好,認為她是整個村子的福音,關大是有些家底,不然陳家夫婦也不會把仙女般的閨女嫁過去。可現在仙女嫁了人,非但沒有幫襯到夫家,反而把新婚丈夫給剋死了,這就有些不妙了,許多人瞧著清歡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起來。

    她似乎一夜之間就跌落了凡塵,嫁了人,剋死了丈夫----要知道關大是他們村子裡唯一讀過書拿過秀才的人啊,以後說不定能當個官老爺的,怎麼好端端的人,成親當晚就死了呢?

    村子裡死人不習慣報官,這個村子自有自己的一套法則。所以關大到底是怎麼死的也沒人知道,更別提是送到縣衙請仵作來驗屍了。總之就是被清歡給剋死的,大家還是離她遠一些,才能活得長遠。

    清歡在整個村子裡都被孤立起來,她也不惱不恨,仍舊溫溫柔柔的過著自己的日子,將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手臂上的白布從未拿下過。關大頗有家底,因此她即便手無縛雞之力,也仍不愁吃喝。每日起來在院子裡種些青菜,再餵養些家禽,村子裡的人們雖然都避讓著她,可也並不是全部。

    她那狠心的爹娘有時候也會過來看看,只是不讓她回家而已。來的時候給她送點菜,幫她把長好的家禽拿去賣,慢慢地清歡也習慣了這種生活。她的女紅很好,從來沒有人教過,可她就像是天生就會一般,其實從前在家裡也能生活的不錯,只是爹娘總想著給弟弟說個好媳婦,因此省吃儉用,她日日夜夜做女紅,晚上爹娘又不捨得給她點燈,眼睛都差點要熬壞了。

    現在倒是輕鬆許多,關大是個讀書人,留下來許多書本,清歡一點一點自己學著,她弟弟在鎮上的私塾讀書,她雖然不能一起,卻也認了許多字,甚至比弟弟學的還要好,只可惜身為女子,學的再好也是徒勞無用的。不過現在,她就是讀到天亮也沒人管了。

    這天晚上,她剛熄了燈要睡覺,突然聽到一聲悶響。清歡嚇了一跳,立刻警覺地坐起來。她豎起耳朵,但四周已經恢復寂靜了,她有點害怕,但又覺得自己是多想了,等了會兒不見動靜,才舒了口氣,躺下之後翻來覆去好一會才有了睡意。

    可就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門的響聲,然後一個人撲了過來捂住了她的嘴,隨後衣裳也被扯開,清歡驚的瞪大眼,屋裡太黑,月光雖然皎潔,卻也只能照到男人臉上圍著的黑布,她拼命掙扎拳打腳踢,對方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給了她好幾個耳光,將她打的頭暈眼花。

    難道今日便要清白不保了?!清歡絕望的想著,她此刻耳鳴嚴重,根本沒了力氣,只覺得身上衣裳都被扒了下去,如今是初夏,她晚上睡覺的時候穿的並不多,男人骯髒的手在她身上遊走,就在她準備咬舌自盡的時候,身上的男人被掀翻在地,她不顧頭暈耳鳴,抓了被子擋住身子,只是雖然如此,仍舊將一雙又白又細的腿和嫩藕般的胳膊露在外頭。

    這人是誰?

    來者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但身材高大強壯,意圖侮辱清歡時的男人此刻如同一隻小雞仔被摁在牆角揍,沒一會兒就暈了過去。然後男人轉過身,清歡受驚地往後退,其實屋內很黑,可她肌膚如雪,在黑暗中也十分耀眼。

    男人摸到桌邊點了燈,打量了清歡兩眼,「你就是嫂子?」

    清歡愣了一下,才想起已過世的關大還有個不成器的弟弟,年少時便出去闖蕩,多年不曾回來了。她抓緊了被子點了下頭。男人的眼睛在她白嫩的四肢上流轉不去,半晌卻忍耐住了,只是黑眸仍舊無比危險。「這人你認識?」

    他已將來人的黑布掀開,清歡伸過頭看了一眼,捂住嘴驚呼:「是、是里正家的公子……」

    「哦?」男人露出殘忍的笑,拖起對方一條腿,像是拖死狗般往外走去,清歡連忙叫住他,「你、你要把他怎樣?」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嫂子。」男人刻意咬重了這兩個字,嘴角的笑格外殘暴,清歡被他嚇得往後縮了縮,顫抖著不敢說話。等到男人出去後,她手忙腳亂地找來衣服穿上,臉上的傷也沒顧得上,可是出去的時候男人已經不見了,清歡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只好坐在堂屋的凳子上眼巴巴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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