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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6:59:02 作者: 哀藍
    「呵呵。」竇悔冷笑一聲,「這種小肚雞腸的手段,你若是能超越她,我會立刻將你丟出去。」真是小家子氣的丟人,攝政王莫非是瞎了眼,他那雙能識人的慧眼呢,難道是長出來好看的不成。

    清歡也笑了:「所以你看,在她的安排下,這兩個孩子長成了什麼樣子,日後又能有什麼出息呢。」

    若她不好好待孩子也還罷了,可她對這兩個孩子真可以說是付出了十分的真心,可嫡姐總想要把一切掌控在手中,如今孩子們倒是不會忘記她,也不會讓別的女人占據屬於生母的位子,但他們也不會再有什麼出息了,一個錙銖必較一個仗勢欺人,淮陽王活著,他們就能一直過這樣的快活日子,可淮陽王難道不會死嗎?等淮陽王死了,誰來照拂他們呢?

    嫡姐只想到死後屬於自己的東西要守住,卻絲毫沒為這兩個孩子打算。

    淮陽王愛妻情切,一葉障目,竟似魔怔了一般。他的殺伐決斷公正嚴明,在治國上體現的淋漓盡致,家事卻仍舊是一團糟。

    「這些糟心爛肺的東西還是別提了,聽著挺噁心的。」竇悔一點都不同情。真要說環境決定一切,那他現在應該在jì院裡當龜公。廢物就是廢物,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咱們的孩子定然不會這樣。」

    這句話清歡是認同的,她點頭:「我也這樣想。」

    兩人在大庭廣眾下旁若無人的竊竊私語,惹來了不少目光,竇悔一邊同清歡說話一邊笑眯眯地看了一圈,目光所到之處儘是低頭之人,然後他心滿意足地收回,非常享受這種被人畏懼的感覺。

    淮陽王府的梅花確實開的正好,清歡曾不止一次看過,但她不被允許進入這片梅林,因為她是庶女,同時也是意圖搶奪嫡姐低位的人。她在府中被稱為薔薇夫人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嫡姐生前除了梅花之外最愛玫瑰,他們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與嫡姐相似,卻又完全不如她的事實。

    可她真的不如她嗎?清歡想過的,倘若自己也在嫡姐那樣的環境中長大,她一定不會如她那般,死後也仍然要將一切攥在手裡。

    第710章 第七十六碗湯(十)

    第七十六碗湯(十)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啊,有人錦衣玉食,有人拮据不堪,有人奢侈放肆,有人連活著都很艱難。清歡覺得自己應該慶幸,她尚且能夠從自己編織的所謂愛的美夢裡醒過來,那哪裡是什麼美夢,分明是個噩夢。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東西,她何必去強求呢?更何況,旁人甚至都沒將她放在平等的位子上看過。

    出身差也好,性格溫吞也好,這些都不是別人可以欺辱的理由。但這世上本就有那麼多恃強凌弱的人,若想要自己不被欺辱,就要變強,也許變強後,不僅能夠保護自己,還能讓更多軟弱的人變強。

    清歡是這樣想的,她很羨慕嫡姐能生在一個萬千寵愛,父母寵溺,生的美麗,少女時期嫁了人便得到丈夫全部的愛。而她呢?生母早逝,在尚書府過著豬狗般的生活,若非容貌生的美麗,父親認為還有價值,怕是早被嫡母發賣了,她吃不飽飯,逢年過節也沒有新衣服穿,當尚書府全家其樂融融的時候,她窩在破爛的柴房裡瑟瑟發抖。嫡姐不需要付出就能夠得到的親情愛情,她就是再努力也無法擁有。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要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點,溫柔一點,然後,再努力一點。

    就算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愛你,春天的花愛你,夏天的風愛你,秋天的豐收愛你,冬天的陽光也愛你。這個世界愛著你,這個世界一定希望你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

    這樣想的話,就會快樂很多了。

    清歡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竇悔方才被自己咬的脖子處,那裡還留著她小巧可愛的牙印:「疼不疼?」

    也許,還能遇到互相喜歡的人。

    「不疼。」竇悔不疼不癢的說,他是真的不覺得疼,就她那玉米小牙,連個栗子殼都難以咬動,難道還想咬的他認輸不成。遂低頭對清歡道,「想讓我疼,得咬這兒。」

    點了點喉結,語氣曖昧。

    清歡納悶地眨了眨眼,然後瞬間懂了,這傢伙的喉結極其敏感,每次她在歡愛時咬了都會化身禽獸中的禽獸,所以要是咬了喉結是哪裡疼?她往竇悔胯下看了一眼,氣得又去揪他耳朵。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殺人如麻狡詐陰險的大都督竇大人,被他剛娶回家的小娘子揪的齜牙咧嘴連連求饒。

    外人這麼多清歡還是願意給他面子的,只是稍微用點力氣而且很快就收回,竇悔卻誇張的做出一副哎呀疼死了疼得不行了的表情,她才不會上當。兩人在這裡卿卿我我動作幅度雖然小,但坐在中間吸引了無數目光,導致這清風雅樂的賞梅宴,突然就變得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竇悔鬧夠了,往後倚在椅背上,興趣缺缺地說:「天寒地凍的,這麼一片破梅樹林有什麼好瞧的,王爺不心疼自家兒女,我可要心疼自家小娘子了。她有三個月的身孕,可不能吹太久的寒風。」

    淮陽王這才知道清歡有孕,他的面無表情再也無法維持了,黑眸直直地看向清歡的肚子,天氣寒冷,清歡穿的比較多,又披著大氅,肚子被遮掩住根本看不大出來,所以淮陽王竟不知她有了身孕。

    距離她離開到現在也不過三個月左右的時間,可她與竇悔成親才幾日?如何就能診斷出身懷有孕?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早在這之前他們便暗通款曲了!而且絕不止一次!

    這淮陽王就未免有點推己及人了。當初他娶了尚書府的嫡長女,夫妻恩愛,卻也是足足一年才傳出好消息,生了小郡主後,更是隔了兩三年才又懷上小王爺,因此淮陽王認為清歡與竇悔早有來往,實在是莫須有的罪名。

    天知道他們只是巧合中遇見,稀里糊塗的發生了夫妻之實,又一次中獎,這種運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淮陽王突然臉色大變,大都督夫婦倆都不知道咋回事,他們就是再聰明也想不到這裡去,乾脆懶的想了,恰逢清歡想要去小解,拒絕了竇悔的陪同----開什麼玩笑,這種事她為什麼不能一人完成?

    再說了,若她不自己行動,怎麼給小郡主使壞的機會啊。

    賞梅宴不過是表面的噱頭,平靜的外表下是暗cháo洶湧,今天這趟淮陽王府賞梅宴,必得不虛此行。

    她解決完生理需求,轉身就遇到了小郡主,小姑娘已經長成了大姑娘,聽說已許給了丞相家的大公子,丞相家是,百年望族,也算是門當戶對。可這麼多年了,她對清歡的厭惡從未改變。她身邊的媽媽也好婢女也好,都是母妃生前留下的,每個人都無時無刻地在對她洗腦,告訴她清歡到王府是不懷好意,要她絕不可信任清歡,要時時刻刻警惕敵視。

    清歡也曾試圖與小郡主搞好關係,可這小姑娘與她母親如出一轍的霸道偏執,久而久之,她也不費這個力氣了。

    小郡主對清歡仍舊是以往的態度,她實在是忍不下這口氣,父王不知為何,非要她忍耐,她為什麼要忍?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女,私自跟人私奔便罷,還珠胎暗結,真是恬不知恥!與竇賊在一起,簡直是一丘之貉!「虞清歡,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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